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咋过去没跟我们说这些呢?”胡长民疑惑不解的问。
胡老三也同样困惑:“是啊娘,我记得你说我姑奶奶是得疾病死的,难道这个疾病就是肝病?”
胡老太太再次抹了一把眼泪,语带无奈道:“我虽然没文化,没见过世面,我也知道一个家族里头如果有好几个得肝病,十有八九下一代也会遗传。如果让外人知道咱们老胡家几个长辈都是得肝病死的,肯定会影响你们兄弟姊妹找对象啊。怕影响孩子找对象,你姑爷爷等人都说你姑奶奶是得急症死的。你们的俩表叔好像也是得的肝病,一个五十来岁死的,还有一个才四十岁出头。我知道你们兄弟姊妹都是实诚孩子,我怕早早让你们知道了这些,你们不小心说漏了嘴,节外生枝。”
胡长民微微叹了口气:“咱们只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娘不用担心,老二的病没事儿,只要配合治疗,往后彻底把烟酒戒了,别动不动发脾气,就没事儿了。”
胡老太太微微叹息:“明天我就去山上的庙里给菩萨上柱香,让菩萨保佑老二,保佑我的子孙们都健健康康的。”
等回到了自己家,没有外人在场了,胡长民不免忧心忡忡起来:“月月,你懂的多,你说说,肝病真的会遗传吗?”
胡兰月一脸正色的回答父亲的疑问:“爸,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也了解个大概。如果一个家族里头得同一种病的成员多,这个家族就有这种病的遗传基因。就拿我二叔来说吧,就算咱们家上头几个长辈没有得肝病,我二叔得了肝病,那么他的子女的基因里就有肝病的遗传基因。”
经大女儿这么一解释,胡长民就更加惆怅了。
赵红梅也跟着着急起来:“月月啊,是不是你爸跟你们姐妹仨都有可能得肝病呢?”
胡兰月看出父母都很忧虑了:“虽然有得病的可能,但不就等于肯定会得病啊。只要咱们别酗酒,别吸太多烟,吃上也别太油腻,不易爆易怒就没事儿。”
赵红梅一听酗酒会伤肝儿,她就下意识的看向低着头的丈夫:“他爸,往后你可别老喝酒了,听到没?”
胡长民嗫嚅道:“我也没喝多少啊,我保证以后少喝。”
胡长民确定自己彻底把酒戒掉是不太可能,但他能在喝酒上有所节制。
胡兰月打算带父母去医院做个体检,如果是在过去的话胡长民跟赵红梅肯定不乐意,他们嫌花钱。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反对。
思虑再三后,胡兰月还是决定把他们家存在肝病基因的事告诉林思远。
若林思远介意的话,她就决定跟对方做回好邻居,好伙伴。
林思远认真听胡兰月把话说完,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胡兰月同志,你就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没有信心吗?说句不吉利的就算你现在真的得病了,我都照样会跟你在一起的。”
胡兰月正色道:“我不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我是得让你有知情权。如果我明知道我的父系家族有肝病遗传基因,我却瞒着我未来的丈夫,我觉得自己就是在骗婚,我会有罪恶感的。”
“像你这么诚实的人可不多啊!”林思远并非在恭维他的女朋友,而是实话实说。
别说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家族遗传病基因了,就是有些人明明自己本身患有某种疾病都有可能瞒着对象,多咱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让对方被动的知道真相。
接着林思远就关心起了胡老二的病:“你二叔他没事儿吧?”
胡兰月如实回答:“发现及时,只要配合治疗不会有大碍的。过两天我要带我爸妈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不如你也带大奶奶一起去做个检查吧。城里人单位都会组织体检,但是在农村要体检都得自己掏钱,因为都缺钱所以都舍不得花那个所谓的冤枉钱。”
林思远道:“我早就提议让奶奶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了,可老太太就是不听啊,她老人家的脾气你也清楚,回头你帮我劝劝。”
胡兰月忙点头应下。
胡老二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回来了,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
为了给丈夫拿住院费,胡二婶子咬咬牙卖了两袋麦子。
从胡老二住院到出院,胡建设都没有去探望过。
胡建设不是不知道父亲病了,但他却仍旧不肯去探望父亲。
那日他喊出断绝父子关系看似是一时冲动,话赶话给赶的,何尝不是他的真心话呢?
在宋红的各种洗脑,以及跟父母之间的矛盾两方作用下,胡建设对父母才彻底冷了心肠。
住院期间胡老二就盼着大儿子能过来看看自己,可盼来盼去盼了个寂寞。
如今他出院回来了,仍旧不死心的盼着大儿子能过来看看,但仍旧没看到人影。
许是病了一场的缘故,胡老二的心肠变得格外柔软了。
“建设还在记恨我打了他几个巴掌的仇啊,这么久了也不肯来看看我。”胡老二形容爱尚的对妻子道。
胡二婶子气哼哼道:“建设是个好孩子,肯定是被宋红那个死娘们给挑唆的。”
就在这个时候胡玲玲从外面进来了:“爸,妈,你们知道不?宋红她去我大姐的厂子干活了。我大姐啥意思啊?我要进去干活,她就是不让,她却把宋红给收了,摆明了就是在打我的脸嘛。”
今天服装厂开工了,胡玲玲出门溜达的时候就碰到了跟秀秀一起去服装厂上班的宋红。
胡玲玲开始的时候还不相信胡兰月会收下宋红,她不死心的跑去车间一探究竟。
确定宋红果真在厂里上班后,胡玲玲的妒火中烧。
得知胡兰月竟让宋红进厂干活,胡二婶子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我说建设咋铁了心跟咱们生分呢,不光是宋红的挑唆,我看是大房那边在拉拢建设。”
“妈,你的意思是我大伯大娘想把我大哥拉过去当儿子?”胡玲玲猜测着问。
胡二婶子哼了一声:“他们又没儿子,闺女再能干将来嫁出去,那也是别人的。”
胡老二摸了一下自己刚刮了胡须的下巴:“如果建设真的能给大房当儿子,那也是他的造化了。”
眼看大房的日子蒸蒸日上,胡老二自然希望他们二房能跟着沾光了。
过去胡二婶子也是这个心态,但是现在她的态度变了:“大房想的美!建设可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娶个媳妇还得需要一大把聘礼呢,更何况是过继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呢?如果大房想要过继建设给他们养老送终,那他大伯他大娘必须得给咱们一大笔钱。他们想啥也不给,就摘现成的瓜,白日做梦!”
“要是大伯大娘不肯给钱,但我大哥还乐意跟着他们咋办呢?”胡玲玲小心翼翼的问。
胡二婶子咬牙切齿道:“如果大房非得白摘瓜,我就豁出这条老命跟他们拼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