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覃小七把去阿曼老家的事告诉了任思怡。
任思怡征求他的意见说:“你一定是要我陪你去了?我可没时间哦!”
覃小七恳求道,“唐果是成双成对耶,我要是孤身前往岂不是又窘又可怜啊。”
“别装可怜相了,我就陪你去了!”任思怡正色道,“我也曾是一名‘试客’,当然要去看看那究竟是怎样的产品,试用它会得到那么高的酬金!”
覃小七下意识说道:“会不会是刚研制出来的医药品?试用以后会对人体有害,所以信息才会说是后果自负的!”
“只有酬金高了,才会有人以身犯险!”
“我们也是瞎猜罢了,到时自然会知道真相的。”
“是啊,先别妄下定论了。”
“嗯,”覃小七转开话题,“对了,你查你哥的事怎么样了?”
任思怡叹气道:“我忙碌了一阵子,不想求助警方,所以还是对他一无所知!”
覃小七安慰道:“慢慢查,他总归是个人,就算他潜伏在万丈海底,总会有一天浮出水面的!”
“别说得那么夸张了!”任思怡语气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我姐姐自杀真相彻底的弄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覃小七、任思怡,李德、阿曼四人一大早就乘坐一辆直达快班,经过了小半天的路程,中午时分他们进了阿曼的老家——融水大湖镇的一个小山村。
他们受到了阿曼爷爷奶奶的热情招待,当然是沾了阿曼的光了。
阿曼的爷爷奶奶忙碌了两个多小时,为他们张罗出一桌丰富午餐,吃过饭,他们坐下闲聊了一阵,在老人家前面,他们当然都是拣好的方面说了。
他们闲聊了一个多小时,覃小七就忍耐不住了,悄悄提醒阿曼该出发了。
阿曼会意地点点头,对他爷爷奶奶谎声说覃小七他们要去新建的风景区玩玩,要熟人陪着才不会被本地人欺生,说他们很快就回来的。
他们出了门,往东南方向走去。
刚开始沿途还有许多行人,蛮热闹的,后来行人越来越少,最后路上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身影了,路两边都是推平的土地和一些陈旧的建筑,想来这片地方是正在拆建的风景区了。
覃小七也记不清他们到底经过了多少个十字路口左转右拐了,走到一栋二层楼房前时,阿曼终于停下来,得意地说道:“是这里了,要不是我从小在这儿长大,这个鬼地方可真是难找啊!”
覃小七叹气道:“我头都转晕了,要是给我一个人走回你家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那是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房,外墙砖非常陈旧,院门前杂草丛生,要不是阿曼带路,覃小七他们绝对认为是久无人住的无主之屋。
阿曼手敲了敲有些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过了半晌,铁门才“吱咔”的开了。
一个性感女人出现在门口,他们都愕然惊住,覃小七和任思怡口同声地讶然叫道:“刘芳!”
覃小七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会在这样一个偏僻小山村里见到刘芳,而她似乎就是那个“接见人”了。
唐果不知道覃小七和任思怡,刘芳之间的事,见到认识的人当然是高兴极了:“芳姐,真想不到是你啊,真是太好了,都认识那就好说话了!”
刘芳却是面无表情地漠然说道:“你们是来当‘试客’的吧,先请进来吧!”说完就转身走开,又冷冷加一句:“请把门关上!”
覃小七见到刘芳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自认为是因为是自己的缘故,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愣愣望着她的背影。
唐果当先进了屋,任思怡用手臂轻轻碰覃小七,示意他别多想进去看看情况。
他们进到客厅里,见到里面除了刘芳之外,站着一个人,坐着七个人,都沉默不语,对他们四人的到来似乎不感到丝毫的兴趣,想来他们都是冲着“试客”而来的,对别人就理所当然的漠不关心了。
覃小七看到那站着的男子,心里暗自一惊,那男子竟然是陈接八,心有触动,突然记起在老家的那个噩梦来,原来陈接八和刘芳真的认识!
覃小七想到那个梦,心有余悸!
陈接八却是一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在和刘芳叽哩咕噜交谈着什么,居然是他们听不懂的方言。
覃小七看到阿曼和坐着的七个人,他们都是一脸茫然,显然他们也是不懂刘芳她们在说些什么。
任思怡悄声对我说:“她们是用海南土语交谈。”
覃小七惊讶看着她,低声问:“你不是从小在柳州长大的吗?”
任思怡低声解释:“我爸爸就是海南人!”
覃小七立刻问:“他们在说些什么?”
任思怡凑近他耳边:“刘芳在说我们四个她认识,不能参与试客,而那男人说时间来不及了,好不容易凑够人数,要再等人周老板就要骂人了……”
陈接八突然停止和刘芳交谈,转向众人微笑着用普通话说:“大家好,我叫张宝,我和刘小姐是负责接待工作的,既然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知道和理解我在网上所留信息了,我知道大家来到这里不易啊,也都带着一颗诚心而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啊!我们的专车马上要来了,大家做好坐车的准备,因为去的那条路有着不好走,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啊,嗯,有许多事,等到了我们厂里,我再详尽跟你们说。好了,大家安心等专车来吧!”
