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七走到东关路口,望着对面的红灯变绿的时候,突然见到了刘芳的身影。
她正急匆匆地往一条小巷里走去,看起来是如此的紧张不安!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他却看得非常清楚!
自从他后脑摔伤过后,覃小七就惊奇地发觉视力变得像鹰眼一般的锐利,听力也变得像狼耳一般的灵敏!
最让他感到神奇的是,他的手脚动作方面也变得灵活敏捷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去解决?他说过在这里没什么朋友的,我得跟过去看看!”他寻思着便跟了过去。
他到了小巷口,刘芳已在前面的拐角消失了。
这个小巷看来是个年代远久,墙壁陈旧斑驳,里面几乎没有住户了,显得清冷萧条。
覃小七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来到那个拐角处就怔住了。
他前面是一条死胡同,胡同里左右有着相对应的四个房门,房门都是锈迹斑斑的铁门,四个铁门都是紧闭着的。
“她进了哪个门了?”覃小七还未走近,就隐约听右边最里面的见房子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不行,我不可以擅自作主,等强哥出来再作决定!”
他听得出是刘芳的声音,然后是黄兵急切的接下话:“等他,要过一年啊,那是要憋死人的,我就不明白,强哥为什么要把自己设计去坐牢?”
“他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你们放心,这批大生意我们做定了!”
“可是现在我们什么事都干不了,这么多兄弟拿什么开销吃喝啊?”
“强哥说了,这笔大生意一定要和我们做,我可以先给你付百分之四十的定金,我先看看你们的样品吧,有人来了……”
房子里在瞬间安静下来,覃小七刚刚走到房门前,铁门就突然向里开了,一个面容娇丽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冷峻的盯住他,正是刘芳。
刘芳好像不认识他,低声冷冷冲他说:“你找谁?赶紧滚!”
“我……”覃小七一愣,下意识的用眼睛向屋里扫了一眼,昏黄的光线中,已然看到有四个男子围坐在一张桌几边,其中一个男子正不慌不忙地把桌几上几包白色的东西收拾进一个黑色公文包里,居然就是那个黄兵。
覃小七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很可能会惹祸上身了,必须马上离开为妙。
谁知他刚想转身离开,就察觉到有一个尖硬的东西顶在后腰,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沙哑声:“进屋去!”
刘芳的脸色稍变,随时恢复冷漠表情,快速地用眼角示意覃小七不要轻举妄动。
覃小七知道被人用刀挟制了,会意地点下头,同时猛地被人推进屋里面。
铁门被关上了,屋里人都冷冷地打量着覃小七,空气中流动着紧张危险的火药味。
覃小七紧张地陪笑道:“是啊,我敲错门了,不好意思啊?”
“哦?”黄兵转向其它人问,“你们相信他的话吗?”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男子慢慢站起来,走到覃小七身后,用左手把玩着匕首,脸上显露出不相信他的神色。
房子里是一种令人感觉窒息的沉默。
覃小气突然间后脑一紧,变得才思敏捷起来。
他用眼睛快速地扫描着屋里的一切,虽然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转动脑子尽可能地找到求生的机会。
他直觉的认为,如果纯粹是用武力解决,站在他右边的那个刘芳当然够不成任何威胁,站在他身后玩匕首的男子看来是不好惹的角色,黄兵当然是一个厉害角色,其余两个男子他心里却没有底。
他们两人的身子尤其显得挺直,仿佛是一种训练有素的习惯性坐姿,而且他们两人眼里除了冷漠之外,还多了些许的坚毅。
“我真的想不到,我们居然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再次见面,看来我们真的有缘份啊,我真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黄兵站起身,微笑着绕过桌子向覃小七走去。
覃小七微笑着敷衍说:“我叫覃一,我真的敲错门了,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我这种平民百姓一向安守本份,今天的事我们绝对不会乱说出……”
“原来你叫覃一,”黄兵打断他,“你放心,我们是不会乱伤害无辜的。”
覃小七忙装上满脸地诚意说:“我只是个普通工人,我是真的敲错门了!”
“哦!”黄兵已经走到他跟前站住,死死盯着他的面部,似乎要从他的脸上找出撒谎的成份。
刘芳突然冷冷的开口:“他真正的名字叫覃小七,是来找我的!他是想问他大哥的事!”
黄兵微吃一惊,后退了一大步,重新冷峻地打量着覃小七,嘴里问刘芳:“芳姐,你怎么知道他的事?”
刘芳直直盯着覃小七的面部,眼里的关切一闪而过,语气挑明:“我早就告诉过他了,他大哥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让他走吧!”
黄兵冷“用“哼”一声:“覃大五死了,我还真的不相信他的事他亲弟弟一点都不知道!”
刘芳突然提高声音:“覃大五已经被你们逼死了,难道你们还要伤其无辜吗?”
黄兵发怒了:“母狗!芳姐,你是一条发疯的母狗!”
刘芳毫无惧色和他对视:“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不管怎样,你们不该伤害他,请让他走!”
黄兵脸额上的伤疤扭曲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良久口气软下来:“算我怕了你了,我给面子,是因为梅局!”
