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王府出来的裴书璟,轻车熟路的来到三皇子府外。
因为三皇子被皇帝下令禁足,故而府门外的侍卫比往常多了三四倍。
裴书璟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观察了好一阵儿,见那些个侍卫目不斜视的守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换班。
他想了想,转身绕了一大圈,最终来到了三皇子府的后门处。
“砰砰砰。”他敲响了后门。
府中最大最华贵的院落外,管家脚步匆匆走近,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处,他轻抬手,叩响房门:“殿下,裴二公子求见。”
三皇子烦躁的将手中的书合上,扔到一旁,扬声道:“他来做什么?不见!”
只是听到裴书璟的名字,三皇子便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废物做的那些个事情,桩桩件件都没有令他满意,现在还有脸来见他?纯纯给他添堵!
“是,奴才这就让裴二公子离开。”管家应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三皇子捏了捏皱起的眉心,好半晌才堪堪压下了心头的烦躁,再度拿起那本书,尚未来得及翻页,便听外头又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裴二公子如何都不愿意离开,说有重要的事情同您禀报,他说非常重要!”
三皇子呼吸急促了几分,抄起书往墙上砸去,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怒气:“什么事?”
管家默了默:“裴二公子没有说,奴才问不出来。”
“真是有胆量了!”三皇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险些被裴书璟气笑,片刻后,他松口,“让他进来吧。”
管家恭敬地退下去,将裴书璟带进来。
让裴书璟进到房中,管家便自觉地将房门给合上了。
屋子内布置了冰盆,非但一点都不热,反而有一股又一股的寒意黏在身上,裴书璟强忍着才没有在三皇子的面前搓手臂。
他心中藏着事,沉甸甸的,勉强挤出一抹笑,行礼道:“下官……草民见过三殿下。”
三皇子看着他冷笑:“既然知道你已经是一介白身,还有什么脸来见本皇子?”
裴书璟的面色一白,心头涌起层层叠叠的怒气,皆碍于眼前人的身份,硬生生的强压下去,他张了张嘴:“殿下……”
三皇子坐直身子,将这段时日被禁足而积攒出来的怨气都发泄到裴书璟的身上。
“废物东西,你好好想想从前本皇子吩咐给你的那么多事情,你有哪一件办成过?说你是废物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你,有时候本皇子也是真想不通,你到底有何脸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本皇子面前碍本皇子的眼?”
“这次本皇子被禁足,你便占了极大的原因。”三皇子一掌拍向桌案,眼神冰冷,“你该不会是老五安插到本皇子身边的卧底!”
除了这个原因,三皇子实在想不到裴书璟为什么会废物到这种程度,当真一点都不像齐王府的人。
单看齐老王爷,年轻时候是多么有魄力有谋策的一个人,再说裴慕珏,纵使他双腿残疾,但脑子灵泛,可同为齐王府子孙的裴书璟呢?
说他是废物都抬举废物了!
裴书璟面色惊惶,跪地表忠心:“殿下,草民从始至终都是您的人,草民一直以来都只为您效力,请殿下明鉴啊!”
这种话,三皇子听得实在是太多了:“哪一次你没办成事,不是这样与本皇子说的?真是可笑极了。”
面对三皇子的贬低,裴书璟敢怒不敢言,低垂着脑袋,咬牙承受。
正如三皇子了解他,他也多少了解三皇子,每当三皇子骂的多了,很快就能消气。
今日同样是这般。
好不容易捱到三皇子消气,裴书璟松一口气的同时,将从书房中带过来的盒子呈上:“殿下,草民心知此次害殿下禁足乃草民的错,这段时日草民夜不能寐,偏偏遇上了府中出了些事情,现在才找到时机,为殿下送来这些银钱。”
“银钱?”三皇子垂眸看着被裴书璟高高捧在手心的盒子,指尖轻扣桌面。
此次被禁足的同时,还被父皇罚了俸禄,而他的大计需要足够多的银钱,否则寸步难行,如今便是遇到了这么一个难题,但裴书璟竟然给他送来了银钱?
三皇子的脸色好了几分:“里头有多少?”
裴书璟将盒子打开,里头满满一盒的银票便出现在三皇子的眼前,他道:“殿下,这里头统共有十万两。”
十万两?!
饶是三皇子,听闻这个数量,仍是忍不住眼角微抽。
他撑着扶手看着那一沓银票,忽的想到了一件尤其重要的事情,双眸微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钱?”
十万两对齐王府来说并不是拿不出来,但这显然是裴书璟自己一个人的钱,单靠他六品官八品官的俸禄,怎么可能在这个年岁一口气拿出来十万两?
头顶上方是三皇子充满审视的眼神,被质问的裴书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
他瓮声道:“殿下,这些银钱都是草民从前……贩卖私盐得来的,今日全部都孝敬给殿下,以解殿下的燃眉之急。”
房间内倏然安静下来,静的裴书璟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随着嘎吱一声响,三皇子快步来到裴书璟的面前,一脚踹向他的心窝。
“啊!”裴书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得倒在地上,捧在手心的盒子摔落在地,银票在空中纷飞。
三皇子的眼神并未落在那些银票上,只踹一脚还不解气。
在裴书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弯身提着裴书璟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大怒:“你敢背着本皇子贩卖私盐?”
裴书璟的脖子被紧紧的掐着,他脸色涨红,疯狂狡辩:“殿下,草民不敢,草民知错,求殿下饶恕草民。”
三皇子的手愈发用力,胳膊上青筋毕露。
裴书璟只觉快要窒息,偏偏不敢反抗,一个劲儿的求原谅:“殿下,草民可以解释,那段,那段时日,草民做了错事,惹了殿下的不快,所以便想着从旁的方面给殿下分忧,贩卖,贩卖私盐是大罪,草民觉得,不能让殿下掺和进来,否则,若是败露,殿下定是会元气大伤,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