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殡仪馆,我和王成龙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顿饭。
饭后,依照王大鹏的嘱托,我俩去购买了一些蜡烛,等离开百货店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在街边拦了辆车,我打开车门刚坐进副驾驶位,突然就听到司机骂了一声,“卧槽?!”
与此同时,王成龙也下意识说了句,“怎么又是你。”
我扭头看向司机,顿时乐了。
看着对方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对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回以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错,这又是那个谢顶司机。
“大哥,你们要不换辆车吧,我现在打算回家,今天不拉客了。”
司机讪讪开口,我瞥了他一眼,只当没听到,“愣着干嘛,我们赶时间,快送我们去西郊老城区的那条巷子。”
司机无奈,只好启动车辆。
车子朝前行驶,我有些好奇,便开口询问,“对了,你没有因为报假警被抓吗?”
在我看来,这司机至少会在局里待上两三天,却没想现在会遇到。
谢顶司机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低声回道,“原本是要拘留的,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只给了我一个警告,就把我给放出来了。”
说完,司机略作犹豫,试探着询问,“话说,你们昨天...”
我笑了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那别墅是我的,我回家应该不犯法吧。至于那个老头,那就是个流浪汉,趁着我没在家,带着他的孙子偷偷溜进里面住上了一段时间。”
听我这么解释,谢顶司机点了点头,旋即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也不早说,害得我以为你们要抢劫。”
话说开了,谢顶司机似乎放松了很多,始终绷直着的后背也缓缓靠在了车座上。
再次确认我们的目的地是西郊老巷,他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奇了怪了,最近去那儿的人怎么那么多。”
闻言,我赶忙追问,“还有别的人去过那儿?”
司机点点头,“之前每周都会有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中年人去那儿,再然后是前几天,我送了好几个人过去。”
“而就在刚才,我还送了一个女孩去那边。现在回到城中心才回来拉了两个人,就碰到你们了。”
留意着司机给出的信息,我皱眉陷入了沉思。
司机所说中年人指的应该就是王大鹏,那前几天过去的是谁,刚刚赶去那儿的女孩又是谁?
略作沉吟,我再次询问,“你还记得那些人的长相吗?”
司机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前面那些人我不记得了,至于刚才那个女孩,她戴着个面具,长什么样我没看见。不过她穿着校服,应该是个小学生。”
我点点头,将这个信息记下了。
说话间,出租车来到了西郊。没过多久,司机将我们送到了一条只容一车通过的小巷子口。
巷子异常破败,其内虽设有路灯,但却没通电。站在巷外朝里打探,我莫名觉着脊背发寒,就仿佛黑暗的巷子深处,也有什么东西在默默注视着我。
付了钱,还没下车,司机似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看向了我,“话说,这地方在拆迁,人都搬走了,你们来这儿是干什么?”
我一愣,一时间没有想好借口,后座的王成龙则打开车门冷冷说了一句,“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搞点儿特殊的药。”
一听这话,司机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变!
为什么最近这几天总有人来这拆迁规划地...为什么那些人专挑晚上过来...为什么他们的神情都有些怪异...
结合王成龙所说的“特殊的药”,司机似乎想明白了一切。
低声骂了一句“卧槽”,他赶忙倒车,转向,离开了巷子。我隐约还看到他急忙掏出了手机。
看着渐渐远去的尾灯,王成龙纳闷地挠了挠头,“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我则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王成龙说的都是实话,可实话实说,不知情的人自然会以为,我们是来这儿弄违禁品的。
看了看表,现在不到十一点,我无奈叹了口气,开口吩咐,“我们先去其他地方躲躲吧,希望警察不会找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顶司机昨晚刚报过假警,我和王成龙在附近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看见警车的到来。
时间分秒过去,很快就到了11点50分。
王成龙我俩再次回到小巷子口时,距离12点只剩下了五分不到。
依照王大鹏所说,我和王成龙各拿一支蜡烛点燃,又等了会儿,就在12点钟到来的时刻,我和王成龙踩着点一脚跨入了巷子之中。
“呼!”
也就在这一瞬,巷子深处忽然刮来了一阵冷风,烛火剧烈摇晃,几近熄灭。
得亏在风起一刻,王成龙快速挡在了我身前,同时我也下意识用手护住火苗,这才保住了蜡烛。
然而悲催的是,王成龙手里的蜡烛被吹灭了。
看了王成龙一眼,他对我耸耸肩,竟后退两步,站在了巷子口,一脸的无奈。
我心底暗骂,这一上来就少了个人,前路的风险可就增加了一倍。
护着蜡烛,我看着漆黑的巷子,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不把握这次机会,我和王成龙还想进去的话,那至少得等七天。
我们能等,可连衣却等不了。
咬了咬牙,我压下心底的恐惧,开始朝前走去。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我凝神戒备着四周。
来时没有下雨,然而青石铺就,因岁月过长而凹凸不平的路面却蒙上了一层水渍。
四处不时刮来微风,我仿佛还能从风声中听到一些不属于我的呼吸声。
巷子左右两排矮楼间,偶尔会有老鼠蹿过的响动,黑暗中会隐约传来野猫相互撕咬的惨嚎声,细细去听,还能听到远方一道道急促的犬吠。
我神经紧绷,朝前的步子放慢了下来。
此时我再转身去看,已经看不到巷口的灯火,就仿佛,我掉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
巷子很长,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最深处,正对着巷子的一家破旧店铺。
店铺上方的招牌已经损坏,只能辨别其上的“丧葬”二字,想来这就是王大鹏所说的那家店。
咽了口唾沫,我提高警惕,走到了店铺门口。
“咚...咚...咚...咚咚...”
伸手敲门,三长两短的响声开始在巷子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