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
下一秒，价值百万的画作被他扔进观赏池里，瞬间浸染晕开。
「抱歉，没丢准……」
他显得无辜又单纯，眼里却一副得意挑衅的神色。
方言晴眼神都没动一下，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哄着：
「也是，这幅水墨画只适合他这种老男人，配不上你，我再送其他给你！手表车子怎么样？」
我嘴唇张了张，却最终还是闭上。
一年前，她送我出国时说得话：
「苏伦，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我要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你！」
人在，却是变了味。
朋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帮哪边。
有朋友出来，笑着打圆场：「苏伦，兰园庆功宴这次办的这么好，多亏你策划有功。」
裴彦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
「他一个只会靠女人养的软饭男，能有什么能耐？作作样子罢了。」
「你们别被他骗了，说是出国创业，谁知是不是被什么富婆包养了？」
「毕竟你妈，就是有名的交际花啊。」
我面色沉了下来，指节捏得发白，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道歉！」
我能容忍一切谣言，唯独不能容忍有人诬蔑我妈妈。
我死死盯着裴彦，提高了声音：「道歉！」
他恶意地挑衅道：「我说错了，你妈不是交际花，是四处做生意的婊！子！」
我咬牙瞪着他，扬起胳膊就要打下去，却被方言晴挡在前面。
「苏伦！裴彦年纪小，有口无心，你都多少岁了还和小孩子计较！」
一旁的朋友也立即附和道：
「是啊，苏伦，他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平时不这样！」
手生生僵在半空。
看着他们一张张脸，顿时觉得很陌生。
以前，他们都是第一时间站在我这边，只不过一年，他们转眼就成了别人的拥护者。
我刚要质问，方言晴的声音响起来。
「况且！裴彦也说的没错，你妈妈……」
她越说，音色越冷，眼里是明晃晃的怀疑。
我表情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的确，若不是方言晴，我没钱出国。
她家看在和我妈有旧交的份上，不仅允了我和方言晴的婚约，还帮我找好了国外的落脚点。
可这并不是她能随意侮辱我妈妈的理由。
这一年，我拼尽全力，找遍了妈妈昔日的好友，忍受别人的白眼，侮辱，质疑，寻找一切能够整合的资源。
我以为，方言晴懂我，尊重我。
可原来……
鼻腔里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方言晴见状顿了顿，想要走过来安慰我，却被裴彦一把抱住。
他甚至骄傲地笑道：
「看，被我说中了吧！都羞愧的低头了。」
此时周围来来回回聚集了很多人，一双双瞪大的眼，犀利地审视着我。
我像一件被脱光的展品，任人评头论足。
压下屈辱，我双眼发红，转身去了化妆间。
是我太天真了。
明明我们视频的时间越来越短，说话的内容越来越少。
可我迟钝的什么都没有发觉。
手机里突地冒出一条陌生消息：
「你们视频时，不是总问为什么有奇怪的声音吗？」
「哈哈！因为那时候，我和她正在床上运动呢，她非说这样很刺激。」
「你这样的老男人，力不从心，她应该无趣的很吧！」
我一秒猜出，这发信息的人就是裴彦。
下一秒，他又给了发了一则视频。
屏幕中，方言晴只着内衣躺在床上，浑身满是青紫的吻痕，她一边接受裴彦的亲吻挑逗一边和视频里的我说话。
昏暗的房间里，一室暧昧声。
而手机里的我，却满足的像个傻子。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嗓子里嚎嚎地响着，下一秒，我扒在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我死死攥紧手心，心里一片荒芜。
原来，那十年情深只是我一个人的回忆。
与旁人，无关。
等我收拾好满身狼狈，刚走出卫生间，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
「阿伦，兰园的一切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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