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名店小二对突然出现和开口说话的人并没有感到意外,表情淡然的缓缓说到。
“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肯定,这家伙不简单。之前我悄声上去,自信可以瞒过任何人,但却被他发现了。”
土黄色长袍的男人一愣。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呵,你觉得他那时候开门,真的是巧合吗?”
土黄色长袍的男子不在说话了。
“不过他既然没什么动作,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
店小二说完便不再多说了。
土黄色长袍的男子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们来了两个人,现在还有一个留在房间,不如……”
店小二摇了摇头。
“不必了,那个老者修为虽然不错,但看样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只是四宗门下,相反,出去的那个年轻人就不简单了。我看不透他的修为,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个店小二一眼就能看出万归宗的修为,也能猜出他的出身,可他却无法捉摸透月琊。
“我去跟着他吧。”
土黄色男子说完就要朝店外走去。刚一迈步就被店小二拦住了。
“算了,你跟不上他的。就这样吧,只要他不乱来,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土黄色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听说城主府昨天夜里出了乱子,究竟怎么回事?”
店小二突然转移了话题,问向土黄色长袍男子。
“嗯,我也听说了,一早就派人去打听了。听说昨天夜里,有一个人硬闯城主府,跟他大打出手。”
店小二皱了皱眉。
“他亲自动手的?”
土黄色男子点了点头。
“嗯,据说是击败了那个人,不过应该也受伤了。”
“呵呵,有点意思,他居然受伤了?那个人呢,死了吗?”
“没有,好像是被人救走了。”
店小二一怔。
“还有同伴?他们是什么来路?”
土黄色男子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不过和他大战的人却有些眉目。”
“哦?”
土黄色长袍男子接着说到。
“那个人应该是迷仙宗的人,边战石猛他们认得那个人。”
店小二眼睛一亮。
“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迷仙宗的。”
说完便回头看向楼梯的方向,眼中神光爆闪。
土黄色男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呵呵呵,放心吧。应该不是他们。”
店小二一下子就疑惑了。
“什么意思?”
“听说迷仙宗的那个人身受重伤,连动也动不了了。差点就被边战石猛砍了,接过被另一个人及时救下,才捡了一条命。今天来的这两个人,明显神清气足,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那么重伤的伤,可不是一夜的功夫就能复原的。”
店小二低头思索了片刻。那个城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被他重伤到无法动弹,险些丧命于两个杂碎手里,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复原的,更何况只有不到一夜的功夫。
心中想着,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呵呵,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那个人也不简单啊。”
土黄色长袍男子一愣。
“此话怎讲?”
店小二笑了笑。
“呵呵,他把那个迷仙宗的人重伤,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反而交给了两个杂碎下手?”
土黄色长袍男子一愣。
“为了羞辱他?”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你觉得他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恐怕他是想动手也动不了了。”
店小二说完,便转身朝大厅里走去。
“动不了手?莫非?”
店小二点点头。
“呵呵,怕是受伤不轻啊。”
土黄色长袍男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现在还不知道迷仙宗的人为什么要对付他,你再去查查吧。”
店小二说完,便将桌上的抹布往肩头一搭朝后厨走去了。
土黄色长袍男子回过神,点了点头,凭空消失在了客栈大门前。
月琊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当然,他略微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就算是莫逍遥玄玉子来了,怕是一下子也认不出月琊。
对于这种层次的高手,易形换骨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不过最多只能糊弄一下普通人,真正的强者完全可以根据他的气息来判定他的身份。
月琊溜溜达达的走到了街边的一个茶水摊坐了下来。
“小兄弟,来壶茶水。”
月琊大大咧咧的说着。
伙计一看有客人,连忙迎了上来。
“呦,这位爷,您要什么茶呀?”
月琊看了看这个伙计,笑了笑。
“呵呵,最好的茶。”
月琊心里明白,像这样的茶水摊,虽然普通,但却是这城中消息的集散地。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在这里歇歇脚,闲聊一番,各种消息自然也就在这里聚集。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潜规则,若是普通的歇脚,点一壶便宜的茶水解解渴便是了,但若想打听什么消息,自然需要消费的高一些。所谓最好的茶,无非也是一些粗茶,只不过你点了,就有资格打听一些消息了。
若是更隐秘的消息,那就得再点一些糕点了。
此时的月琊正是如此,点了一壶最贵的茶水,又要了一叠茶食。
伙计自然明白了月琊的意图,笑呵呵的开口说到。
“这位爷,您是刚到这雨田城的吧?”
月琊笑着点点头。
“呵呵,小兄弟,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呀?”
伙计凑到了月琊身边,小声的说到。
“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就在昨天夜里,有人硬闯城主府啊。据说城主亲自动手,与那贼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把那人击退了。那场面可真是壮观啊,风起云动,电闪雷鸣,那阵势,唉,可惜我昨天睡得像头死猪,完全没听见啊。”
伙计越说越带劲,口沫四溅的描述着大战的场面。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再加上一层一层的渲染夸张,传到月琊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星球大战了。
月琊笑了笑。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贼人最后怎么样了?”
伙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您算是问对人了。我听说啊,那个贼人不简单,被打成了重伤,还能使用一个神秘的遁术,逃之夭夭了。”
“遁术?什么遁术?”
