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拉拉扯扯把我衣服弄坏了。这事我家夫人真管不了，你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哎高侍卫。。帮忙把她赶出去吧……等会惊扰了夫人王爷可要怪罪我们了……”
高煦一直在旁边默默听了半天，不发一语。
她原本是没打算放这个小侍女进来惊扰王妃。可经这个小丫头这么一说，又觉得事关紧大，就这么赶走了实在有些冷酷无情。便一动不动，看着两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
方嬷嬷听见外面的动静，准备起身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林宓儿原本在屋内练琴，这时也从内室走了出来，看见方嬷嬷便问道，
“方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老奴先出去看看，外面冷，你别急着出来哈！”
林宓儿点了点头，顿在了门口，好奇地往屋外张望去。
方嬷嬷匆匆走了出来。
小侍女一看见方嬷嬷，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甩开阿玉爬起来，
“嬷嬷……救命啊！”
方嬷嬷蹙了蹙眉，这个新来的小丫头这么不懂规矩，竟然敢在王妃的院子里大喊大叫，还有没有礼数了！
沉着脸快步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还懂不懂规矩了，在云和苑拉拉扯扯，夫人都被你们惊扰了！”
还不等阿玉告状，瑶瑛已经扑通一声向方嬷嬷跪下，抓住她的衣角。
“嬷嬷，求你救救瑶钰吧。她湿着全身，这会儿还在瑶华苑跪着呢……”
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方嬷嬷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会湿了身子？”
“瑶钰捧着水盆差点撞上兰夫人，被曼南姐姐教训一脚踢翻了水，还罚她跪在院子里。现在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怕她会顶不住，这才跑来找宓夫人求情……”
阿玉忍不住插话道，
“你怎么不去求兰夫人呢！她又不是云和苑的人，我家夫人怎么好出面！”
瑶瑛抽抽搭搭了半天，整张小脸都被打湿了。
“奴婢去求过兰夫人，可是夫人说谁敢替她求情，就和她一块儿去跪着。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跑来找宓夫人……”
方嬷嬷一听，知道这事确实会弄出人命来。
十月的秋季已经寒凉入骨，让一个湿着身子的小丫头跪在院子里，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现在王爷不在，要是出了什么事来，王妃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本应该多歇着的，这种事让她亲自操心，好像也不太好。
方嬷嬷决定自己亲自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她一把扶起瑶瑛，“走，带我去看看。”
瑶瑛见请不到宓夫人出马，但嬷嬷肯出面总也比什么都没有强，连忙扶着她往瑶华苑去了。
见她们匆匆走了，阿玉也松了口气。
方嬷嬷出马，不管能不能说服兰夫人放人，至少这事和自家夫人就没关系了。
她转身准备去小厨房给夫人找点好吃的，一回头正好看见林宓儿披着外衣走了出来，一脸迷茫地站在台阶上。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方嬷嬷人呢？”
阿玉连忙小跑过去，替她将衣服整理好。
“没什么事。瑶华苑的一个小侍女做错了事被她家主子责罚，她的好姐妹求情求到我们这儿来了。方嬷嬷跟着过去看看情况，用不着夫人操心了。”
林宓儿皱了皱眉，小侍女做错什么事，需要跑到她这儿来求情？
还没等她多问，阿玉不由分说，搀扶着她回屋。
“夫人身子有孕，不能太过操心劳累。这种小事就让方嬷嬷去处理吧！”
林宓儿没有接话，一边解下手上的义甲，一边低头沉思，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王爷把她这云和苑护得死死的，外院的人都进不来，连兰夫人也只许她每日一次请安才能进来。
这个小侍女是有多着急才敢闯到她的院子里来？
……
方嬷嬷一走进瑶华苑就吓了一跳。
瑶钰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跪在院子中间奄奄一息。
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她不停发抖的身上，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方嬷嬷赶紧喊过瑶瑛，弯着腰准备一起将她扶起来。
没想到曼南听见院外的动静，赶了出来。
“大胆！夫人罚她在这儿跪着受罚，没有夫人的允许，谁敢让她起身！”
方嬷嬷站起身来，压制住怒气，声音微微发抖，
“老奴不知她做错了什么，不过兰夫人这番惩罚应该也够了！要是再跪下去出了事，兰夫人恐怕也不好向王爷交代吧！”
曼南不以为然地打量了一下方嬷嬷，讥诮道，
“嬷嬷这话可言重了！不过罚跪而已，下人的身子哪有主子矜贵，能出什么事？区区这点小罚都受不了了吗？”
“这是小罚吗？她衣服还湿着，这种天气下，让她继续跪下去，不是要让她活活冻死吗？”
方嬷嬷因为生气，声音不自觉地也提高了几分。
兰夫人闻声从屋内走了出来，语气带着轻慢，
“方嬷嬷这话似乎是在指责我苛待下人？”
“老奴不敢，只是不知瑶钰做错了什么，夫人已经责罚过她，也差不多该解气了。不如便放了她一马，赶紧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哟，这小侍女的身子可真金贵呀，我不过罚她跪这一两个时辰，竟然把方嬷嬷也请出马来教训我了？再说这能出什么事？最多也就染个风寒，还用得着请大夫吗？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吧？！”
“兰夫人，这丫头年纪小，顶撞了你，老奴替她赔个不是。但是这要是在跪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老奴是担心夫人无法向王爷交代。”
“大胆！瑶钰是我瑶华苑的人，做错了事，我连责罚她的权力都没有了？如果今日之事我不能惩罚她，将来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侍女，也能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求夫人看在老奴的薄面上……”
“方嬷嬷想求情，也要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按理说我是得给你几分面子。可嬷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心里要有数。毕竟主子和奴才，还是有区别的……”
“那以我的身份，该不该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