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为我递来一杯茶水，我点头致谢，轻轻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喉咙，便将茶水放下。
又苦又涩，可能茶叶的品质不错吧？可惜我实在喝不来。
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不喜欢喝茶水的群体，送一罐可乐过来不好吗？
我这般心想着，也是被自己的脑洞所逗笑。
都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能开得出玩笑，这么看来，我似乎还蛮乐观的？
只希望，我此刻的乐观，在稍后不要加剧成悲观就好。
等到了五分钟左右，张启文市首终于露面，我余光瞥了眼秦璟雯，见她立刻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轻轻眨了眨眼，只是一瞬间，明明还是那张貌美的脸蛋儿，却给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我大概能够想象得到，秦璟雯在谈判桌上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肯定是相当的犀利。
思绪翻涌间，我被张启文市首的一声轻咳拉回了现实，张市首旋即从几分文件中取出了一份，由于文件是密封起来的，并且我做的比较远，很难分辨出这份文件究竟出自谁手。
“嗯...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为了竞标的结果而来，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最后成功拿下竞标的企业是...风华传媒。”
明明说不买关系，居然还停顿了一下，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
我下意识的吐槽，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目光，秦璟雯更是有些困惑的轻蹙起眉头，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能理解。
秦璟雯很清楚自己拿出来的企划究竟是怎样的水平，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奇怪，为何最后中标的人居然会是我。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
但显然，张启文并没有打算做谜语人，他给出了他的答案。
“为了竞标的过程公平公正，我会将这段时间讨论的结果告知各位。
林氏集团在这段时间内深陷税务风波，至今还没有完全平息，公司内部仍有资金漏洞，这是不争的事实，处于以上原因不作考虑。
情绪科技有限公司提出的企划书，过于假大空，不排除有夸大其词的行为，所以不予考虑。
至于秦氏集团，秦小姐，作为一个外来企业，你所提出的企划很优秀，包括一系列的城市建造，产业发展与规划，都提出了一个十分完善的计划。
但所需投入资金过多，政府无法承担风险，政府也不可能仅凭秦小姐的一面之辞就主动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如果张市首同意，秦家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们可以投入资金，无需政府出资。”
“这就是我要说的。”
张启文推了推镜框，迎着秦璟雯的目光，面色平静道：“秦小姐拿出来的方案，完全可以自己施行，而非参与政府的竞标，因为秦小姐的一些条件，政府无法满足，本地的企业，应该有发展的土壤与空间，我们没有权利剥夺他们发展的权利与资格。
诚然，谁都无法否认，秦小姐的想法是好的，但这个好，是建立在秦小姐的立场上。”
“可是...”
“秦小姐，如果您还有不解的地方，可稍后再谈，竞标结果是多方面因素考虑而出的结果，不会轻易的改变。”
闻此一言，秦璟雯唇角嗫嚅，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本以为秦璟雯会愤然离席，毕竟不仅仅只是她，连我都对这个结果很是意外，可她并没有，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嘴角重新噙起一抹笑意。
不过，听了张启文的话，我大概能够明白一些他的意思。
一方面，秦璟雯狮子大开口，虽然拿出了不错的企划，但她毕竟是商人，本质还是为了利益，大概是某些原因，触碰到了张启文市首的底线。
另一方面，也不乏有保护本地企业的私心在里面。
这并不奇怪，说到底，秦氏集团毕竟不是本地企业，虽然与江城一衣带水，但终究还是有些信任隔阂在其中。
这个结果与我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我既不会被秦氏集团摘了桃子，也能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林氏集团彻底断了生机，只能苟延残喘，一举两得。
我在交接完一部分手续后，第一时间便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孙宇，从孙宇直接挂断了电话不难感觉出，他应该很兴奋。
“恭喜你啊秦阳哥。”
我刚放下手机，秦璟雯便走上前来，如果仅仅只是看她的表情，那和煦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不满的情绪在心中。
单单是这个情绪控制的能力，比我都要强上太多太多。
只是...
“这句恭喜，怎么听得我背后发凉...”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是由衷的恭喜你，事实证明我输啦，我提出来的方案没能打动张市首，只能说，张市首比我想象的还要铁面无私。”
秦璟雯吐了吐舌头，语气中难掩遗憾。
“其实我也蛮意外的，最后居然是我拿到了中标的资格，不过...压力山大啊。”
“穆磊哥如果觉得压力太大，现在婉拒也还来得及啊，我们现在回去找市首说清楚，就说穆磊哥你仔细想了想，打算将这个机会让给我们，怎么样？”
“这个嘛...嘿嘿。”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正面回应，但同样也是一种回应。
“遗憾肯定还是会有一点的，不过我来这里，本就是打算在这里发展，就算没有拿到中标的资格，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江城美则美矣，但终究还是太小了啊，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秦阳哥，我先走了啊，竞标失败了，我还要回去和股东们解释一下。”
“嗯，很期待我们以后的合作，能和秦氏集团，能和秦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
我目送秦璟雯离开，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几乎是从天而降的馅饼，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脑袋上，着实走运。
但我不可能一直靠运气，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在竞标之前，我拥有了林氏集团那等体量，又怎么会如此的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