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战莲离去的背影,月琊心中发苦。
“月琊,这个战莲姑娘是不是……”
夜雪开口说着,可说到一半却不说了。
“雪儿,你别误会,我对她并没有……”
月琊立即解释着,可刚说一半,便被夜雪捂住了嘴。
“好啦,你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说完,便拥入了月琊的怀中。月琊顺势搂住了夜雪的腰身,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山峰的清晨云雾缭绕,露水凝结成了到底珍珠在树叶上缓缓滑落,一群年轻的男女正在一片空地上的彼此切磋,虽然只是切磋,但招招都是奔着对方要害而去,但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及时收招。
此时在场中交手的这些人,正是月琊从小培养的月家精英,月卫。
这种生死间的训练,这些月卫已经持续十年了。正是月琊的一句话,才令他们坚持到了今天。
“与敌厮杀,没人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习武是为了养生,你们大可大大太极拳,但若想活下去,你们只有学会面对死亡。”
月琊当初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尽全力修炼,但这些孩子却将月琊的话,演变成了如今的训练方式。
每一次都挑战自己肉体和精神的极限,更是在生死间不断的磨砺。这样的训练方式,无论双方有谁少有失手,都会导致流血牺牲。可他们却是这样坚持了足足十年之久。
之前还邀请过血卫众人陪他们切磋训练,可只一天,那些刀口舔血的血卫就怂了,再也不敢和他们过招了。
按照血卫众人的话,这些孩子就是疯子。
夜雪挽着月琊的手臂,缓缓的走在鹅卵石路面上。
月琊则是一脸微笑。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这片空地旁。
“公子和夫人来了。”
一个女孩儿欣喜的叫出声来,其他几名在一旁休息,聚精会神看着场中交手的青年,也都被这个女孩儿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向月琊。
在场上生死相搏的二人也停了手,微微喘息的看向月琊。
“公子,夫人。”
月琊微笑的点点头。
“大家很有精神吗?来,我陪你练练。”
一边笑着,月琊一边朝场中走去。
夜雪眼中含笑的看着月琊,眼神中难掩幸福之色。
不经意间,夜雪发现,不远处的树荫之下,战莲正独自站在一颗大树旁,静静的看着场中。
“战莲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不跟大家一起吗?”
夜雪缓缓的走到了战莲身边,轻声说着。
战莲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怔怔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夜雪靠近。
此时夜雪开口,却是让战莲一惊。
“夜,夜雪姐姐。”
“战莲妹妹,我看你心事重重的,能跟姐姐说说嘛?”
战莲看着夜雪清澈的眼眸,冰封的心居然渐渐有些融化。但对于夜雪的隔阂却已经令战莲不愿多说。
“没,没什么。只是看着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心里有些感触。”
夜雪轻轻的拉起了战莲的手。
对于此时的战莲,夜雪深有感触。在与月琊成亲之前,她就是这幅样子,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与外人有太多的接触,无论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
战莲一惊,想要把手抽回来,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抵抗,任由夜雪拉着自己。
“战莲妹妹,我看的出来,你有很多故事。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是你最好的倾听者。”
夜雪的话令战莲心中一暖。咬了咬嘴唇,依旧沉默不语。
“呵呵,其实几个月前,我跟你一样,不喜欢和他人交流,任何事情都装在心里,对别人更是冷冰冰的。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还真是有些生人勿进的架势。”
说着,夜雪居然笑了起来。
战莲听到夜雪的话,微微动容。
“可是自从认识了月琊,不知不觉的,我的性格却发生了改变。月琊虽然有时候挺不着调的,但他对身边人的温暖,却将我冰封的内心融化了。”
“夜雪姐姐,我,我不能跟你比,我的身世不允许我……”
夜雪笑了笑。
“傻妹妹,身世我们无法改变,但道路却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当年我上山之前,只是一个孤儿,师父在破庙里发现了我,那是我只剩下一口气了。是师父和温先生,想了很多办法,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救活。我曾经告诉过自己,我的命是师父的,只要师父一句话,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师父带我却与她的亲生女儿一般无二,甚至更好,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着几分愧疚。回来认识了月琊,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念念难忘,但也只是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是师父成全了我们,让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们成亲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渐渐的意识到了,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能和最亲的人在一起,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至于自己之前那些奇怪的执拗,现在回想起来到有几分可笑。”
夜雪看着不远处正与月卫几人交手的月琊,脸上浮现出了阵阵红晕。
“妹妹,你知道我在见到你第一眼时我看到了什么?”
