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诛心啊!
吴辰暗想,这个徐川果然是恶得可以!
跟杨成刟直来直往看到不爽的人就拖出去暴打一顿的恶不同,徐川的恶要更加隐蔽手段要更加高明。
他不打你,但是却能借助大势压你。
他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让你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让人用唾沫星子恶心死你。
果然,徐川这一番话下来,原本是受到不平等压迫和欺负的吴辰等人倒好像成为了头上长犄角的恶魔,得了便宜还想要继续得寸进尺要好处,而始作俑者郭旭倒好像是被人欺负了的良善人家的孩子,受了委屈还无从申诉。
吴辰和王志华等人一下就从受害方成为了公义的对立面。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吴辰冷笑,“难道就因为他受伤了,就可以忽略事实的本质,忽略他曾经想要做的错事吗?”
“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因为一个位置,这位郭旭同学一把拽住我的兄弟就将他给扔了出去,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他接住,他刚才就已经摔倒在了地上。按照那种力度,如果仅仅只是摔一下,那倒还无伤大雅,顶多就是摔断几根肋骨罢了,在徐大少看来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花点钱就能够摆平了!但如果一不小心头朝下呢,如果一不小心我兄弟的脑袋磕到了桌子的边边角角呢?”
“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严重了。众所周知,人的脑袋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脑袋如果朝着桌子或者地面磕一下,脑震荡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留下不可预测的后遗症……万一摔傻了怎么办!”
“我兄弟可是家里的独苗,他家里以后就指着他传宗接代了,他要是摔傻了,以后还有姑娘肯要他吗?如果这样,他们老王家不就要绝子绝孙了!大少你也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像郭旭同学这样杀了人还要灭人家九族让人家断种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人神共愤受到世人所唾弃的吗?怎么难道就因为我接住了我的兄弟,我兄弟侥幸没有受伤就能够抹灭郭旭同学这种错误以及残忍的行为吗?”
“你问问他,你问问郭旭,他在将我兄弟扔出去以前他有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难道他算到了我会及时出手将我兄弟给接住?好吧,就算他神机妙算,他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但如果意外呢,如果因为意外我被不小心拌了一下没有接住呢,或者是我身手不够敏捷没能及时接住呢?那会造成一种什么样的后果,他有考虑过吗?这是拿别人的生命在开玩笑,难道就能够因为他没有造成既定事实而否认他这种险恶的用心以及残忍的做法吗?”
全场静默,落针可闻。
吴辰连珠炮似一般滔滔不绝,说得现场的人目瞪口呆。
不就是诛心吗?不就是借助舆论借助大势吗?谁不会啊!
你不是指责我出手过重吗?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掰!我给你掰开了揉碎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你不是指责我出手过重吗?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谁出的手更重,我就让你看看如果被郭旭得手现在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后果!
什么,你说郭旭最后不是没得手吗?那是他没本事,怨得了谁!
吴辰义正言辞,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他的仇恨值爆表,好似王志华真的被人打成傻子好像王家真的因此而绝子绝孙一般。
他撸起袖子,一副怒气冲冲好像要跟人干架的样子,最后更是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无数人的小心肝啊砰砰砰的直跳。
吴辰继续发挥,说道:“再说说和我的事情。他摔了我的兄弟,我要他道歉,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可是郭旭同学他是怎么说的,要想道歉还要看看我们有没有本事?我问他要什么本事,他说至少得要接住他一拳。”
“瞧瞧,瞧瞧,有这种要求的吗?要道歉还得要受害者先接他一拳,这是一个学生说的话这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吗?他的这种作为和外面的流氓混混有什么区别。”
“好吧,为了我的兄弟,为了大义,我忍了,我接他一拳。我想也许郭旭同学只是跟我们开开玩笑而已,也许他就轻轻地在我胸口擂一拳也就算了,多大点事啊……可是,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是真的打啊,你们能够想想他那一拳的力道吗,风声劲急啊,还没有打到人的身上,那带动的劲风就能让人的脸颊生疼啊,若是真的打到人的身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后果,断几根骨头都是轻的了!”
“别说话!”
大家:“……”
吴辰说道:“是,徐大少又要说了:那最后不是也没有打到你吗?你不是也没有受伤吗?”
“可是我想说,我没有被打到我没有受伤那是理由吗?我没有被打到那是因为我练过几手功夫,我没有被打到是因为我的身手还算敏捷,可是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是另一个人呢,那又会是什么后果,你们能够想象得到吗?”
“是,我是打了郭旭同学,可是我为什么打他,因为我生气,因为我愤怒,因为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嫉恶如仇的性格,我控制不住那爆表的正义之心啊……只是为了一张桌子啊,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们真的饿了一刻也等不了,那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多大点事啊,用的着动粗吗,用得着出手打人吗?”
“是,我是打了郭旭同学,那又怎么样,说到底我也是正当防卫啊,别人一拳朝我打来,我顺势反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我就活该难道我就应该站在那里被他打吗?那是什么道理,反正我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
“徐大少,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指责你什么,而是因为我委屈啊,你说说,我也没有要求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公正想要一个道歉而已,你说,这个要求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