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敏锐地从方海庆的表情中，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亲切了。
他点头道：“当然记得。”
“她刚来县政府就被分配到了秘书二股。”方海庆吃了口菜，“不只是因为秘书一股的股长姓黄。”
陆羽一愣，“咱们县政府里面还有姓黄的？”
“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方海庆手指指了指上面。
陆羽苦笑着道：“方哥，你就直说吧，这太吊人胃口了。我都要急死了。”
方海庆似乎很享受陆羽的这种态度，又喝了口酒才笑眯眯地道：“是常委里面有一个姓黄的大佬。”
“不会吧？”陆羽满脸震惊，心中却带着疑惑。
黄珊珊来报到的时候，的确是有司机，可她告诉自己，她爸爸是做生意的。
而且陆羽观察，那司机似乎不是体制里的人。
“方哥，黄珊珊的父亲好像是做生意的。”陆羽开口道。
方海庆眼睛一亮，“看来你和黄珊珊的关系不错嘛，这都知道。”
“我和她在同一个面试考场，又是考的同一个职位。”陆羽解释道：“所以就多接触了几次。”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方海庆追问道。
陆羽苦笑着摇头：“方哥，我们就是多见过几次面，只能说是同事。”
方海庆有些可惜的道：“那就太可惜了，我分析，市里面的那位很有可能是黄珊珊的爷爷，因为我对比了样貌，他们有几分相似。”
陆羽满脸愕然，无奈地道：“平音县不大，这水也太深了吧？”
“你以为呢？”方海庆微微皱眉，“我刚才想要给你的建议就是，你去追求黄珊珊，然后……”
“不行。”方海庆还没说完，陆羽急忙摇头，“这样不好。”
方海庆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有时候，男人是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力的，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地位高的人，都一样。”
陆羽当然明白，他心里也清楚，黄珊珊对自己绝对有那么一点意思，不然不会如此。
可陆羽就是对黄珊珊没有一点想法，如果硬要将两人扯上关系，他宁愿将黄珊珊当成一个妹妹。
最重要的是，他刚和韩璐璐分手，对于男女之事，一点想法都没有。
方海庆谆谆善诱地道：“你可知道，要是能够和黄珊珊成为一对，将来你仕途上的道路会节省多少时间？”
陆羽没说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等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陆羽依旧摇头道：“方哥，我觉得爱情应该是纯粹的。”
方海庆翻了翻白眼，“又是一个在感情世界里的傻子。”
他突然变得一脸正色地看着陆羽。
“小羽，纯粹的爱情只能存在书里。”
“那方哥和嫂子呢？”陆羽反问道。
方海庆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小羽，你上午应该看出来，我心里有事吧？”
“嗯！”陆羽点头：“不过方哥不说，我也不能问。”
方海庆点头：“田科长叫我去办公室，告诉了我一件事。督查科科长张武，被纪委的同志带走了，就在苏县长回来的当天下午。”
“方哥和张科长关系很近？”陆羽问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了然，估计方海庆在县政府办公室的背景就是张武。
果然，方海庆叹了口气道：“张武是我老婆的亲舅舅。”
嘶！
陆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牢靠的背景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沉稳，脸上常带笑容的方海庆，上午的时候，会那样了？
可他心里有些不明白，既然有这层关系，方海庆为什么会工作四年了，连个副科都没提上？
按照时间，他已经够三年了。
“方哥。”陆羽给方海庆倒了一杯酒。
方海庆笑着接过，摇头道：“不用害怕，我没有参与任何事情，张武看不上我，也仅仅是在我进入县政府的时候，出面和郑主任说了一声，仅此而已。”
陆羽点头，怪不得方海庆到现在没提副科。
能够在县政府工作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明透顶，张武只是出面提了一嘴，后续没有任何关注。
郑主任必然明白，不过是让方海庆留在县政府而已。
方海庆道：“虽然他平时也不会帮我，但他在，郑主任那总会给些面子。加上我自己有些能力，我想着未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但现在……”
方海庆再次叹了口气。
陆羽微微皱眉，正色地道：“方哥，我觉得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哦？”方海庆看向陆羽。
陆羽分析道：“方哥，你觉得田科长器重你，是因为张武还是因为你的个人能力？”
“应该都有吧。”方海庆道。
陆羽摇头，又问：“方哥，如果把你换成刘哥，你觉得田科长还会器重他吗？”
“那肯定不会，老刘现在根本就是在混日子，他……”方海庆不说了，他眼中渐渐发出一道光亮地看着陆羽。
陆羽点头道：“你能够被田科长器重，其实和张武没关系，完全是因为你的能力。
充其量，是在你刚来县政府的时候，保了你一次而已。”
方海庆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说，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之前一直怀疑，能够在综合科如此，是因为张武。”
“怎么可能？”陆羽摇头：“如果我是田科长，肯定要用一个能力出众的人。
方哥，我们不能用我们小科员的思维去思考科长他们。或许我们口中所谓的背景，在人家眼里，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方海庆笑了，“可以啊，小羽，真不愧是要当县长秘书的人，这话说得有水平。”
陆羽急忙摆手：“方哥，你可别和我开玩笑了，我是就事论事。”
“不！”方海庆正色地摇头：“小羽，从你来综合科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就拿你和小杰来说，你更像是工作了很多年一样的人。”
“我考公之前，做过两年业务员。”陆羽笑着道。
方海庆恍然：“怪不得呢，人际交往有一套。”
他拿起酒瓶给陆羽倒酒，陆羽想要站起身，却被方海庆按住了。
“哥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