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谢秋零的紧张中一天天渡过,她终于有点明白当初岳安平所说的慌了,那种既期待又想要日子再慢一些的逃避心理,让她好几次都扎到自己手,把小双和丹丹看得担心不已。
小双笑道:“小姐不用担心,日子都定下来了,聘礼很隆重,完完全全迎娶世家小姐的派头,奴婢出去看过,来咱们府里送嫁妆礼的也不少,”
谢秋零被她一说,心里的那种感觉却并没有减少。
方婷听了小双的话,笑道:“新嫁娘都是这样紧张又慌乱的,心里还有点小期待和害羞,你们在屋里好好陪着她就行,院里人来人往的,就不要再出来了。”
小双连忙称是。
转眼就到了大婚这日。
谢秋零一大清早就被人喊了起来,先是开脸,接着换上喜服,然后是化妆。脸上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从开脸的疼痛到后面的没有知觉,她坐得身体僵硬,好半天动弹不得,木偶似的被人披上大红盖头,就坐在床在等着。
隐隐约约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那喜庆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人群的嬉闹声也近在耳边,谢秋零紧张得两手心全是汗,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娘扶着她往外走去,恭贺道喜声一直在她身边响起,她心跳得越来越快,脚步有些不稳,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摔倒,只得仅仅抓住喜娘的衣袖。
陈晋平看着那一身新嫁娘装扮的人,心里的喜悦再也绷不住,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庆的新郎服衬得他神采英拔、风度翩翩,他不住冲路两旁道喜的人拱手,态度不傲不卑,引得那些围观的年轻女子面红不已,纷纷感叹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道,能得到这位小公爷的青睐,也有心思活的:谢小姐这般家世模样的人都能当他的夫人,以我国色之姿,日后一定要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当个姨娘肯定也是绰绰有余的。
陈国公府很是气派,从平康坊到国公府,喜糖派了一路,不知道空了多少挑担子,也不知让多少人女子羡慕嫉妒不已。
谢秋零丝毫不知道这些,在热闹的迎亲氛围中,她晕晕乎乎被搀下花轿,先是跨火盆,接着走过布袋铺的地,谓之传宗接代,只听是旁边欢笑声四起,她红了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闹了什么笑话。然后,喜娘递给她一条红绸,她刚拿到手里,就觉得那红绸似乎要脱离手而去,她心中惊慌,紧紧抓在手里,耳边听到一声笑,她这才明白是陈晋平故意的,可却又奈何他不得。
陈晋平逗弄了她一下,心情大好,又有些不忍,于是又靠近她,提醒她上下台阶,喜娘在边上道:“小公爷真是贴心,少夫人好福气。”说得谢秋零耳根都红了,好在没人看见。
拜堂倒也简单,只有三拜,然后就送入洞房了,只是谢秋零从早起一直没有吃东西,到现在已经是饿得饥肠辘辘,没有一点力气了,要不是喜娘在一边扶着,说不定她都要虚得坐下去。
听说送入洞房之后还有些礼节,全部完成之后,新郎官在外面陪宾客饮宴,房内由新郎家请的人来陪新娘子吃点东西、说说话。谢秋零此刻只愿早点结束那些礼,好能吃点东西。
进入洞房,新郎新娘在喜床上坐下,就有人送上秤杆,由新郎揭开盖头。谢秋零双手紧握,羞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陈晋平掀开盖头,便看到她满面红霞、娇艳欲滴的样子,他不由心中大动,坐在她身边拉着她手,惹得屋里的人哈哈大笑,然后便有全喜娘子把喜果、枣、栗子、花生撒在床上,口中说唱着撒帐的祝福之语,唱完之后又递上两杯酒,谓之合卺酒。
谢秋零端着杯子,心中又羞又无力,拿都要拿不稳了。
陈晋平整个人缓缓靠过去,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拿杯的手环过来,把酒放在嘴边,喜娘喊道:“喝,交杯酒,新郎新娘到白头到永久。”
谢秋零又饿又渴,一杯辣酒入喉,又听得喜娘的话,呛了喉咙,陈晋平赶忙轻拍她的背,“慢点,小心,一会儿就好了。”他一上去,已是把人半抱在怀里了。
喜娘笑道:“小公爷别性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抬手让人端上来一碗饺子,送到谢秋零跟前道:“少夫人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说完,夹了一个递到她嘴边。
谢秋零着实饿得不行,张嘴就吃了一小口,继而皱着眉,喜娘问:“怎么啦?生不生?”