覃小七看着他冷笑,在心底骂道:“你改了名字,还不是一样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芳走到覃小七四人身边,冷声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你们现在要回去还来得及!”
覃小七听得出她冷漠的声音中透着关心,便微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会注意明哲保身的!”
“随便你们了,自己身子自己负责!”
刘芳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覃小七和任思怡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他们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一种无畏的鼓励。
恰时门外响起了汽笛声,刘芳去开门,一辆“高顶蓬”开进院子里停下,她便回头招呼上车。
刘芳和陈接八却并没有同众人一起上车,见到众人都狐疑的望着他们,陈接八满脸装上善意地笑脸解释道:“你们先去,我们还要等一批人,等下才会一起跟过去的,你们到了那里,尹教授会安排的!”
唐果下意识地问:“去那里会呆很久吗?”
陈接八说:“最多一个小时,有钱赚时间长点是好事啊!好了!”他向司机挥手,“开车了,开车了!到了马上转回来接我们啊!”
那司机面目可憎,死死板着张脸,得到指示,也不吭声,立刻启动了车子。
车子向山里驶去,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进到了一个高墙围着的黑铁大门里面。
车子终于停下,所有人都下了车。
阿曼悄悄说:“这是什么厂啊?建在如此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这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
覃小七闻言便向四处观望,心里也感到惊奇起来。
这个厂依山而建,只有一排红砖水泥瓦房,房子和围墙看上去刚建不久的,房子后紧靠着一座形似卧牛的大秃石山,厂子附近没有人家,都是荒山野草。
让他更为惊奇的是,这里面居然一个工人都看不到,厂房的门都是紧闭着的,里面是隐约传出沉闷的“吱喳……”声!
除了那个司机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迷惑惊讶之色。
众人虽然心感疑惑,却也没太在意,认为是厂子生产时对环境污染或许很大,才会建在远离居民的地方。
那司机这时开口,声如老鸦:“你们快点跟着我,我们去见尹教授,跟紧点!”
那司机把众人人带进一间房子,脸上推上满满的诚恳说:“你们在这里等尹教授吧,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那司机开车离去后,众人或站或坐,虽然满腹疑团却是谁也不愿开口,面面相觑。
几分钟后,覃小七等得无聊,便走到门口向外观望。
此时右边的一个房门突然“呀”的开了,走出一个男子来。
覃小七不由自主地惊愕住,叫道:“尹医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尹森见到覃小七和任思怡,也是一怔,随即微笑道:“你们也来啊,真巧!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新厂,他叫我过来帮忙!”
覃小七下意识地问:“你来多久了?”
尹森说:“不久啊,才一个星期多而已!”
唐果随意问:“这厂子就你一个人啊?”
尹森严肃解释道:“哦,这里有个规定,工人在上班时间是不允许走出车间半步的,违反者一律先罚款三千元然后开除!所以外人在上班时间是看不到工人的。”
虽然他这样的解释让人只有百分之五十信服,他们也不仔细追究了。
因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做“试客”而已,其他的事对他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任思怡突然开口问:“尹教授,请问我们的试品是什么?”
她这个问题也是众人心中所想知道的,所以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集中在尹森身上。
尹森微笑道:“大家先别急,请听我说,因为厂里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周老板亲自去银行拿钱,过一会就回来,你们坐了那么久的车过来,也该歇会儿喝杯茶,等周老板回来啊。”
他说着走到茶几边为众人倒茶了。
众人见他如此的客客气气,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都静坐了下来。
尹森又笑容可掬的亲手把倒好的茶依次端到众人手中,面对他如此的热情,好意难却,大家都把茶给喝了。
覃小七喝完茶,刚把茶杯放下,就感觉胃里暖热的茶水突然发烫起来,随时有一股滚烫的热气从胃里散发出来,迅猛向全身弥漫,当热气迅雷不及掩耳蔓延到他脑部时,立即感动头部发晕了,同时身体泛力发软。
“砰啦……”
覃小七听见茶杯跌落在地破碎的声音,看见唐果和几个男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把茶杯摔掉,同时身体摇晃着用手摸着脑袋,嚷叫起来:
“唉哟!我头好晕!”
“怎么回事啊!”
“尹教授,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茶水被下药了!”任思怡神情惊慌地说,身子同时软倒下去。
覃小七心里大吃一惊,急忙伸出手扶住她,感到头部越来越强烈的晕眩了,突然感觉视力变得模糊起来,却发现除了自己和尹森还站着之外,其余人全部歪倒在地了!
覃小七骇然盯着尹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尹森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飘忽不定,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疚。
覃小七自然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感到内疚,只觉头部的晕眩加重了,终于控制不住神经意识的渐渐软弱,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