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领导真不容易,哪有我这么操心的领导?员工的福利待遇,还得还得关爱员工的家属。
老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狗啃的把式好像还轮不到给人家当保镖吧。可看到外面那个小姑娘,无助地躲在库管休息室的角落,楚楚可怜的样子,秦龙又感觉十分不忍。
“陈小夭,你去把咱们仓库在蓝城区和郊区的运输订单全部整理出来!我会劝你爸回家,放心,不会惹事的!”
陈小夭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忽然发现这个新主任似乎没有传说的那么青面獠牙惹人害怕。
办公室的同事们都说新来的主任刚从监狱里出来,力气很大脾气又很暴躁,动不动就打人,不然怎么能镇住仓库出货区那伙糙老爷们!听说他就是因为打伤了人才住进监狱的!
上次在办公室不小心撞到秦龙,吓得陈小夭心跳超速,生怕那家伙把自己也打一顿。
据说刚从里面出的人都有些变态,特别喜欢玩变态的东西,要是他把自己那个什么,好可怕哦!
陈小夭停止思考,生怕自己尖叫起来。可后来渐渐地才发现这个男人没有大家想象地那么恐怖,年轻帅气,笑容温和,说话客气文雅,还要请我们到古华山庄玩呢!
“谢谢你,秦主任,我会做好的!”
“别客气!说好的要好好照顾你……咳咳!那个你帮我告诉刘能,让他通知候三寿,帮忙联系点车,准备拉货!”
“好的!秦主任,我爸他……”
“没事,去忙吧!一切包哥身上!”
陈小夭这才半步一回头地返到办公室。
可该怎么处理这个剩下的酒疯子呢?秦龙有些头疼。
“陈叔,这家饭馆怎么样?”出租车停下后,秦龙笑着问。
“行,只要有酒喝,蹲在马路牙子上也行。”陈立伟没多高要求,一个劲地望着收银台后面的酒柜咽口水。
倾家荡产的打击,彻底摧毁了陈立伟的上进心,只想到死都泡在酒缸内,以此逃避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的现实。
“两瓶十年老汾,再来四个招牌菜,赶紧的!”秦龙掏出几张钞票,拍在桌子上,对老板吩咐道。
陈立伟稍稍愣了下,扭捏着问:“不用喝那么好的酒吧?来那种八块钱一瓶的高粱白就行。”
秦龙笑道:“陈叔,就凭我与小夭的关系,你用得着跟我客气吗?”
八十块钱一瓶的十年老汾,放在陈立伟以前生意红火那会,估计连场面都上不了。可现在不行了啊,背负数百万外债,别说是八十块钱一瓶的了,就是八块钱一瓶的,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诱惑。
也是,他是小夭的男朋友,我是他未来的岳父,岳父还有必要跟女婿客气吗?
想到这,陈立伟立即就受之无愧了,主动拿过酒瓶子拧开,先给女婿倒满后,自己才满上,端起来一口闷。
足足两年了,我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啊!等舌头上的味蕾,充分享受到美酒的滋味后,眼睛有些湿润的陈立伟才慢慢咽了下去,吸了口冷气,双眼立即冒光,摇头晃脑连说好酒好酒……
一整瓶白酒下肚,没吃几筷子菜的陈立伟,抬手拍着秦龙,眼含热泪的喃喃道:“小秦,小秦啊,叔叔心里苦哇,是真得苦!”
秦龙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又给他开了一瓶白酒。
“我对不起小夭,真对不起小夭啊。”
口口声声说对不起自己女儿的陈立伟,又来了个一口干后,擦了擦腮帮子上的泪水:“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本该有个幸福的家庭,不用为我这个无能的老爸担心,为了帮我还债,每个月他只留下几百块生活费……”
陈立伟越说越伤心,最后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秦龙啊,你是不知道,有很多次,我都想自杀,实在不忍心拖累小夭了。”
“陈叔,这话严重了,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小夭肯定更伤心!”秦龙缓缓地说:“只要有你们夫妻在,无论遭遇多大的事,也是一个完整的家。有父母疼的孩子,才是真正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
陈立伟并没有注意到秦龙在说这番话时,眼神里浮上了明显的哀伤,只是拍着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说:“所……所以呢,你以后要好……好待小夭,不……不要辜负她。那样,我死……死也死的瞑目了,呃!酒不错……”
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疼爱我的父亲,多好?
这个念头在秦龙心里升起时,接着又失笑出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把我当亲儿子对待的老拐头,我又何必去想这些?虽说老拐头让我受了不少苦,可如果让我喊他一声爸,我肯定会喊的。
“陈叔,先别睡,你能确定那个刘老狗,伙同外省人坑你的吗?”
