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府中高手如云,老太爷更是已入化境,相信即便公子不出手,府中众人也会安然无恙。”
“嗯,那就好,那就好……”
夏禹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忽然,窗外一声历啸,一支雕翎箭朝着夏禹射了过来。
月影血踪的统领宇文勍眼疾手快,第一个反应过来,凌空跃起,挡在夏禹身前,覆盖着精铁拳套的手臂一挥,将飞射而来的雕翎箭击落到了一旁。
站在夏禹身前,朝着其他几个月影血踪的兄弟姐妹使了个眼色。
两道身影便朝着雕翎箭射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其余众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将夏禹保护在了其中。
齐海看向落在地上的雕翎箭,漫步走了过去。
“大勍啊,让大家收了吧。”
宇文勍疑惑的看着齐海。
“海哥,什么意思?”
齐海从雕翎箭上取下了一封书信。在众人眼前展开。
“是战书,他们依然兵临城下,又怎么会再做暗算的勾当。都收了吧。”
紧接着,递到了夏禹面前。
“陛下,请过目。”
夏禹接过书信,看了两眼便冷笑起来。
“哼,寡人的这个皇叔还真是够不要脸啊。”
说完,便将信递回给了齐海。
齐海一看,也是冷笑起来。
信中内容大致便是,夏禹如何的昏庸无道,如何的嫉贤妒能,他则是身为华夏皇族,实在看不下去,才会率义军讨伐。并且警告夏禹,若是乖乖合作,可免黎民遭殃等等等等。
“陛下有何打算?”
齐海看向夏禹。
“唉,拖着吧,不过我看最多也就再拖三天。这样吧,你去修书一封,说三日后,皇宫大殿,我要和夏朗榉做最后的谈判。”
齐海心中发苦。
三天,谁知道月琊几天才能出关啊。
“好,我这就去。”
齐海躬身行礼,随后便走出了大殿。
三天之后,月琊闭关的第9天。
夏朗榉胯下高头大马,带着骁乌达的骑兵,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皇宫之中。
最令人气愤的是,夏朗榉居然骑着马就进了大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禹。
“侄儿,不是叔叔说你,你看看你把这天下弄成了什么样子,还得当叔叔的替你擦屁股。”
夏朗榉一上来,就倒打一耙。把自己说成了救世主,把夏禹说成了祸国殃民的昏君。
“靖华亲王,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立贞洁牌坊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没等夏禹开口,齐海就当先站了出来。
夏朗榉白了齐海一眼,没有理他。挤出了笑容,继续说到。
“侄儿,也不兜圈子了。把玉玺交出来,再下诏禅位,我便保你做一世的逍遥王。如何?”
夏朗榉说的可谓是意气风发,满脸的春风得意都快乐出鼻涕泡了。
“皇叔,你说我把这天下弄得一团糟,可您又做了什么?是出卖军情,陷大军于死地?还是,中饱私囊,侵吞阵亡将士抚恤金?又或是勾结外族兵临京城?”
简单的几句话,把夏朗榉说的哑口无言,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人还是要脸的。
可提到这些,月影血踪的小伙子们都是血灌瞳仁。
自己的杀父出人就在眼前,若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父亲的在天英灵。
顿时,便有几个少年,抽出了腰间的兵器。
见到这一幕,骁乌达的勇士们,也是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厮杀一触即发。
齐海此时却是强按怒火,微笑的说着。
“大家这是干什么?都把兵器收起来,靖华亲王可是陛下的叔父,你们要造反不成吗?”
