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这位姑娘没事吧?”
狄金山开口问到,月琊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碍的,只是有些气血虚弱,吃点东西再将我配的丹药服下,休息一晚就没有大碍了。”
月琊笑着说到。
月琊之所以将青衣女子也带了下来,主要就是怕她逃掉,以她现在的状态,这样出去无异于自杀。
众人落座,青衣女子低垂着双眼,一言不发,眼中依旧满是哀怨。
“月公子,这位姑娘?”
狄金山看了看青衣女子,问向月琊。
月琊无奈的说到。
“没关系,不用管她。”
说着,便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月琊为青衣女子梳理经脉,真气冲破了郁结在心口的淤血,青衣女子突然扑到床边,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了。但血液的颜色竟然是黑色的,月琊看到这一幕,才缓缓的收回了浩然之气。
青衣女子也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刚一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随后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已经被解开了,只留下了贴身的裹胸衬衣。
第一反应是用手臂遮挡,第二反应就是朝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扇出一巴掌。月琊正在运气,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的挨了青衣女子的这一记耳光。所幸青衣女子重伤未愈,此时全身无力,那一巴掌打的并不重。
月琊见青衣女子误会了,连忙退开身子。略带歉意的说到。
“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青衣女子恶狠狠的看着月琊。
“真想不到,月公子既然是个乘人之危的下流痞子。”
说着,还将自己的衣服裹在了身上。
“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是在为你疗伤,你的心脉被淤血堵住,而且经脉乱的一团糟,若不及时搭救,怕是有性命之忧。”
青衣女子一愣,暗自运气,可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所剩无几,连一成都不到。
原本陷入惊慌的青衣女子突然间发现,自己那些所剩无几的真气,此时的运转竟然比之前顺畅了很多,不仅如此,就连之前身体的一些隐患,此时也都荡然无存。
“我,我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青衣女子稍稍镇定了一些,开口问向月琊。
月琊见她情绪平复了些许,才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你之前修炼的功法不知是谁传给你的?”
月琊没有回答青衣女子的问话,而是反问道。
青衣女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到。
“我,并不是谁传给我的。而是,而是我从爷爷之前留下的手记中自行揣摩出来的。但那些手记记录的功法好像并不完全,所以我在修炼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误打误撞才有了如今的修为。但,但为什么我现在几乎功力全失?难道,难道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月琊一愣,看向青衣女子哀怨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发苦。
“姑娘,实不相瞒,我在为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体内的经脉非常混乱,甚至有几处居然是经脉逆行的状态,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修炼成功的,但在这么修炼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才散掉了你的修为,为你重新梳理经脉。”
青衣女子似乎能够接受月琊的说法,对自己失去的修为并没有过多的耿耿于怀。
“散掉了也好,这些修为是用那些孩子的鲜血堆出来,现在散掉了,反而轻松了。”
青衣女子滴滴的说着,但月琊却听得清清楚楚。
“姑娘,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到底是谁杀害的那些孩子?”
青衣女子愣了愣,对月琊隐隐有着感激之情,心中的防备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是边战和石猛。他们知道了我修炼需要孩童的头颅,他们就为我提供孩子的尸体。起先我还询问过,这些孩子的尸体从何而来,他们只是说都是周围一些饿死的孩子。但后来我发现,有的孩子衣着光鲜,并不像是会饿死的样子,但我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青衣女子说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月琊轻叹一声,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拍着青衣女子的背。
“好啦,这件事并不能怪你。都是边战和石猛那两个狗贼干的好事,你就不要再太过自责了。”
青衣女子哭的极为痛苦,好像是在将那么多年心中压抑的情绪一次性的宣泄出来。
哭着哭着,竟然一头扎进了月琊的怀里。
月琊一愣,但也没有躲闪,他知道,此时这个无助的女子,正在宣泄自己多年积压而无处发泄的负面情绪,而自己则是她唯一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哭的对象。
直到暮色黄昏,青衣女子才渐渐的停止了啼哭,梨花带雨的看着月琊。
“月公子,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月琊愣了愣,随后微笑的说到。
“叫我月琊就好了。我并没有打算处置你,如今你修为已废,正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放过边战和石猛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还请姑娘能解释一下。”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
“月公,月琊。你说吧。还有,你叫我战莲就行。”
月琊笑了笑。
“战莲姑娘,你之前摸进了我手下暂住的客栈,并和其中一个手下交手,目的是什么?”
战莲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眶的泪滴,开口说到。
“我记得,那些人来历不明,边战和石猛也有所察觉,但那些人看样子身手不凡,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才请我出手前去查探。但暗查之下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月琊点点头。
“还是边战和石猛。哼,他们真的想要造反吗?”
