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战事吃紧,我行军速度快,不出10日就带着先锋部队到了西北。
到西北的第一日,我带着军队夺回了刚刚被占领的云城。
第三日,我带人打到了叶城。
第五日,我带着十个人乔装打扮进了金城,一刀捅死了守城将领,大开城门,鞑靼人只能再度北逃。
来到西北后,我不眠不休地带军作战,看的临风提心吊胆。我却只觉得动作还是太慢,唯恐燕崇等急了我。
第八日,我终于带兵,站在了白城下。
上战场前,我对着营帐中的铜镜,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摸摸头,不用愁…燕崇,瑶瑶不怕,瑶瑶带你回家。」
我高坐马上,回身看向三军,「鞑靼人伤我山河,欺我百姓,」我举起手中的剑,「10万兄弟葬身于此,今天,我们给他们报仇!给我杀!」
「杀!」冲天的叫喊声伴着马蹄卷起的黄沙向白城而去,原西北军剩下的人更是杀的满眼通红。
我带头冲在最前面,手中的剑上不知沾了多少鞑靼人的血。
许是我来到西北后连胜几场吓坏了鞑靼,白城攻的毫不费力。
我脱掉沾满血的铠甲,扔到一边,对临风说,「把他们头儿给我带过来。」
临风压着一个满目髭须的大汉走了上来。
我冷笑一声,一脚把他踢翻,踩在他的胸口上,「燕崇的尸首呢?说!」
那鞑靼将军冷笑一声,别开脸。
我半分耐心也无,一剑捅进他的肩膀,转了两下,听到他痛苦的低叫。
「少将军!」燕崇的亲卫夜阑走到我身边,低语,「俘虏里有一个咱们的人,说看见世子的尸身了。」
我抽出剑,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跟夜阑走下城楼。
「那人说…鞑靼人也敬佩世子有勇有谋,视死如归,鞑靼太子从白城离开后,他们就…」夜阑忍了忍,「就让世子入土为安了。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了…」
燕崇上次见我时,还站在我面前,提惯了刀剑的手温柔地帮我挽起额前碎发。
再见,他就睡在了冰冷的木棺里。
我看向夜阑和临风,声音颤抖,「确认吗…是他吗…」
他们双双下跪,「伤疤对的上,胎记对的上,却是世子无疑。」
我上前两步,歪歪扭扭地倒在他的棺椁前,「燕崇…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声音嘶哑,「燕崇,我来了,我带你回家…」
我抱着他的棺椁嚎啕大哭,再也顾不上什么少将军的形象。身后一众将士也单膝跪地,呜咽压抑的哭泣声低低传来。
回营后,夜阑捧着个木盒子来找我,说燕崇每一次出征前都会写一封信放在里面,叮嘱说自己如遇不测,就交给我。
燕崇自来到西北,算上最后的白城之战,一共大大小小13次战役,所以里面有13封信。大多都是讲讲战前那几日他做了什么,但是每封信的结尾都写着,「如遇不测,瑶瑶一定珍重自身。」
「他是不是一早就料到,我可能来西北找他,」我拿着信轻笑了一下,「可惜你给的晚,我已经来了。」
夜阑单膝下跪,「世子…其实来西北前就跟属下讲过。此战,是为您,为殿下,更为大周百年基业。如果凯旋最好,若是不能…若世子战死时,鞑靼仍未平定,就将他葬在西北;若是西北已经大安,就将他…葬在离您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闭上眼,挥了挥手,让夜阑退下。
又过了10日,太子和定国公夫妇从京城到了西北。
定国公夫人跪在燕崇的棺椁前哭的几近昏厥,被定国公搀扶起来,走到我面前,施了一礼。
我赶忙扶住她,「燕伯母,瑶瑶受不起…」
定国公夫人摇摇头,「瑶瑶,这一拜,是拜带我儿回家的少将军…」
我喉咙又哽住了,压了压,开口,「伯母,燕崇遗愿,鞑靼未平,他想葬在西北。」
「我知道,」定国公夫人用帕子擦着眼睛,「所以…我跟他父亲赶来,送他最后一程…」她声音颤抖着,站也站不住了。
第二日,燕崇下葬后,萧璟来找我,「如今燕崇大仇得报,同本宫回京吧。」
我单膝下跪,对太子抱拳,「殿下,末将请命,镇守西北。不灭鞑靼,绝不还朝。」
萧璟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起,「你疯了?鞑靼王庭位置在哪儿都尚未查明,你如何灭鞑靼?你是不是想留在这陪着燕崇?」
我摇摇头,「殿下,鞑靼一日未灭,就有再南侵的可能。燕崇不能完成平定西北的愿望,我替他完成,」我抬头,静静地看着他,「殿下,我在这里,守着他的骨血,守着你的江山。」
萧璟嘴唇颤抖两下,上前两步,紧紧把我拥在怀里。半晌,放开我,声音颤抖地应允,「…好」
三日后,萧璟和定国公夫妇返京,我骑马送了很远。
回营的路上,我纵马飞奔。西北五月的风柔和了许多,拂在我的头发上,像极了燕崇的手。
「摸摸头,不用愁,」我的声音和燕崇重合在一起,消散风中,「瑶瑶不怕。」
只留下戈壁上,马踏过扬起的一片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