齐海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夏朗榉气的冒烟。
首先,他依旧认定,夏禹就是华夏的天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亲王。又暗示自己的行为其实就是造反。
虽然是造反,但是也会找一些正当的借口,打着为华夏基业的旗号,才敢行此叛逆之举。
可是被齐海这么一说,自己的牌坊算是被砸了,恼羞成怒,顿时便要发飙。可是看到一个个红着眼的少年,他的心中却忽然惊惧了起来。
“好啦,别说没用的了,侄儿,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午时,我在城外军营中等你的消息。若是不肯禅位,那休怪叔父不念情面了。”
夏朗榉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与骁乌达勇士靠的近了一些。然后才又恢复了之前的颐指气使,对着夏禹发出了最后通牒。
夏禹没有作声,只是严寒嘲讽的看着夏朗榉。
夏朗榉被夏禹看得浑身不自在,冷哼了一声,带着骁乌达骑兵扬鞭离开了。
夏朗榉走后,夏禹才缓缓的站起身,看似平静,实则怒火冲天。
沉默了片刻,突然,朝着眼前的桌案狠狠地踹了一脚。
“齐海,再派人去看看,你家公子出关了没有。”
齐海朝着月影血踪的一个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个青年便飞身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正在这时,一群老者匆匆忙忙的朝着大殿中走来。
正是忠于夏禹的一些老臣子们。
“陛下,陛下,万万不能禅位啊。”
“是呀,陛下,华夏基业,怎么能落到那种人手里啊。”
“陛下,老臣冒死进谏,望陛下三思啊。”
……
这些老臣子一个个声泪俱下,说的是赤胆忠心,哭的是撕心裂肺。
夏禹心中无奈。
“众位爱卿啊,寡人又何尝不想将那奸佞小人明正典刑。可如今他们兵临城下,若是不从,城中百姓怕是要遭灭顶之灾啊。那我就真成了华夏的千古罪人了。”
“陛下,城中尚有军队,为何不与其血战到底啊?”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颤巍巍的说到。
“华爱卿,城外十万大军,且都是草原的勇者。单凭城中拼凑出的两万人岂是对手啊。明知没有胜算,又为何让他们白白牺牲呢。”
夏禹说完,一众老臣却是无话可说,只能嚎啕大哭。
“陛下,我等,我等愿以死明志,绝不为那叛国狗贼做事。陛下禅位之意已决,那老臣便先去了。”
另一个老者慷慨激昂的说完,便朝着大殿中的石柱一头撞了过去。
众人来不及阻拦,只听砰地一声,脑浆四溅,当场便断了气。
“爱卿,不要。”
夏禹站起身,只说了几个字,便无奈的闭起了双眼。
如同撒了气的皮球,夏禹无力的坐了下去。
下方一片哭天抢地。
齐海也是心中唏嘘。
‘公子啊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真要等血流成河吗?’
此时的齐海,对月琊已有了丝丝的怨气。
次日午时,夏朗榉高座帅台,要看着京城城门。
此时,城门之上,夏禹负手而立。
“侄儿,想好了吗?”
夏朗榉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屑。
“夏朗榉,华夏千年,寡人怎么能将其交到你这种人的手上。我随无得无能,但我却知忠孝之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之辈,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祸国殃民。”
夏禹言辞犀利,面对夏朗榉的大军却是丝毫也不退让。
可是这些话听在夏朗榉耳中,却如同笑话。
“哈哈哈哈,啥傻侄儿,自古成王败寇,先祖打下的江山,也是踏着敌人的尸体才有的这千年基业。如今我兵临城下,而你却依旧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血洗京城了。”
“夏朗榉,你这卑鄙小人,城中百姓是无辜的,为何要牵连他们?”
