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用下巴指了指外面,方向正是城主府的方向,石猛一怔,随后也嘿嘿的笑了出来。
趴在床上的月琊虽然表面上昏死了过去,但实际却是清醒的很,神念也时刻辐散。此时边战和石猛的一言一行,全看在他的眼中。
下人拉着卢富恭一路跑来。卢富恭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也被拉扯的有些凌乱。
“二位爷,卢大夫来了。”
下人也微微有些喘息。
石猛此时心情大好,拍了拍下人的肩膀。
“好,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这没你的事了。”
下人一怔,心中有些忐忑,眼神有些畏惧的看着石猛,一动也不敢动。
石猛哈哈的小了起来。
“哈哈哈,不用害怕,这个你拿着,就算是刚才那一脚的补偿。”
说着,还扔出了一块儿银锭子。
下人慌忙间接住了银锭子,虽然面有喜色,却依旧战战兢兢。
“好啦,去吧,不叫你别回来。”
这时,下人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向边战和石猛施礼告退,一边走着还一边纳闷。
‘这个石猛,吃错药了吧?一会儿连打带骂,一会儿居然又笑呵呵的给钱赔不是。真是奇怪’
心里想着,但握了握手心的银子,便全然不管那么多了。
“卢大夫,你快来看看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醒。”
边战十分客气有礼的对卢富恭说着,但卢富恭却十分清楚这个边大爷的为人,典型的笑里藏刀绵里针。
卢富恭不敢怠慢,对着边战微微施礼。
“边大爷,您放心,老朽自当竭尽所能。”
说完,卢富恭便提着药箱走进了房间。
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衣衫不整的侍女,在看了看趴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月琊,不由得心中叹息。
‘唉,大好的年轻人,又是出身名门,却如此自甘堕落,真是可惜啊。’
虽然心里叹息,但卢富恭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走到月琊身边,将月琊身体平躺在床上,伸出手指,缓缓的搭在了月琊的手腕上。
“奇怪,真是奇怪啊。”
卢富恭眉头紧锁,双眼微闭,摇着头小声嘀咕着。
边战见卢富恭这幅表情,走了进来。
“卢大夫,如何?月公子是否还有救?”
边战试探的说着。
“边大爷,老朽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
边战一愣。
“呕?难道月公子不是因为沉迷女色?”
卢富恭摇了摇头。
“恕老朽直言,这位公子脉搏有力,并无虚亏之象。但气若游丝,昏迷不醒,这却是让老朽摸不着头绪。”
卢富恭的话让边战也是大为疑惑。
既然心脉无恙,一个身负上乘修为的人,又怎么会只有半口气,还昏迷不醒。
“卢大夫,不知你可有救治之法?”
边战询问着。
卢富恭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的开口说到。
“边大爷,为今之计也只能大胆一试了。我先写一个方子,有劳边大爷派人去配药,然后五碗水熬成半碗,等药液粘稠便可倒出。”
边战点点头。
“好,还请卢大夫写下方子,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卢富恭点了点头。
“等药液熬成,我便以金针度穴,刺激他体内经脉运转,再配合药液的药性,应该可以救醒这位公子。”
“卢大夫,你可有把握?”
边战问到。
“唉,不瞒边大爷,这个办法是我在一本上古密卷中偶然看到,这个方法叫金仙渡,据说乃是可以领人起死回生的办法,虽然这么说,但实际却是有些夸张了。不过效果虽不能算是起死回生,但也是功效非凡。我几十年前曾经用过一次,救治了一个难产的妇人,虽然大人保住了,但孩子却……这服药乃是虎狼之药,孩子先天不全,无法承受因此才夭折。至于这位月公子,脉象强而有力,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卢富恭说着,可边战的心里却巴不得这服药直接要了月琊的小命,到时候把这个卢富恭往缥缈峰一交,把黑锅往他身上一扣,自己则是可以摘得干净。
虽然心中有如此歹毒的念头,可脸上却是温文尔雅,点了点头说到。
“好,那就有劳卢大夫了。”
卢富恭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刷刷点点的写下了十几种药名。随后将纸十分正式的递到了边战手中。
“那有劳边大爷了。”
边战点了点头,接过药方。
“我这就名人去办。”
卢大夫站起身,啰嗦的嘱咐着。
“边大爷,切记嘱咐下人,五碗水熬成半碗水,一定要用文火慢熬。”
边战点点头。
“放心吧,我亲自为月公子熬药。”
说完,边战拿着方子走出了房间。
到了门外,一直等候的石猛急切的问到。
“怎么样,卢大夫可有办法。”
边战对他使了个眼色。
“卢大夫开了药方,我现在吩咐人去买药,你跟我过来。”
说完,两人便走出了庭院。
稍稍走远,边战才停下脚步。石猛看了看月琊所在的房间方向,轻声说到。
“怎么样,那小子还有救吗?”
边战摇摇头。
“不知道,卢大夫好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开了这个药方,不过我想如果月琊那小子被卢富恭给治死了,那我们可就省了大麻烦了。”
石猛一怔,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那就能把责任全都推到这个老家伙身上了。缥缈楼要杀要剐,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说完,石猛兴奋的握了握拳头。
“我看干脆这样,咱们把他的药方给改改,随便加几味要命的猛药,直接弄死他完了。”
边战想了想,虽然心动了,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做不妥啊。万一卢富恭狗急跳墙,非要验尸,若真的验出点什么,倒时候我们可惨了。”
石猛却是不以为然。
“哎呀,我说老边啊,你真是太杞人忧天了。我们只是换几味药,再说了,从这到缥缈楼少说也得一个月。月琊的尸体早就烂了,谁还能验出来啊?”
