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能不能是...女鬼啊!”
耀祖拿着手电筒,哆哆嗦嗦的凑上前去,一瞧见沈清言那惨白的脸色后,吓的嗷一声嚎了出来。
大娘于是反手一巴掌抽在耀祖的屁股上,忿忿道:“喊个屁喊!过年别逼我扇你听见没?回屋去把你爸叫过来,让他过来搭把手,这小女娃还有一口气儿,快点!”
“知,知道了...”
耀祖撇撇嘴,一溜烟的窜回了院内,不多时,一个汉子披着外套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孩儿他妈,这是咋了么?”
“快过来搭把手,这小女娃身上特别冷,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诶诶,来了来了!”
说着,大娘与大爷合力将沈清言抱回了屋子里,大娘于是将爷俩都赶去了小屋,随后取出一套干爽的衣服,帮沈清言换上后,塞进了被窝里。
见沈清言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一些,大娘也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耀祖,儿子!你过来。”
“咋了妈?”
“儿子你看,这小女娃像不像之前开车来接你穆磊叔叔的那个阿姨?”
“好像...是有点儿像啊,我记得当时来了两个阿姨,都可漂亮了,穆磊叔叔上了另一个阿姨的车,这个阿姨开着带着我们。”
“那就是了,错不了!奇怪了,小女娃不在家过年,跑咱们村儿里干嘛来了?”
耀祖凑上前来,正想着伸出手戳一戳沈清言,大娘反手将其拍开,没好气道:“臭小子别乱碰!”
“我就是看看还是不是活着的...妈,给穆磊叔叔大哥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不过这么晚了,能接么?别打扰你穆磊叔叔休息。”
大娘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清楚。
毕竟这么一个大活人,万一真是出了事情,穆磊娃子得多着急啊?
念至此,大娘也不再犹豫,摸出新换的手机,翻找了半天后,终于是找到了我的电话。
我自然没有睡下,毕竟清言被绑架失踪,我根本无心睡眠,所以当大娘给我打来电话时,我虽然倍感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接通。
“喂大娘,这么晚了,则呢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娃子,之前来镇里接你的哪个姑娘,就是开车送我们的哪个姑娘,你认识吗?”
“认识,她是我女朋友,大娘,你见到她了?”
“大娘要是没认错的话,她就在我家躺着呢。”
听到这里,我猛地站起身来,将一旁的陈可可吓了一跳。
“大娘你确定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女娃子长得特别漂亮,然后左眼的眼角有一颗痣。”
“没错,一定是她,一定是清言!大娘我现在就赶过去,您在公寓?”
“没娃子,我回老家过年来着,你认识就行,这么晚了,实在不行你明天再开车过来?”
明天?
我巴不得自己能长个翅膀现在就飞过去,哪里等得到明天!
“我现在就过去大娘,拜托你照顾好清言!”
“你放心娃子,大娘肯定好好照顾她。”
说罢,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抓起车钥匙,沉声道:“可可,清言在大娘家里,我现在赶过去!”
“大娘家里?耀祖妈妈?”
“嗯,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就知道了。”
“秦阳!还是我来开车吧,你现在...太冲动了。”
我的心情无比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去德容村,确认一下清言的安慰,但可可说得对,现在的我,的确少了几分冷静。
念至此,我默默将车钥匙递给陈可可。
二十几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循着记忆回到德容村,敲响了大娘家的院门。
很快,耀祖便拿着手电筒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将门锁打开。
“秦阳叔叔,你快进去看看吧!”
我没有吭声,三步并做两部的冲进房间,在见到躺在被窝中,双眼紧闭的清言,瞬间眼眶一红,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是的,我怎么会认错呢?
“清...清言。”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坐在床边,轻轻碰了碰清言脸上的血痕,心疼的仿佛是在滴血。
我不知道,清言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只是万幸,她能够平安归来。
陈可可慢我一步,也来到房间内,见我捂着脸肩膀不断抽出,陈可可不由得轻叹口气。
“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耀祖吵吵着外面好像有动静,想要上厕所还不敢,我就起来被他出来尿尿,结果真的听见了娃子的声音,开门一看,娃子已经昏了过去,我就连忙给抱回了屋。
娃子,到底咋回事儿么?”
大娘向我投来目光,只是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清言的身上,根本没有听清楚大娘究竟说了什么,陈可可于是替我解释道。
“就在昨天,有人绑架了清言,索要五百万的赎金,我们正为了这件事情发愁,没想到您就打来了电话。”
“绑...绑架!这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情!”
大娘一脸的诧异,也渐渐能够理解我为我如此激动。
“那个...娃子,你也别太难过了,起码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不是么?”
我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份恩情究竟该如何偿还啊?
先是我,然后是清言。
两个人的命都是大娘救回来的,已经不是一份工作,一间房子,就足以感谢的恩情。
只是,还不等我开口,却是突然感觉清言的手挣扎了一下,紧接着,沈清言便缓缓睁开眼。
在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清言,都是我的错。”
是的,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或者更干脆一点,赶在张峰对清言下手之前,就解决掉徐艺菲这个麻烦,就不会让清言造次横祸了。
我轻轻抚摸着清言的肩膀,那瘦弱的身躯在我怀中不断的颤抖,啜泣。
仿佛一把刀子,在不断的割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