“哼,不是我要牵连他们,是你,是你夏禹害了他们。”
夏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站在城头,手却抖了起来。
“呵呵,陛下,看来你的嘴皮子还得练练啊,让我来吧。”
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夏禹身后传来。
可这个声音夏禹听在耳中,如同天籁一般。
猛的回头,夏禹却是惊喜莫名。
“你这家伙,终于出来了。”
看到一脸邪笑的月琊,夏禹不由得五味杂陈,心中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月琊笑着拍了拍夏禹的肩膀。
“陛下,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庆功宴再说。我先把这老小子解决了,我们家里可有的是人想生撕了他。我得先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说完,月琊便登上城头。
“夏朗榉,你还要不要脸了?一大把年纪怎么活的跟个二百五似的。当着人家骁乌达弟兄们的面,给自己留点脸行吗?你这丢脸都丢到国外去了。十几万人,看着你在这耍流氓,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干脆把裤子脱了,拿屁股对着我放几个屁,我都觉得你比现在尊重我。”
铺天盖地的一空狂卷,把夏朗榉直接说懵了。
莫达撼此时都差点乐出声来,可下面的十万大军无所顾忌,轰的爆笑了起来。
夏禹也听懵了,拉了拉齐海。
“你们家公子说的什么意思?”
齐海捂着嘴,忍住笑意。
“陛下,公子是说,夏朗榉说话还不如放屁呢。”
夏禹听完,愣了愣,然后也哈哈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夏朗榉,尴尬的看着下面大军,脸被气成了紫茄子。
“你…你…哼,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恼羞成怒的夏朗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发狂似的对着莫达撼怒吼道。
“莫达撼族长,下令攻城。”
莫达撼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干咳了两声,对着几个统军将领挥了挥手。
一时间,战鼓震天,早就蓄势待发的骁乌达勇士,都亮出了自己的弯刀长矛,一个个怒吼了起来。
面对十万人的大吼,月琊却是毫不在意。
对着身后众人小声说到。
“都把耳朵堵起来,堵严实了。”
众人莫名其妙,但却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耳朵。
月琊笑了笑,回过头去。清了清嗓子,然后深吸一口气。
“都给我闭嘴。”
五个字,如同滚滚惊雷,朝着城下十万大军席卷而去。
就这么一嗓子,下方挥舞着兵器大吼的十万勇士,一下子都呆住了。
一个人的声音盖住了十万人,这是何等的手段啊。
夏禹看在眼中,脑中几乎空白。
“这就对了嘛,都别闹啊。听我把话说完。”
月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嬉皮笑脸的说着。
夏朗榉却是彻底傻了眼,看着不敢出声的骁乌达大军,顿时急红了眼。
“你们,你们干什么了,还不快攻城,把他们都杀了。”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月琊。
“骁乌达的弟兄们,以及尊敬的莫达撼族长。我在这里,代表华夏天子,向大家郑重承诺。对于这次的兵变,华夏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而且只要你们退回到草原,便是我华夏有功之臣,莫达撼族长还将被册封为草原王,世袭往复。朝廷也将会派专人,开通与骁乌达的贸易往来,并且每年都会为骁乌达提供粮草辎重。从此,骁乌达与我华夏便是一家人。”
月琊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演讲的台词。说的月琊口沫四溅,唾沫乱飞。
“你…你放屁,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夏朗榉听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是公然的玩自己墙角啊。
一下就跳了出来。
可是莫达撼却伸手拦住了夏朗榉。
“王爷,先听他把话说完。”
莫达撼此时心中有些动摇了,自己若是退回到草原,不但可以得到与夏朗榉承诺的相等的好处,更不用费一兵一卒。这可是划算多了,而且看这个年轻人,应该不简单,与这样的人作对,怕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但是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夏朗榉,而且那么多年,也受到了夏朗榉的帮助。若在这个关键时刻背信弃义,恐怕会遭到众人的非议,自己在族中的地位也将朝不保夕。
心中盘算,可又进退两难。
当下只得开口说到。
“这位少侠,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呢?况且王爷对我等有恩,此时若出尔反尔,怕是难在世间立足。”
月琊点点,脸上的表情郑重了一些。
“莫达撼族长果然是当世豪杰,言出如山,月琊佩服。您的顾虑完全可以打消。”
说完,月琊将手中的纸一挥,原本轻薄的纸张,却如利剑一边的朝莫达撼射了过去。
莫达撼见此情形,顿时手忙脚乱的拔刀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