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过千山万水找寻你,只为在最美好的时候与你相遇。缘分的天空,总有一只候鸟因你驻足。―――题记
“本周六晚七点有你老乡晓芳的专场演出,我弄了两票,你到时一定参加。”好友辉所在的文化馆这段时间活动甚多,而我也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沾上点小光。
“好嘞!晓芳的演出我一定要去捧场。”
晓芳是我家乡人,当年她与辉还有我同年应征入伍到同一个部队,因晓芳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加上能歌善舞,不久就被部队文工团来挑新兵的带兵领导看中,成为了一名文艺兵。
而我和辉则在新兵训练结束后直接被分配到了部队医院,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与晓芳有过任何联系。
只是在后来同年战友再次聚会时,隐隐约约从战友的嘴里知道了她的一些故事。如果说冯小刚导演的电影《芳华》是当年文工团的真实写照,那么,晓芳的故事则是另一部《芳华》。
文工团的演出场次很多,但能固定作为台柱子的却只有那么一两个。晓芳在文工团一直干的是跑堂、打杂的活,偶尔也作为替补队员上过几次大型的舞台,但那都是因为在a、b角临时出妖蛾子时,她才被导演从冷宫的名单里找出来。
“快,赶紧换衣服候场,这次的演出若搞砸,唯你是问。”
随着晓芳被替补的次数递增,导演对这位平时话不多,性格内敛的演员有了点印象。
“你叫晓芳?”导演一边盯着晓芳那张稚嫩的脸,一边略有所思地问。
“嗯。”晓芳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老家哪的?”
“xx地的。”晓芳咬着下嘴唇,轻轻地回答。
“啊?!那咱俩还是老乡嘞!”导演那双牛眼大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散发着月光般的柔光。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多久,晓芳在导演老乡的关照下,逐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卒成为了文工团的半个台柱子。
天姿聪明加贵人相助,很快晓芳从众多的演员中脱颖而出,渐渐的有了名气。人一旦出名,想要低调也难。随着一次次地登台历练,晓芳的性格也开始有了转变。
原先那个内向甚至略显自卑的小女孩不见了,出现在镁光灯下的晓芳腰杆挺拔、说话声音宏亮、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这些年,她收到的鲜花、掌声、各种奖杯、证书数不胜数。但是青春懵懂的季节,晓芳却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向她表达爱慕的信函。
团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晓芳将来是要嫁给导演家那个脑瘫的儿子。那孩子与晓芳年纪相妨,智商不低,但行动不便,绝大部分时间需要专人照顾。
虽然他与晓芳志趣相投,两人还挺谈得来,但是一提到谈婚论嫁,晓芳及晓芳的父母那可是一百个不情愿。
但导演又是何等人?软磨硬泡加施压,晓芳最终妥协了。她嫁给了导演家的那个瘫子。婚后不久,晓芳就以各种理由借机出差,一年365年她恨不得天天在外面演出。导演看出了晓芳的心思,叹了口气说,“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给俺家留个根再走吧!”
孩子生出来了,却是先天弱智。晓芳选择了放弃,把那孩子送进了孤儿院再也没有去见过第二面。
导演的脸色越发阴青,她不相信自己那个脑瘫儿子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她再度找晓芳施压,选择试管婴儿给俺家添个健康的孙子再走。晓芳没有说什么,根据导演的安排一次次地去医院做孕检,最终如导演所愿生下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
儿子满月那天,晓芳也将一纸离婚协议递到了瘫子手里。这次,她那个当导演的婆婆没有为难晓芳,只说了那么一句,“孩子留下,你净身出户。”
晓芳离开了导演的家,也离开了导演所在的文工团。她转业来到了地方,在一个工人文化馆谋了一个还算清闲的岗位,负责收发文件,偶尔帮着一些企事业单位排排节目。很多年过去了,舞台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晓芳的身影。大家也渐渐地忘记了一个叫晓芳的演员。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大山的军转干部出现在小芳的面前,小芳的人生才又开启了新的篇章。
“同志,我是今年新转业的,前来报到。”大山憨厚的样子着实可爱,晓芳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来。
“啊?老转啊!我也是。”小芳大大方方地向对方介绍自己。
“啊!那我们是战友了,以后还请你多指教。”大山听说晓芳也是部队转业下来,一下子两眼发光,象是找到了娘家。
大山的办公室与晓芳正对门,两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时间长了,大山与晓芳的话闸子也多了起来。
“你一个人?”这是大山吱吾着问晓芳。
“嗯,你不也是单着么?咋回事啊?”这是晓芳悄悄地问大山。
“老婆嫌我挣钱少,跟人跑国外了,把孩子也带走了。”大山搓着双手,表情很不自在。
“哦,这样啊!赶明儿帮你物色一个。我们单位里有好多漂亮的小姑娘呢!你这条件杠杠的,没问题。”晓芳当起好事佬来。
“都这把年纪了,还找小姑娘。我看你就挺好。”大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
“我的情况你不知道,没人会要我这样的。”小芳叹了口气,伤心事不想多提。
“我知道你生过两儿子,还有一个是傻子,听说送到了福利院……”大山说到一半看了看晓芳阴郁的脸,不敢往下说了。
“嗯,一生下来就被我送走了。*还算健康,但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文工团的人都说我晓芳的心是铁打的,太狠心了!”
“哎,嘴长在人家身上,由她们去嚼舌根子吧!你走你自己的路,不要怕别人在背后议论什么。”
……
有了一次又一次的促膝交谈后,两人的心越靠越近。到后来,晓芳整个人都发生了质的改变,被爱情滋润的晓芳重新焕发了年轻的活力。她又开始了活跃起来,唱歌、跳舞、说快板,随着晓芳一次一次地上舞台,观众慢慢熟悉了这位年过不惑的女演员。
文化局的领导很重视挖艺术新秀,晓芳正好赶上了好时机,作为重点文艺人才扶持,晓芳被推到了省x剧团工作,没多久,成为了剧团的台柱子。
直到有一天,国家一级演员的殊荣降临到晓芳的身上。大山坐不住了,“芳,你这么有才,会不会瞧不上我这个土老冒?”
“哪会呢!你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你这么有名气,我心里压力老大了。晓芳,我觉得咱俩不合适,我们……”还没等大山把分手两字说出口,晓芳的热吻就堵住了他的嘴巴。
“明儿,我们就去领结婚证。”晓芳盯着大山的脸,深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