林一染拖拉着海绵宝宝的拖鞋,老神在在地坐在别墅门口哼着小曲吃着水果。
“说是快来了,”林一染吐了嘴里的西瓜籽,“让我好好迎接一下。”
天地良心,林一染这样子能迎接就怪了。
不是陈疏不想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怪林一染实在太能造。
这位“西施”好说歹说早上赶着太阳晒到脑袋瓜顶上的时候爬起来了,结果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饭,就着睡衣拖鞋,打算就这么尽尽地主之谊。
他端了给客人的西瓜,林一染吃了。
给客人提前半小时沏的茶,滚烫的,林一染咬了咬牙喝了。
“你难道不欢迎他吗?”陈疏无奈地蹲在林一染旁边问道。
“没事,他不爱这些虚的。”林一染抹了抹脸上的西瓜汁,随手擦在了陈疏的花衬衫上。
“那我们也不意思意思吗?”陈疏看着西瓜汁晕出来的污渍,默默心疼了一秒洗衣机。
“意思什么?”林一染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他最近减肥,给他吃这些东西害他的。”
“是吗?”陈疏实在不好意思说那杯热茶的事。
二人一坐一蹲,等着十几分钟后将来拜访的客人。
“你要不要换个衣服?”陈疏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哦?”林一染惊讶地偏过头看着他,“你嫌弃我?”
“不是,我——”
“那不换了。”林一染打断了他的话,又转回了头看着海上。
陈疏只好叹了口气。
其实林一染的睡衣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白底黑边的上衣和裤子,倒是有些休闲风的意思。
只要没沾上西瓜汁茶渍还有早上吃煎饼沾上的番茄酱就很合适见人了。
海上的船一般有十分固定的路线以及十分不固定的到达时间。
按照对方的说辞,大概是在九点半左右到。
现在是九点二十三,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分钟。
“他会迟到吗?”陈疏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不会,而且极有可能他已经到了。”林一染将长发束起随意扎了个马尾,“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会早来也不会迟到,就算早来了他也要掐着点进来。”林一染晃了晃腿,接上了自己的话。
“那你一大早为什么在这等啊?”
“八点半叫我起床的鬼是谁啊?”林一染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我就九点半再起床。”
“额。”陈疏不知道是先道歉还是先批判这位的起床观念,一时之间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好险没憋死。
“哦,”林一染挥了挥手,“来了!”
沙滩上刮着一点点风,一个男人身后跟了一帮子人,稀稀拉拉地向这边走过来。
陈疏觉得林一染好像真的请了个不得了的洋玩意。
这排面看着就像以绑架为生的。
为首的男人有着年轻的面容,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漠。
男人摘了帽子,对着林一染一挑眉,“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无视了林一染的中指后男人又对着陈疏点了点头,“你好。”
陈疏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好。”
“哦对,”林一染不怎么在意男人对她的无视,拉着陈疏做着介绍,“陈疏,这是唐室齐。”
林一染又随意地喊了喊男人,“诶,阿室,这陈疏。”
男人于是从对别墅的摆设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番陈疏,“陈疏先生。”
“唐室齐先生。”陈疏也跟着这么喊,感觉自己才像是做客的。
“你两个有毒啊?”林一染拍了一下陈疏的肩膀,又冲着男人警告地看了一眼,“阿室,别装了。”
“哦,好吧~”男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严肃的表情收的一干二净。
男人没了严肃的面孔,整个人就像是个稚嫩的大学生,仿佛正处于二十几的年纪。
“嗯?”陈疏则是奇怪地看向林一染,“怎么回事?唐室齐先生他——”
“你也叫阿室就可以啦,别先生先生的反过来恶心我。”林一染嫌恶地瞪了唐室齐一眼,“都是你,这小鬼刚出来没一个月,他要变得和你一个样子我就把你做成烟花放了。”
“安啦~”唐室齐转了转帽子,讨好地看着林一染,“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算你识相,”林一染单手指了指厨房,“喏,去准备午饭吧。”
男人依言进了厨房,真的开始做饭了。
“嗯?”陈疏睁大了眼睛,“他还会做饭吗?为什么是他做?阿姨呢?”
“啊,阿姨啊,我让她不用来了。”林一染挑了个最好回答的一个问题回答。
“为什——”
“因为计划开始了。”林一染拍了拍陈疏的肩膀,“买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人质B。”
“啊?”陈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B?”
“前两天的游泳比赛,”林一染说起这个恨得牙痒痒,“你难道忘了?”
“......”陈疏眼睛不自在地看向门外,“咳,买什么菜来着?”
“要一只鸭一只鸡三条鱼一整条猪后腿还有.........”林一染毫不客气地巴拉巴拉说着。
“你发个清单给我手机吧。”陈疏捂着脸举了举手机。
做人难,做陈疏更难。
当陈疏大包小包地把车里的东西扛到别墅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的事了。
“好慢。”林一染叼着一根筷子等在门口。
“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啊,话说你打算在这里开party吗买这么多?”陈疏累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可以就此立地成佛。
“嗯?”林一染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蹲下来震惊地看着袋子里的一样东西,“这是什么情况?”
“啊?”陈疏看着她指着的东西,“就是鸭子啊,我让卖的人帮忙拔了毛。”
“你怎么买的?”林一染叼着筷子,口齿不清地问着。
“我就说要那个最胖的,”陈疏细细想了想,“然后他就抓过来给我了,还多收了我十块钱处理费。”
“它被杀的时候,”林一染拿下了嘴里的筷子,悲痛万分地看着陈疏,“你知道它说了什么吗?”
“啊,没有说什么啊?卖家手艺挺好的,一下子就解决了。”陈疏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一染痛心的脸色
“陈疏啊,它说——”林一染顿了顿,“我是——鹅!”
“.......”
“......”
二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
“感觉,怪对不起它的。”陈疏慢慢地开口说道。
林一染则是伸手隔着塑料袋替这只鹅闭上了眼。
不过烤大鹅确实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