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
林一染最近总是没由来地想起以前的事情,她逐渐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忘记了怎么与她的朋友相识,于是她经常整夜整夜地去想,然后惆怅地起来,在陈疏倒下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块灵魂。
林一染眨了眨眼,长久地站着,acidhead站在对面看她,二人久久地沉默着,突然acidhead轻轻地一笑。
“死到临头怎么突然这么嚣张?”林一染挑了挑眉,枪口微微一转,毫无偏差地指上acidhead的左眼。
“很可惜,林小姐,”acidhead打了个响指,房子突然开始崩塌,豪华的房子一瞬间化为须臾,无数灰尘落下来层层掩盖住了林一染的视线,她下意识觉得不好,迅速地按下了扳机,无数灰尘瞬间倾泻而下,acidhead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后会有期了,林小姐。”
漂亮的天花板裂开破碎的块状,铺天盖地地压下来,重重的响声被掩埋在更大的一片响声中,林一染昏昏沉沉地眯着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窒息,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了一抹影子,很快,很红。
当时林一染和赵约影认识,纯粹是林一染自己主动的。
那时候林亦之正在赵家附近办事,本来准备结束之后再去和老战友叙叙旧,没想到林一染出去的时候就撞上了人家。
一般林亦之办公,林一染都是由着保镖看着,在哪里野两圈等他完事了二人再去哪潇洒一把。
但那个时候,好巧不巧,林一染在公园正在荡秋千,后面来了个小女孩一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她。
估计是想等她走了玩,所以林一染大气地停了下来,去邀请人家一起玩。
“你是不是也想玩荡秋千啊?”林一染走过去戳了戳赵约影的手臂。
“嗯。”赵约影点了点头,“但是——”
“没关系,”林一染打断了她的话,拉着人家就坐了上去,“我们两个一起玩吧。”
于是两个人辛苦保镖叔叔推了半小时,后来赵约影说头很晕所以没有再玩了,林一染就陪着她下来去一旁休息了。
结果人家一下秋千就吐了个天翻地覆。
害得林一染陪着她吐了十分钟。
等两个人被保镖一抱一牵来到林亦之面前的时候林亦之发誓当时是真觉得林一染被人揍了。
“爸诶——”林一染从保镖背上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林亦之,“我好难呕——”
然后赵约影也忍不住扶着保镖干呕。
而可怜的保镖终于明白了林一染的呕吐能力是遗传父亲还是母亲的了。
因为林亦之这个鬼也跟着吐了,不巧的是,此人刚下饭局,吐的最凶。
等三人面似菜色地直起身子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林一染是真不行了,连口口水也吐不出来了。
赵约影倒是英勇许多,硬是和林亦之一人一口吐了个天翻地覆。
“啊——”林一染难受地抱住保镖的脖子,“早知道就不带你荡秋千了。”
“不好意思啊。”赵约影双手扶着膝盖,拿着手帕擦了擦嘴。
“下次只带你玩滑滑梯哦?”林一染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由上至下地看着赵约影,“可别再吐了。”
“好。”赵约影也笑着看她。
“话说,”林亦之脸色颇为难看地拍了拍赵约影的肩膀,“姑娘几岁了?怎么还在外面晃啊?你爹娘呢?”
“我叫赵约影,今年11岁,我父母还在KTV唱歌,说是六点半过来接我。”赵约影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现在五点四十三,还有时间。”
“喂喂喂,不是吧?”林亦之笑了笑,“你父亲是赵许?”
“是。”赵约影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林亦之蹲下来摸了摸赵约影的头,“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啊。”
“好巧啊。”林一染从保镖背上滑下来,抓住赵约影的手,“那我和阿影也要是好朋友。”
“阿影?”林亦之和赵约影同时说道。
“对啊,阿影。”林一染笑着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就是自来熟一点,”林亦之笑着对赵约影点了点头,把她们两个一手一个抱起来,“那我就真心希望你们能当好姐妹吧。”
赵约影抬手拉住了林一染的右手,二人手拉着手被林亦之带着去找了赵约影的父母。
KTV包厢的门一脚被踹开,林亦之把两个孩子放下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哟!赵许!”
正在深情对唱的赵父赵母停下了背景音乐,惊喜地看着林亦之,“是你!”
林亦之挥了挥手,“是我!”
林一染站在门口看着友人相聚的感动画面,回头想跟赵约影吐槽两句,但只看见了赵约影紧闭的眼睛。
“你怎么闭着眼睛啊?”林一染拿手在赵约影面前晃了晃,“不舒服?”
“不是,”赵约影勉强地眯开一条缝,“我眼睛有问题,没有办法直视这种闪光。”
“这样啊,”林一染点了点头,回头冲林亦之喊道,“喂!老爸!我要和阿影出去玩啦!”
林亦之正在选歌,回头看了林一染一眼,“别跑太远。”
“知道了。”林一染拉着赵约影离开了包厢,走回了那个小公园。
“现在还好吗?”林一染站在向光面,替赵约影挡着路灯光。
赵约影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知道电影有一种拍摄手法叫曝光过度吗?
画面中的被摄主体处于背光的状态,它的背后会是炽热而刺眼的强光。
被摄主体在这种处理下与背景的光源融为一体,会给人一种发光的错觉,整个画面看上去唯美,虛幻而不真实。
明明是背对着光明,却看上去像是在发光一样。
“我......”赵约影看着林一染被光线虚化的脸部轮廓,有些出神,“还好。”
“不过你怎么会不能看那种闪光啊?你的眼睛怎么了吗?”林一染好奇地歪了歪头,半边脸滑进了光明之中。
“我9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赵约影眨了眨眼睛,“眼睛受了损伤,一开始是有点近视,后来发现自己注视强光和闪光都很不舒服。”
“近视啊。”林一染知道这个词,前两天白停告诉她的。
“嗯,”赵约影点了点头,“不过最近经过治疗好了很多,以后的话说不定会好。”
“那就好。”林一染高兴地一笑。
“因为眼睛看到的追不上身体感受到的,所以我下午坐秋千才会吐。”赵约影给林一染解释了一下。
“是这样啊。”林一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坐一站,话题扯得比孙悟空翻跟头还远。
“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我的另一个好朋友?”林一染突然想起了白停。
“另一个?”赵约影好奇地看着林一染,“是谁啊?”
“白停,叫他阿停就可以啦。”林一染开心地眨了眨眼,“他很聪明的,说不定可以帮你治好眼睛。”
虽说童言无忌,但林一染的话后来真的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