月琊语气有些冷厉。
战莲想了想,开口说到。
“其实雨田城的四宗分舵之间早就暗中串通,他们自知自己的地位在宗门根本如同蝼蚁,所以才沆瀣一气,联手控制了雨田城,做着一方的土皇帝。只是他们的修为并不高,想要掌控雨田城,除了依靠四宗的声明,还需要一个可以替他们解决一切问题的高手,他们便选中了我。”
月琊似乎明白了,雨田城看似群雄割据,但其实早已如同铁板一块,想要对付他们,的确不容易。
对付其中一人,定会招来其余三人的阻碍,他们虽然不足为虑,但每个人身后却都有着一方的势力,的确很难办。
“战莲姑娘,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理一番。这样,你先跟我下去吃点东西,然后将这颗丹药服下,休息一夜,伤势应该可以痊愈了。”
说着,月琊取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战莲。
那药丸是之前温百草赐给唐远心的药丸,月琊听说之后,见其药效神奇,便找温百草要了几颗,没想到此时却是拍上了用场。
战莲接过了药丸,含情脉脉的看着月琊,把月琊看的有些发毛。
“战莲姑娘,我们下去吃点东西。”
月琊转移话题,战莲有些失望,点了点头便被月琊搀扶的走下了楼。
狄金山呵呵的笑了两声。
“月公子,这有一份我刚写好的契约书,您看一下。”
说着,狄金山将一张工工整整写满文字的纸交到了月琊手上。
月琊接过纸,看了狄金山一眼,便阅读起来。
这是一份合同,内容大致是之后重建客栈的一些规划和与月琊的利益分配。
月琊简单看了两眼,便笑着交还给了狄金山。
“狄掌柜,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新的客栈你打算建在什么地方?”
狄金山笑了笑。
“嘿嘿,月公子,我看上了斜对面的那个店铺,那里之前是一家酒楼,但老板似乎是得罪了镇长,生意也越来越冷清,最后只好关门大吉了。”
月琊疑惑的问到。
“得罪了镇长,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狄金山喝了一口酒,轻叹一声。
“唉,没办法啊,这里没人敢得罪镇长,我这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自大镇长让我搬走,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住店的客人上门。若不是月公子您来了,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月琊恍然,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在每一个角落都发生着。
偷偷看了战莲一眼,只见战莲脸色难看,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中无奈,便岔开话题。
“既然狄掌柜看上了那件店铺,那明日我就和你过去一趟吧。”
狄金山大喜过望。
“那可太好了,有月公子陪着,我这心里就有底气了。”
狄金山这话让月琊疑惑了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由我陪同你就有底气了?”
狄金山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瞒你说,那个店铺之前就是因为被镇长家的亲戚看上了,那个老板才落得关门大吉的下场。不过之前镇长答应我了,只要空着的店铺,我可以任选一间,并没有特意说明不能选择那间,但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月琊苦笑着,原本是想岔开话题,不让战莲多想,可没想到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
“狄掌柜,不知这新建店铺的资金可充足啊?”
月琊再次转移话题。
狄金山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呵呵呵,足够了足够了。您的那一千两绰绰有余,买下那间店铺大约二百两,再加上重新装潢,大概二百多两,闲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估计有五百两足够了。剩下的五百两回头我会退给月公子的。”
狄金山很是开心,此时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个缝。
“退给我?运营不需要费用吗?”
月琊问到,狄金山却摆了摆手。
“月公子,运营的钱就由我出了。既然合伙做生意,也不能只让月公子一个人出钱啊。其实运营基本上也用不了多少钱,月公子就不要担心了。”
月琊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依狄掌柜的。”
狄金山呵呵笑了笑,举起酒杯。
“来,月公子,狄某敬您一杯。”
月琊笑着举起了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饮而尽。狄金山见月琊干了,自己也不能含糊,一仰脖,也将杯中酒灌入了口中。
这顿酒月琊的确喝不不少,但酒一入口,便被精纯的浩然之气瞬间挥发,等喝到肚子里时,就已经变成了白水。但狄金山却没有这等修为,他那一杯接一杯的可是不折不扣的烈酒。
这顿饭吃到了深夜,月琊依旧清醒无比,但狄金山却已经躺到了桌子底下。
看着呼呼大睡的狄金山,月琊不由得笑了笑,就连眼神哀怨的战莲,此时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店小二见自己的老板躺到了桌子下面,连忙上前搀扶,可是这个狄金山实在是太重了。店小二又没有什么修为,只凭蛮力根本无法移动这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
尝试了几次,店小二累的筋疲力尽,无奈的坐在地上。看着睡死过去的狄金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想了一会儿,店小二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急匆匆的跑到了狄金山的房间,随后抱着一床被褥走了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
“掌柜的,你可别怪我啊,谁让你那么胖,你今天就在地上睡吧。”
说着,还把被褥铺好,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把狄金山推的翻了个身,躺在了褥子上。
月琊看着这一幕,暗自偷笑,将杯中酒喝尽,才搀扶着战莲走上楼去。
“月琊”
战莲小声的轻呼了一声。月琊一愣,看向战莲。
“怎么了?”
“月琊,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战莲问的月琊一愣,可随后却笑了出来。
“呵呵,杀人需要理由,救人还需要理由吗?况且你也不是大奸大恶,我相信我不会救错人。”
月琊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战莲走回了房间。
战莲听着月琊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你,你就真的那么确信?难道你不怀疑我,怀疑我说的话?”
月琊扶着战莲坐到了床边。
“我为什么要怀疑,即使你骗了我又怎样,你能欺骗你自己吗?战莲姑娘,你的心事太重了。”
战莲哀怨的看向月琊,月琊心中无奈。
“其实,其实你笑起来挺可爱的。”
月琊说完,有些尴尬的将头转向了一边,而战莲先是一愣,紧接着俏脸一红,一直红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