谢秋零苦着脸,“好生。”
其他人都笑起来,喜娘拍着手直叫好,“好,好生,好生,恭喜新郎新娘早生贵子。”
谢秋零这才明白,这原来是一场彩头,不是真给她吃东西的。听到早生贵子,她不由侧过脸去,悄悄打量陈晋平,见他正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又赶紧低下头。
这时,门外依次进来一群丫鬟,手里端着精致的吃食,喜娘对陈晋平道:“小公爷,外面宾客正侯着呢,您出去应酬,屋里有我们照顾呢。”
陈晋平躬身道:“那就有劳了。”他转身对谢秋零道:“秋零,别怕,有我呢,等我。”说得谢秋零头也抬不起来。喜娘和其他几个陪新娘子的夫人们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请了上座,吃东西。
陈晋平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神采奕奕,但他除了敬长辈,其他同辈的酒一律给推了,实在有感觉甚好的拗不过,就只喝那么小半杯,这让起哄的段明成很是不满,“表哥,你这太不厚道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喝尽兴呢?”
陈晋平笑容满面,“我记得,你们几个是不是都没有成亲的?嗯?今天谁若是把我灌醉了,来日,我十倍还回去,包他连新房的门都记不得在哪。”
这下其他人可不敢再劝,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国公府里宾客盈门,敬了一圈下来,夜也已经晚了,陈晋平走了,把这应付宾客的事丢给了陈国公和陈越平他们。
和伯见到陈晋平回来,忙和管事的王婆婆把作陪的夫人送了出去,下人们也都遣了出去,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谢秋零坐在床头,羞得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陈晋平一步步走上前来,他眉眼带笑,轻轻挨着她坐下,道:“秋零,我们终于成亲了。”
他慢慢靠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感受到怀里娇躯轻颤,他心里生里怜惜和满足,低头贴着她的脸颊,看着那红霞似的脸,他忍不住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吮上那娇嫩的红唇,那朝思暮想的味道重又浮现,他心中激动不已,手慢慢抚上她的肩膀,温柔地解开腰侧的衣带,大手顺势而上,轻柔的附在那小脸颊之上。
谢秋零被浓烈的男子气息包围,那带着酒气的一亲让她直喘不过气来,她正要张嘴,那霸道而又火热的嘴唇碰了过来,搅得她浑身无力,头也晕乎乎地,突然感到身子一阵火热,她惊道:“小公爷。”
陈晋平见她惊慌而又潮红的脸,在她耳边轻道:“秋零,唤我夫君。”
谢秋零咬着唇,没有吱声,。。。一人手轻轻在腰侧滑过,半是命令半是威胁:“秋零,唤我夫君。”
出嫁前,母亲和于大嫂她们特意又给她看了那些小册子,她心中有些明白,此刻,心中有些紧张害怕,更多的却是羞涩,这便是成亲吗?
陈晋平轻轻碰上她的耳朵,“秋零,日后你我便夫妻一体,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那低沉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秋零,唤我夫君。”
他的手在她身上放着,她全身无力,没有办法再想其他,那声音似乎染了魔力,她不由道:“夫君。”
陈晋平心中满意。
陈晋平轻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乖,对不起。”
谢秋零却不信他,想要用力把他推开,却徒劳无功,陈晋平失笑,再度碰上那张因委屈而撅起的小嘴,双手不停走动。
烛火摇曳,满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