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一个心绪沉浸在自己思想的人喊回神,足以证明外面是有多么喧闹。
意心道,“府里有二少夫人管事,姐姐不用操心。”
谢秋零自然不担心这些,她还在想陈晋平的事,他、真的出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她没有多问,是不想打扰自己的夫君,也不愿杞人忧天或太过多疑,让孩子们也担惊受怕。其实,她内心里何尝没有蹦出过那种残忍的猜测?只是她是在不愿往坏的方面想,每次都会死死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夫君和弟兄,不欲他们担心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夫君会言而有信,与自己和孩子团聚。
思想是矛盾的,但念想和希望总是要有的。所以,明知有坏可能的谢秋零选择了自欺欺人。
此刻,喧闹的国公府拉回了她的正常情绪。
“意心,出去看看,什么事闹成这样,这可是国公府!”
意心拗不过她,只好让人出去打听。
“姐姐,听说,是袁府的人上门来闹事,说是府里的公子伤了他们的少爷!”
事情怎样,谢秋零心知肚明,“他们是什么来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陈晋平不在了,国公府也不是等闲之人能来捋虎须的!
“是皇上最宠爱的袁贵妃娘家!”意心道。
谢秋零怒从心起,堂堂国公府兼公主府邸,一个宠妃的娘家人竟然打上门来了,难得真以为夫君不在,国公府的人就可以任意欺凌了?
“走,出去看看!”她冷声道。
意心连忙拦住她,“姐姐,你身体要紧,府里有管家和二少夫人,还有诸多侍卫和护院,不要出去受了冲撞。”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顺利,你觉得还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意心无力反驳,可又不想谢秋零出去,她怕事情再次说一遍,她会受不了。
“姐姐出去也帮不上忙,不如,让院子里的侍卫去帮忙吧!”
若菊园的人,一无既往的轮不到其他人使唤。
谢秋零冷冷的道,“把若菊园的侍卫,还有何大哥他们都叫上,拿上家伙,谁敢硬闯,通通卸了胳膊腿,扔到大街上去谁再上门闹事,打死了扔出去!”
她脸上带着杀气,若菊园的下人都下了一跳。
“还不快去?怎么,连你们也使唤不动,也要造反?”她柳眉倒立。
意心连忙把人聚齐,扶着谢秋零去往大门口。
国公府的护院没有主子主持,袁府又存心显示自己的强势和得宠,陆续派人来支援,大门已经被人大开。
谢秋零气得身子发抖,“国公府所有人听着,把这些反贼全部杀了,为首之人,废了他,扔回给他主子去!”
这是她的家,她的夫君成长和庇护之所,她的孩子们长大的地方,如今,大门都让人破了。
城防军没有来,这是袁府搞的鬼,还是有心人在试探?
既然不想保留国公府的尊容,那大家便撕破脸皮好了。
何飞带着若菊园的护卫加入,颓势渐变,毕竟,国公府的生力军就是若菊园。陈晋平出事,那些知情和不知情的护卫,全部听从了谢秋零的吩咐。
慢慢的,国公府的大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门口院子,满是残兵和尸血。
“你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人吗?竟敢下次毒手?这是皇上派给袁府的,你们这是造反,造反!”袁管家也被吓到了,却不减他的阴损,早不说,死得差不多的时候说了,这不是故意害人吗?
可惜,这个时候的谢秋零,根本不怕事。
“他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我要他的两条腿,还要一只胳膊,等他捎完口信,我要他的舌头,全部拿到野外喂野狗!”
何飞一听,带人又冲了过去。
以往那个柔弱得动辄就晕倒的少夫人,被逼得抛头露面发狠,若是小公爷在,能让这种事发生?
大家憋了一股愤怒之气,手下更狠了。
袁府的护院也吓破了胆,人的名儿树的影,人家一发狠,他们就弱了。
袁管家没有逃脱厄运,他们被吓得落荒而逃。
这时候,城防军来了。
“这是什么回事?京畿重地,岂能械斗?全给我抓起来!”这是上任不久的将领,没有见过谢秋零。
何飞气急,正要说话,谢秋零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对那将领道,“我记得国公府的大街是重点巡视,可刚才,国公府的大门,都让人给破了,你们也没有出现,你们是懈怠还是勾结作乱?”
将领打量了她一番,“这位夫人,末将的公务,您管不着!”
“态度放尊重点儿,这是我们国公府的少夫人,也是皇上亲封的谦柔公主!”何飞道。
那将领冷笑,“门破和名号,都是你们说的,我可不知道!”
“那你站的地儿,匾上的字,你也不认识?这还能作假?”意心气得想骂人。
那将领斜睨了她一眼,“把闹事的人全带走!”
谢秋零拦住欲动手的众人,走向那将领。
“若是首犯认罪,从犯倒是可以轻饶。”他看戏似的说着,看向谢秋零的眼中,却满是戏谑。
突然,谢秋零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朝他心胸狠狠刺下。
那将领似是功夫不错,虽然闪身慢了些,却也避开了要害。
他手下的人围了上来,尖锐的长矛,全部对准谢秋零。
“少夫人!”国公府众人齐声惊呼。
谢秋零却毅然不动,并以手制止他们上前,“全部退回国公府,谁敢冒进,看了他的脑袋。我?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她拿出李景珏赐给她的玉佩。
“这位将军便是眼瞎,认不出国公府这几个字,应该不会不认识皇上的令牌吧?毕竟是在京城当差,时常进宫面圣的!”
这是进出皇宫的金令牌,只要在京城当官的,没有人不认识。有了这东西,可以随意随时进出皇宫。
将领不得不拖着受伤的躯体行礼,“微臣见过圣上!”见令如见皇帝,他必须行礼。
谢秋零恼恨,没有打算放过他,“让你的人进宫面圣,禀明今日发生的一切,他们什么时候请了圣意回来,你就什么时候起来。”她微微一笑,“放心他们若是够快,你不会流净血而亡的!”
这一刻,没有人会认为国公府的少夫人温柔胆小,善良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