秦龙刚问出这个问题,快要睡着了的陈立伟,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猩猩般地捶打着自己心口,仰天发出一声长嚎:“以前只是怀疑,不敢确定,但他今天亲口说了,说就算伙同外省人坑了我,那又怎么样?”
“好!”秦龙也站起来:“那你敢不敢带我去找他?”
“有什么不敢!”
陈立伟眼珠子都开始发红了,鼻孔扩张着:“秦龙,你敢为了小夭,打断那个畜生一条腿吗?”
秦龙傲然道:“我说过,那是小菜一碟,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那就走……走!”陈立伟抬手抓住秦龙的胳膊,借着酒劲向门口拉去。
刘老狗,大名刘成功,一个传统又超凡的名字。不过他的为人,尤其是性格,却大大违背了当初他父母给他起这个拉风名字的初衷,四五年前就已经是三进宫了,最后一次出来后,才在父母苦苦的哀求下,开始做买卖。
三次蹲过大牢,这人脉也是相当广的,靠着‘战友’的关系,刘老狗开始做木材生意。
原本,老天曾给过刘老狗重新做人的机会,只是他没珍惜——在与陈立伟接触后,就盘算着该怎么坑害他了。
陈立伟在生意场上也是翻过浪花的人物,不过再精明,也不是职业人渣的对手,三番两次的顺利合作后,就放松了警惕,结果被人坑了个倾家荡产。
刘老狗发财后,开了家不大的饭馆。
秦龙在陈立伟的带领下,乘车杀来时,刘老狗正为几个刚出狱的战友接风洗尘,高举酒杯,大声吆喝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都去吃屎吧——
“哟,老陈,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陈立伟带个年轻人进来后,刘老狗就像从没拿酒瓶子夯破他脑袋那样,笑着站了起来,客气地寒暄道:“来,来来,快坐下,我给你介绍几个哥们,以后有机会一起做生意发大财。”
“刘老狗,少来这一套!”
借着酒劲,陈立伟脑门筋都崩起来的大吼道:“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草!出去一趟长脾气了啊。”
刘老狗笑容收敛,看了眼进来后就躲在陈立伟后面的秦龙,冷笑道:“嚯嚯,还特么的带了个帮手来。怎么地?想打架啊,那就过来!”
他那个几个战友,也都站了起来,伸手挠着青虚虚的脑袋,脚踩在椅子上,斜着眼看着陈立伟。
被几道阴森的目光一瞪,陈立伟胆怯了,声音低了很多:“刘老狗,你承认与姓赵的外省人,一起坑了我吗?”
“老子承认,就是老子与孙大海一起坑的你,那又怎样?”
当着战友的面,刘老狗也不像以前那样掩饰什么了,狞笑几声:“有本事,过来咬我啊?特么的,老子弄不死你!”
“你……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刘老狗亮出真实嘴脸后,陈立伟更胆怯了:“我……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还我一部分,三分之一就行。”
“哈,哈哈!”刘老狗大笑起来,对几个战友说:“草了,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竟然让老子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真特么的天真!”战友们都配合的狂笑起来,有的还抄起酒瓶子,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老陈,其实还你一部分,也不是不行。”
刘老狗笑声一收,淫笑道:“我可是很心疼小夭那孩子的,你让她来要,说不准……”
“刘老狗,你个狗杂种!”听刘老狗提到女儿后,陈立伟男人气又上来了,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嘿嘿,老子从来不信报应。”刘老狗嗤笑一声,说:“如果真有报应,老子现在怎么没像你一样倾家荡产?”
“你……”陈立伟气得手直哆嗦。这会猛地想起秦龙,反手把他从背后扯过来,声势强壮了不少:“刘老狗,你也别太嚣张!你可知道我女婿是干什么的吗?他可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说着,陈立伟还特意挽起秦龙,把他推到前面:“不信你自己问?真要惹恼了我女婿,他会把你腿打断的!”
“哟,小子,白白净净看不出啊,你也进去过?”刘老狗用玩味的语气,问进来后就看似满脸紧张,这会儿都开始打哆嗦的秦龙。
秦龙连忙点头,学着刘能的口吻道:“进……进去过。刚……刚出来没多久。”
刘老狗拿出前辈的高姿态,语气轻蔑地又问:“犯什么错误了?”
看出秦龙好像很怕的样子,陈立伟有些不愿意了,晃着他胳膊急切说道:“快告诉他,你是杀人进去的!”
“真特么的扯淡,杀人进去的,这么年轻就能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