月琊疑惑的问到。
“呵呵,这位爷,我就是一个茶水伙计,哪懂得那么多呀。反正最后他就是逃走了,嘿嘿。”
月琊笑了笑。
“那贼人的身份有人知道吗?”
伙计却是摇了摇头。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人很神秘,应该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小兄弟,出了这件事,还没有没其他的新鲜事呀?”
月琊喝了一口茶水,差点没吐出来。他可是大家公子,平日里虽不将就吃穿,但喝的也是琼浆玉液,茶叶更是世间顶级的上等好茶。这种普通的粗茶,而且还是高碎,哪能入得了月琊的口啊。
“最近倒是没什么新鲜事。就是听说缥仙府那边,前些日子好像挺乱的。”
月琊故作疑惑。
“乱?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们雇佣了一大批江湖闲人,不知道要干什么。”
月琊心里自然清楚,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对了,小兄弟。我听说每晚都有一些人运着大箱子往城主府走,你听说了吗?”
月琊见这个伙计说来说去也说不到点上,心里有些着急,干脆主动挑起话茬。
伙计一听月琊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连忙捂住了月琊的嘴。
“哎呦,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月琊眼睛一亮,这个伙计既然有这样的反应,想必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伙计放下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月琊。又朝着周围扫了两眼,见没有异样,才凑到了月琊耳边,小声的说到。
“大爷,这可是个秘密啊。可不能跟外人说啊。”
伙计明显是想说,但却死活不说出来,月琊一下子就明白了。
“呵呵呵,好。再给我了来两屉包子。”
伙计眼中满是笑意,可依旧装模作样,一脸的为难,偷偷的伸出了四根手指,在月琊眼前晃悠。
月琊一下子就懂了,笑了笑。
“好,来四屉,打包啊。”
“好您嘞,稍等。”
伙计立刻笑呵呵的跑到了蒸笼前面,对着一个中年人嘀咕了几句,还不时对月琊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的功夫,伙计端着四屉包子走到了月琊身边。
“嘿嘿,公子,包子热,您先吃点再给您打包。”
月琊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伙计。
伙计东瞅瞅西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的在月琊耳边悄声说到。
“我跟您说,您可不要外传啊。据说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死人。”
月琊故作疑惑,略带惊讶的看着伙计。
“什么?死人?不会吧,城主位高权重,要死人干嘛?”
伙计很满意月琊的反应,继续说到。
“绝对错不了,有不少人看见过他们往城主府运箱子,而且一路上还有血迹呢。”
月琊反驳到。
“是不是什么家畜的血呀?”
“不是,据说发现这一点的人又连续观察了好几天。结果发现,那些箱子是从四宗的驻地运出来的。四宗驻地又不是屠宰场,哪来那么多牲口,而且那些箱子的大小也装不下猪牛羊。况且平日里为城主府送货的人也说了,城主府每日所需的家禽肉类,都是他负责的。”
月琊眼睛一亮。
“从四宗的驻地送来的?若真的是死人,那他们从哪弄来的?这城里每日都会有失踪人口吗?”
伙计笑了笑。
“嘿嘿,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里可是雨田城,都是江湖中人,一个个刀口舔血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谁知道一天会死多少人。不过四宗驻地是如何得来这些尸体,就有所不知了。至于城主府为什么搜罗那么多尸体,就更没人知道了。”
说着说着,伙计居然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呵呵呵,没,没什么,就是大家都猜测,城主会不会有恋尸癖。”
月琊听得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呵,当真如此,这个城主还真是变态啊。”
月琊一边说着,却看向了城主府所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神色。
“好啦,多谢小哥了。这些包子就送你了。”
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金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走。
伙计呆呆的看着金子,等月琊走了,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老板。
月琊在街上继续闲逛,溜达到缥仙府门口时便停了下来,神念辐散而出,覆盖了整座缥仙府。
“妈的,那个老不死的。”
石猛左手肿的像个砂锅,骂骂咧咧的在大厅里来回走着。
边战则是一脸的病容,显然受了内伤。
“好啦好啦,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那个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若不是城主大人及时出手,我们恐怕都得交代了。现在只受了点皮肉伤,就算不错了。”
石猛闷声一声。
“大哥啊,你说就走那个老不死的,到底是不是月琊啊?”
边战咳嗦了两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听声音很像,但那月琊分明,分明已经走了呀,按理说他不会折回来呀。而且我们的人也没发现月琊的踪迹。况且以他的年龄,即便修为了得,又怎么敢跟城主大人叫板啊?”
石猛甩了甩头。
“所以他找了个帮手啊,只是没算计到,那个老不死的不是城主的对手。倘若他真的有那能耐,为什么昨天夜里不趁着城主受伤下手啊。”
边战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嗯,有道理。呵呵,也许那个人并不是月琊也说不定。我们就别瞎猜了,最近我们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谁知道那个万老儿还在不在雨田城啊,而且城主最近的心情肯定不会好,我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月琊听着边战石猛的对话,嘴角微微上翘,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缥仙府门前溜达过去了。
绕了一个弯,月琊又晃悠到了城主府门前,对着大门微微一笑。
蜷缩在阴暗房间中的城主猛的抬头,看向窗外。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坐立不安的城主身形一动,凭空消失在了房间中,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城主府大门口,但整个人包裹在黑袍之中,却是没人能看清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