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环境,陆时柒的神经松懈下来。
她坐在餐厅前,吃着陈妈特意准备的美食。
虽然刚刚的事情让人惊魂没有食欲,但是为了宝宝,她也不能饿着肚子。
薄司夜见她乖乖的坐在桌前咀嚼食物,眉头轻蹙着。
男人收回心思,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慕锦礼过来了,简单检查了陆时柒的身体状况。
薄司夜等他做完一系列检查,便把人喊到了阳台。
“孩子情况怎么样?”
慕锦礼手握着听诊器,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薄司夜脸上的表情。
薄司夜烦躁的叉腰,又问,“嗯?小柒身体没事吧?”
“没事,就是身体内耗有点大,需要好好注意。”慕锦礼处于医生的专业角度,公事公办解释。
薄司夜点了点头,平淡的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拢住火苗点燃。
“我能问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感情吗?”
慕锦礼问的有点忐忑,他有点猜到了答案,但是不敢确定。
薄司夜一只手搭在阳台上方的护栏上,目光眺望着前面的风景,吞吐淡烟时,嘴巴微微的扬起:“还能是什么,男人对女人的喜欢那点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薄司夜回想着以前的事。
她要出去住,一个人站在大雨里,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明明没有关系的同学,得知他要娶别人,坚持骗他来成全他。
记忆再近点,是她坐在薄杨两家人的见面宴上,她一个人,看起来极为无助。
他毫无察觉,只是以为她的肠胃炎导致面色不郁。
被杨家人诱导下,她艰涩的喊别人嫂子,喊他大哥,祝他新婚快乐……
所以后来她试图和他划清界限,再也不肯来庄园,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他还以蜜月新房的名义,让她去玫瑰园亲眼看着装修。
他以前不懂为什么她总是要和自己作对,现才知这只是她想要自我保护的方式。
他一层层卸下她的壁垒,不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心脏又疼又涌起甜蜜。
还好,他在还没有完全败光好感,让柒柒恨他之前,明白过来。
阳台安静了几许,慕锦礼说:“希望你记得,还有十天就要准备和杨安琪的婚礼了。”
这次世纪婚礼的轰动,已经弄得全国皆知,一旦发生变故,其中对薄氏的损失,无异于回到七年前薄司夜亲手接管开始。或许,会比那时的情况更糟。
“我有数。”
慕锦礼说:“你有数个屁,你要是真有数,对未婚妻一家肆意打击报复,外面都传的什么样了!你还顶着风头,把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妹’困在庄园里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四周围的保镖,连放个苍蝇进来都是难事!”
慕锦礼情绪激动,后面的话声音愈加大声。
陆时柒就在客厅里,薄司夜蹙眉提醒他:“小点声,这件事和柒柒无关。”
“无关?你这短护的,非得等到媳妇娶进门了,一群人围观柒柒和你住一起是吧?”
说着,他走到客厅里去,要拉陆时柒来阳台听。
薄司夜指尖的烟还没烧完,见他去了客厅,按住灼热处快速捻了,平静的叫慕锦礼:“你别把她弄着凉了,外面风大。我就这一个心肝宝贝,要有个三长两短,后半生只能去喜欢男人了。”
陆时柒不可置信,薄爷到底在说什么!
她抬头看慕锦礼,明显他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像是早就意料之中,她再看看薄爷,男人正专注的看着她。
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可是薄爷,我不喜欢你了。”陆时柒听见自己的声音。
慕锦礼伤口撒盐,大声嘲笑:“听到了吗,夜,柒柒都不喜欢你,不如早点放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吧。”
“滚!”
男人面上专注深情的表情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叫人胆颤。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她们两人。
陆时柒再也没法坐在沙发上,她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薄司夜阴森森的盯着她:“不喜欢?”
陆时柒胸口起伏不定,语调还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嗯。”
薄司夜哼笑了一声,似在嘲讽:“陆时柒,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试试?”
心口像是被刀划过,陆时柒紧紧攥住拳头,仰头和他对视,正要开口。
薄司夜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强劲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
“我、我不喜欢……”
她一字一顿的说。
薄司夜脸色冷凝可怕,抬起手要打她,但抬到一半,又生生落在了半空中。
因为陆时柒乌溜溜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脸蛋湿漉漉,都是她淌下的泪痕。
陆时柒告诉自己,决定了不回头的,是以,她鼓起勇气对他说:“薄爷,我不喜欢你了。我的理想是,嫁一个没有白月光未婚妻,心里只有我的男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薄司夜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他一把把她松开。那眼神,看得陆时柒心抽抽着疼。
是薄司夜妥协下来,他说:“好,我放你走。”
魏正派人清算资产还没算完,就被薄爷一通电话,直接取了名下的五百亿过来。
只是人还没送到,陆时柒就收拾好东西,带着母亲走了。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根本没想过会久住,她带着换洗的衣服来,带着换洗的衣服走,连一个背包都没塞满。
就是母亲的药有些多,陈妈不舍想留,还是又一次见证陆时柒离开。
一出了庄园坐上出租车,陆时柒就给曾医生的手机打电话。
警方的调查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而母亲的药,经手的只可能是医生。
她想,或许上次那个提醒她的电话,她可以作为突破口。
只是电话还没拨通,另一道本地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下意识按了接听,里头,一道含糊不清的男音传来。
“QI,还好吗?”
陆时柒眼神微凛,“你是谁?”
怎么会知她七年前在国外的代名。
“你是不是要找曾医生?我可以帮你呀。”男人玩味的说,贴着电话的声音,像蛇在她耳边吐信子,湿黏又恶心。
陆时咬紧牙齿,不让身旁的母亲看出异样,快速说:“抱歉,你打错了。”
就要掐断电话的那一秒,对方凉凉的说:“以为逃到杭城,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