边战轻笑一声。
“哼,你啊,怎么总是那么不长进。你忘了?缥缈楼可是有一位号称鬼医的老东西存在啊。那个老家伙可不是好糊弄的,万一他真能验出什么端倪,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被边战这么一说,石猛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哎呀,可不是吗。那个温老鬼说不定真能验出些什么。哈哈哈,还是你细心啊。”
石猛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边战的肩膀,边战则是笑了笑。
“呵呵,你啊,以后做事小心点,现在不比从前了,各方势力都动起来了,我们这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快到头儿了。”
说完,边战便转身走了出去,石猛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啐了一声,也跟着边战离去了。
卢富恭确认月琊没有性命之忧,便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侍女们散落的衣服,随即盖在了她们身上,然后为她们把了把脉,确认她们只是被压迫的昏了过去,才取出了金针,在这些侍女的头顶上扎了几针。
不一会儿的功夫,其中一名侍女居然缓缓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了卢富恭,侍女一惊,连忙坐起身,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可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被盖上了衣服,才渐渐的定下心来。
“卢大夫,是您救了我们?”
侍女看着卢富恭,面露赶紧的问到。
卢富恭微笑的点了点头。
“呵呵,丫头啊,谈不上救,你们只是气血不畅,晕了过去。我用金针帮你们理顺气血,自然也就苏醒了。不过,呵呵,恕我多嘴,丫头啊,你们大好的年纪,为何如此轻薄糟蹋自己啊?”
卢富恭也是出于好意,对于这些丫头只是惋惜,却没有丝毫瞧不起的意思。
那名侍女一听卢富恭这么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唉,卢大夫,这是我们的命呀。向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不靠出卖身子伺候男人,可怎么活啊?这世道不太平,能有这么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也就知足了。您说的对,哪个女人天生下贱啊,谁又愿意那么糟蹋自己啊,可,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
侍女说着,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卢富恭摇头惋惜,时不时的长叹两声。而躺在床上的月琊,对这些女人的不幸,也起了恻隐之心。但最让月琊感动的,还是这个老者。
眼前躺着四个衣衫不整的大美女,不仅没有丝毫邪念,反而还对他们伸出援手,好言相劝。月琊断定,这个卢富恭绝对是个可造之人。
“唉,医者难自医,救人难救心。丫头啊,我这有点银子,你们回头找个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拿着这些银子,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城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卢富恭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了侍女。侍女一愣,却是摇了摇头。
“卢大夫,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知道,我们是逃不出去的。也没人敢逃,这些银子我们更不能收了。”
侍女说着,连忙站起身,穿好了衣服,随后帮其他几个姐妹整理好了衣服。
等几个侍女都苏醒过来,才感激的躬身对卢富恭行了大礼,随后便相互搀扶的离开了房间。
卢富恭呆呆的坐在房间中。久久没有反应,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石猛和边战捧着一个药碗回到了房间。
“卢大夫,您看一下,药液熬成这样,可以吗?”
边战说着,把碗递到了卢富恭面前。卢富恭起身,接过药碗,用手指抹了一点残留在碗边的药液,闻了闻才点了点头。
“边大爷,没问题,我现在就为月公子疗伤。”
边战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卢大夫了。”
“奇怪,那些侍女呢?”
后面的石猛突然疑惑的说到。
“呵呵,我看她们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就以金针刺穴把她们救醒了。好在她们只是气血受阻导致的昏厥,此时应该没有大碍了。”
卢富恭一边说着,一边将金针插在了药液里。
“哈哈哈,卢大夫果然医者仁心啊。那你先为月公子疗伤,我们就不打扰了。”
石猛大大咧咧的说着。边战也点了点头。
“我们就在外面等候,有事您招呼一声便是。”
卢富恭专心的弄着手中的药液和金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边战石猛相视一眼,便走出了房间。
“你说他能救醒那小子吗?”
石猛和边战走到了庭院的角落,小声的问向边战。
边战摇了摇头。
“哼,那小子已经死定了,醒不醒关系并不大。要是不醒,我们就把责任推到那个老家伙身上,要是醒了就让他半路截杀,总之月琊休想活着回到缥缈楼。”
石猛眼神闪烁,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边战的两套方案在他看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月琊只是装作昏迷,而且他们的计划也早就被月琊识破,此时月琊只是在将计就计,想顺势引出那个人。
半个时辰过后,卢富恭满头大汗的走出了房间,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出来了。”
石猛小声说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卢大夫,怎么样?月公子?”
边战一脸焦急的问向卢富恭。
“唉,幸好月公子修为不浅,才能扛住药效,休息个把时辰应该就能苏醒了。只不过身体会很虚弱,需要好生照料。”
卢富恭长舒一口气,缓缓的说到。
边战和石猛换了一下眼神,石猛便转身离开了。
“哎呀,真是太好了。辛苦卢大夫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卢富恭摆了摆手。
“边大爷,月公子此时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复发,我看我还是在这里守着,等他醒了我再走吧。”
边战往房间里看了看,见月琊安静的躺在床上,才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卢大夫了。月公子既然没事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下人就行了。”
边战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对着守在门外的下人小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庭院。
卢富恭回到了房间,又为月琊把了把脉,疑惑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