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他是商行公子出身，对于投资方面极为大胆，不怕亏损。
但是面对柳君从头开发的这么一个新型产业，生产的新型产品，冯华生一直以来，都是持怀疑态度。
毕竟柳君如今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就算有再高的天赋，总不至于连手艺活都干得那么精湛。
这生产行业，最重要的便是配方。
大多数较为有名的作坊和大型工厂其实都有着一些自己较为固定的生产产品，
并且这些产品对应的还有相应的秘密配方，这些作坊和工厂一向以来都是秘而不宣。
所以说很多生产的行业和种类，如今几乎都已经差不多形成了垄断的局面。
该谁生产的东西，大家几乎都去买那个作坊和厂家生产而出来的。
但那毕竟都是积累了数百年，这家业和手艺活，但柳君的这个产业却从未听说。
柳君世世代代从来没有出现过经商之人，冯华生也并未听说柳君家里有什么祖传的手艺。
也就是说柳君将要生产的这个东西，不过是他出生记事到如今，不到十年间发明的，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以遵循，也没有任何的例子可以仿照。
事实上，不仅是冯华生，就算是让全天下各个有名的富商全都来进行评估，也恐怕没办法想出来柳君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从哪里能够得来让工厂发扬光大的生产图纸和设计配方。
也正因为柳君搞生产这件事情本身就比较天方夜谭，所以说冯华生自始至终心里都悬着一块石头。
毕竟虽然他的余额较多，甚至得益于柳君所写的西游记，他最近又捞了不少银子。
这西游记里捞来的银子本来就是柳君帮忙他才能赚到手的，如今交出去尽管也算理所应当，但是还是难免内心不安。
生产这个行业是最烧钱的。
一整套流程下来，加上生产配方的不断改进，以及生产工具的不停优化和保养，甚至是重铸。
可能他这么点银子，这么大的家产，一个项目进去，就全给烧了。
二这一行业最糟心的事情甚至还不是生产设备和员工工资的问题，而是成本折损问题。
毕竟生产出来的产品是拥有合格率一说的。
换句话说，生产流程一套下来以后能够生产出一部分产品，这其中有合格的可以投入使用和售卖。
相对应的，自然也会有很多产品并不合格。
而这些不合格的产品就只能淘汰。
柳君生产的这种玻璃材料又极为特殊，不合格的产品不能够重复利用，或者不如说是目前不具备重复利用的手段和技术。
并且不但不能够重复利用，不合格产品还不能够泄露出去，防止其流入市场，导致降低单价。
只能率先进行破坏，随后再小心保存，妥善管理，防止泄漏，但是却又只能积压在屋中无处处理。
一来堆放这些东西，又需要单独找个地方，浪费了一部分的环境成本，白白花费了一些钱。
二来这些不合格的产品材料原本就需要花费一部分资金，只有柳君知道这原材料其实是由多种东西混合而成的。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只当这原材料只不过是沙子而已，所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部分资金需要花在原材料上。
冯华生原本投资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其实大部分还只不过是为了给柳君一个面子，让柳君知道自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这样一来以后有什么大的生意也能提携自己一二。
然而冯华生却从来没想过柳君居然是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并且还确实搞出来了点名头。
与他当初的担心恰恰相反，此时此刻冯华生的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的神色。
之所以如此兴奋，并无其他原因，实在是柳君工厂生产出来的玻璃镜子和玻璃杯成品的成色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完美！
他只能够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或者不如说如今的他也只能想到这两个字来形容。
但凡带有一丝一毫奇异的形容，他都感觉是对这两件称得上艺术品的产品的侮辱。
单凭借柳君先前对他的描述，他还以为这镜子只不过是较为高级一点，或者说是比之铜镜稍微清楚一点的高级镜子。
至于这玻璃杯，也只不过认为是质地和金属杯子有所不同。
然而如今近处一看，甚至是用手一摸，这二者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而冯华生也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类东西的用户群体。
玻璃镜子面向的用户群体很明显就是大乾王朝的女子。
像这种方便便携，随时能够查看妆容和仪态仪表的东西，女子应该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
特别是京城和大户人家，以及各个经商家庭里的富人和千金，甚至是皇朝当中的公主，皇后。
如果备货充足的话，冯华生认为就算是人手一件应该也毫不夸张！
柳君自然知道冯华生的想法，当即笑着说道：“冯老板别想太多。咱们这玻璃厂如今的生产速度，虽然算不上慢，但也实在快不上哪儿去。”
“你要是想以量取胜，获得至高利润，还是免了吧。”
听到柳君这话，冯华生不由得一愣，随即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会被众人哄抢。”
“那生产出来流通到市面上的越多，咱们拿到手的银子不也就越多吗？”
柳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不是也已经和您商量过经营模式了吗？您可不能出尔反尔，临时后悔啊。”
风华声闻烟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这怎么能说是出尔反尔临时后悔呢，这叫做根据实际情况迅速调整商业策略。”
柳君笑着缓缓的向冯华生解释起了其中缘由。
这东西要是卖的便宜，搞得满大街都是，人尽皆知的话，那以量取胜，自然也有赚头。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而显而易见的是，柳君生产出来的这两样东西，不管是装饰性，观赏性，还是实用性，都远超先前的那些产品。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把这些东西流放到普通的市场当中，先从下面往上爬的话。
那么最开始生产出来的玻璃制品不论是单件利润还是总共利润，都不会高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