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幢老宅。
灰墙红瓦,古色古香。
有些古朴,陈旧,有着历史的气息在里面沉淀,看起来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不过墙高院深,占地广阔,威严深重,却也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地方。
郑艳容的红色宝马最终在这幢老宅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你家?”吴辰随着郑艳容下车,看到这座貌似挺古老的宅子,有些诧异。
“家?算是吧!”郑艳容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却是有些怪异,显得有些沉静和冷漠,跟以前的风流蕴藉媚态撩人的姿态截然不同。
看来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啊!吴辰暗暗想道,或许,这传说中的艳美人人品并没有别人口耳相传的那么不堪。
郑艳容走上前去,在那古老斑驳的厚重铜门上叩了叩。
“是谁啊?”里面传出一道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
“是我,落爷爷!”郑艳容说道。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笑意盎然,带着一种少女的纯真和自然。
吴辰心底触动,此时的郑艳容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美。
笑容虽浅,但他却能够感觉到,这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和以往的那种媚笑截然不同,这是郑艳容最真实的一面。
以前的郑艳容虽然看起来很放纵很随便好像和任何男人都能够搅和到一起去,但面对着她,吴辰却总是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感觉很飘渺很不真实,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有一种身边的人触手可及的感觉。
以前那种姿态或许只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一种武器吧!吴辰暗暗想道。
“原来是容容回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抹欣喜。
“咯吱!”
随着一声响,沉重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
老爷爷看起来年纪很大,至少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脊背却是笔直,走起路来龙行虎背,精神烁烁。
“落爷爷,许久不见,您看起来好像比以前更加年轻了呢!”郑艳容走上前去,亲热地伸手挽住了落爷爷的胳膊。
“你这丫头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落爷爷伸手抚了抚郑艳容的脑袋,苍老的面庞上看起来却满是溺爱。
“这位是?”落爷爷的目光落到了一直安静地站在边上的吴辰。
“落爷爷您好,我是吴辰!”吴辰一脸笑容,恭敬地叫道。他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
“你好你好!”落爷爷回应,看向吴辰的目光却是一脸审视。
“容容,你这回回来该不是特意带这个男人回来见你妈妈的吧?”看了一会儿,落爷爷在郑艳容耳边轻声地说道。
“是啊!”郑艳容脱口而出。可是当她接触到落爷爷略有些促狭的目光时,却是登时反应过来,脸色一红,赶紧摇头,“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落爷爷皱起了眉头。
“是,但不是落爷爷你想的那样!”郑艳容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跟落爷爷也打起马虎眼来了!”落爷爷有些迷糊,也有一些不满。
“落爷爷,他其实是一名医生,我是特地请他来为妈妈看病的!”郑艳容解释道。
“医生?”落爷爷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吴辰一番,“这么年轻?”
“落爷爷,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很有本事的呢!”郑艳容说道。
吴辰不由得挺了挺腰,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心想郑艳容总算是说了一句实在话。
虽然落爷爷和郑艳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吴辰是什么人,耳朵稍微动了动,他们所说的话就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真的吗?”落爷爷还是有些不相信,就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是一名医生,但他还这么年轻,能有几分本事。心想容容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挺精明的,这回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当然是真的啦!”郑艳容笃定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落爷爷,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说吧,人家大老远地跟我来到这里,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在门口站着吧!”
“是是,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落爷爷一拍脑门,不管吴辰是不是真的像郑艳容说的那么有本事,但远道而来就是客,哪能让人家一直在门口站着啊,“来,孩子,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吧!”
庭院深重,安静悠远。
随着落爷爷和郑艳容往里面走,接连穿过两重院落,最终来到了一个光线明亮但却十分幽静的小院中。
“今天阳光不错,你妈妈她正在里面晒太阳呢!”落爷爷说道。
“我进去看看妈妈!”一抹带着凄然的眼神一闪而逝,郑艳容迈步朝着里面走去,当她的脚迈进小院之中的时候,脸上却又已经挂上了一抹淡淡的温和笑容。
在小院中有一张藤椅,那里有着一个女人躺在那里。
那个女人头发乌黑,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但面容却是显得很苍白,就好像常年不见光一般。
女人的面容瘦削,带着一种沉重的病态。不过从她的面部轮廓上,倒是依稀能够找到一丝相似于郑艳容的影子。
“她应该就是郑艳容的妈妈了吧!”吴辰在不远处站定,远远地看着,暗暗想道。
女人微闭着双目,躺在藤椅上,显得十分安静,恬美。
今天天气暖和,在阳光底下甚至有几分炎热,可是很诡异的,在郑艳容的妈妈身上却是盖着两床厚厚的棉被,即便是这样,她隐藏在棉被底下的身子还是不时微微地抽搐着。
看来她的确是病得不轻。
郑艳容走过去,脚步很轻,生怕打扰到那熟睡的母亲,看向那瘦削而又苍白的熟悉面庞,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心疼。
“嗯?”女人发出一声低哼,秀眉微微皱起。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她微闭的双目缓缓睁了开来,刚好迎上了郑艳容的目光。
“容容,你回来了!”女人看到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朝着自己靠近的郑艳容,脸上露出了一副明媚的笑容,这一刹,那病态苍白的瘦削面庞上多了一抹血色,看起来微微有精神了一些。
“是啊,我回来了!”郑艳容笑笑,上前蹲下身子,说道,“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她伸手为女人将棉被拉上一些,玉手在上面轻轻地抚了抚。
“没有,你知道的,我的睡眠一向很浅的,本来就睡不了多久!”女人笑着说道,她的手从棉被中伸了出来,疼惜地抚了抚郑艳容的秀发。
她的手看起来也很瘦,手掌更是苍白。
她的手只是伸出棉被一会儿的时间,被风一吹,上面好似起了一层小疙瘩,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郑艳容赶紧抓住那苍白而又冰冷的手,帮她重新塞回了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