刘芳也心平和气:“谢谢你!黄兵!”
“你不用谢我,芳姐,我只是答应你不让他死而已!阿熹!”黄兵示意那个玩匕首的男子拦住刘芳,不让她靠近。
“是!”阿熹立刻一个箭步跨到刘芳前面,站着不动,手里的匕首却是玩转个不停!
“你……”刘芳气得直咬牙,却是毫无办法,不敢乱动,唯有狠狠地盯着黄兵!
“我不要你死,但是你要留下一点东西!”黄兵冷傲地口气冲覃小七问:“你是要我废你的左手还是右手?”
这个人真够高傲狠毒的,一动手就要把对方弄成残疾!
覃小七心里暗暗吃惊,想道:“必须以静制动,方能有取胜的机会,否则我今天绝对变成残废了。”
覃小七注意已定,故意不答话,挺直身以一种不变应万变地冷傲轻蔑的眼光盯着他。
黄兵可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又冷“哼”一声,猛地向前跨一步,伸出双手向他右臂狠狠抓来。
覃小七想不到黄兵是如此沉不住气的莽夫,这是他的意料之外,当下迅速向左横移一步。
黄兵的应便动作也是非常地神速,好像知道覃小七向左躲避似的,他的双手如影随形般地抓住了覃小七的右手臂。
覃小七便觉右手臂被两只铁圈紧紧箍住,肌肉被抓勒得生疼。
黄兵一抓住他右手臂就使劲往后扭,恨不得马上把它扭断似的。
覃小七赶紧左手握拳冲他的右太阳穴猛力一拳过去,他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黄兵如果继续自己的动作,将覃小七的右手扭断的话,相信他自己的头部非受重伤不可。
覃小七看上去那虎虎生风的的狠命一拳,任何人都会吃不消的。
黄兵也吃惊那一拳的厉害,不得不松开右手要挡住覃小七的左拳头。
黄兵上当了,覃小七心里暗自冷笑起来,其实他的那一拳并不是对方相像的那么厉害!
当黄兵的右手往上扬起时,覃小七的左拳头在半途忽地往下一沉,变成左钩拳向他的右腋窝下狠命捶去。
黄兵自然是看不出覃小七出拳的招路,等他意识到覃小七的企图时,已来不及闪避了。
腋窝处是人体的软肌组织之一,也是最容易受外力重击而受伤的地方,黄兵被覃小七重击之下,当然是吃不消了,松开左手往后退了两步,边用左手揉捏着右腋窝,边吃惊的瞪着他,眼里充满着不相信。
覃小七看见黄兵的右手不自觉地颤动着,显然是较量受伤后的症状,心里又禁不住暗笑起来,他居然创伤了一个高手,当然是有些得意了。
屋里的其它人都惊讶的望住覃小七,脸上流露出怀疑神色,他们实在是不想相信,他居然只用了一招就把黄兵打伤了。
黄兵点上一支烟,悠闲的吐出一条烟柱,居然一脸地真诚问覃小七:“看来你身手不错,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覃小七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心里一动,便试探性地反问:“我能知道你们组织的具体情况吗?怎样才能加入你们的组织?”
黄兵阴笑道:“加入我们的组织很简单,只要……”
“笃……”铁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响几下,门外急切传来那个嘶哑的男声:“兵哥,有好多公安朝这边来了!”
黄兵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一步。
那个一直玩匕首的阿熹突然闪到覃小七身后,伸手就在他后劲猛切一下,动作鬼魅般地准确有力。
覃小七在惊疑之中,只觉后颈处突然传出一阵至极的麻痛,直直冲向脑门,脑袋立时感到一阵至极的眩晕,眼前发黑了,昏倒下去!
覃小七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歪坐在一张座椅上,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住,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被一层厚厚的黑布蒙住,想开口喊叫却发现嘴巴被一层胶布紧紧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刚想挣扎却又发觉自己全身仍然软弱无力,根本提不起一丝的劲力,又察觉身体在向前缓缓的移动,心想自己一定是在一辆车子上,却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他感觉车子突然停下来,大气不敢出一口,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自己被人抬着下车,帮他解开了绳子放到地上,车子离去的声音消失后,他才“呜……”挣扎着坐起来。
他用力撕开嘴上的封口胶,丢向一边,发现自己身在一条偏僻的陌生的街道上,远处一盏的昏黄路灯孤零零地照着凹凸不平的地面。
他向四周观望,水泥路两边都是甘蔗地,一片昏暗鬼影都没有一个,这是在哪?
他静下心来,拿出手机打了甘问问的号码,对方责怪:“小七,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你失信了?”
他尽量平静地回答:“今晚我有点事,不过去了,明晚见!”
“好吧!我也正好有事要马上去办,那就明晚见!”
甘问问说完就挂了电话,应该是真的有事了。
他决定打滴滴回去,手机一定位,吓了他一跳,自己所在地竟然是新兴农场!
价钱贵得离谱,但也没办法啊,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难道自己走路量着马路回去不成?
今晚的事,他想,应该让它烂仔肚子里吧。
刘芳,为什么她让我如此的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