夜雪说完看向战莲,战莲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战莲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到。
“夜雪姐姐,我,我跟你没法比。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我……”
夜雪微微笑了笑。
“妹妹,你喜欢月琊,对吧?”
战莲听到夜雪这句话,突然心头一颤。
自从月琊为她疗伤,她就对月琊产生了感情,但她却将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可此时被夜雪一语道破,不由得慌了神。
“我……”
夜雪微笑的打断了战莲的话。
“你我都是女人,女人的心思你瞒不了我。月琊那个家伙却不懂女人的心。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对她说明白呢?”
夜雪说完,战莲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夜雪姐姐,我喜欢月琊,难道你不生气吗?”
“呵呵,傻妹妹,我是月琊的妻子,可月琊并不是我的私人物品。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其实我并不介意他有别的女人。”
战莲又沉默了,低下了头。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月琊和夜雪回到房中,月琊紧紧的抱住了夜雪。
夜雪被月琊抱着,心里满满的幸福。
一阵翻云覆雨,被翻红浪,月琊依靠在床头,夜雪则依偎在他怀中。
“月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呀?”
月琊轻轻吻了夜雪额头一下,笑着说到。
“我,我,我想让你把,把战莲妹妹娶进门。”
月琊点点头。
“嗯,好。”
话刚出口,月琊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什,什么,你说什么?”
夜雪噗嗤一笑。
“你干嘛,这副模样。这不跟你商量吗。”
“雪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月琊一边说着,还把手放到夜雪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
夜雪笑着拍了月琊的胸膛一下。
“你干什么,我没开玩笑。今天我和她聊天,我看的出来,她喜欢你。”
“雪儿,难道只要喜欢我的,我就要娶进门吗?”
月琊说着,可夜雪却笑了起来。
“不要脸,那有那么多人会喜欢你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啊。”
月琊心中发苦。
“雪儿,我知道你在考验我,放心吧,我绝不会……”
夜雪一下子捂住了月琊的嘴。
“月琊,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可是看着战莲妹妹,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知道要隐忍那份感情是多么痛苦。今天跟她聊天,我觉得她是一个好姑娘,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身世背景,这些都不是阻碍。”
听了夜雪的话,月琊心中十分感动,可随后轻叹一声。
“雪儿啊,她的身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知道大长老年轻时下山游历,身负重伤而归的事吗?”
夜雪点点头。
“当年重伤大长老的人叫战千屠。”
夜雪看了看月琊。
“那又如何?”
“他们都姓战。”
月琊强调了这一点,夜雪才意识到。
“难道,难道你是说,战莲妹妹是那个战千屠的后人?”
月琊点点头。
“嗯,十有八九吧。你说,她的身份我该如何隐瞒?如今她能安静的呆在悬月楼,已经是万幸了。倘若我把她娶进门,想必定会引起骚动,到时候她的身世难保不会被发现。你觉得到时候大长老会是什么态度?”
夜雪听了这些话,彻底傻了眼。
“那,那也可以偷偷的。”
“雪儿,大丈夫生于天地,有可为有可不为。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月琊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脸也板了起来。
夜雪看着月琊此时有点凶的表情,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月琊看着夜雪眼眶泛红,眼睛一片朦胧,一下子回过神来。
‘糟了,是不是太凶了。’
月琊回想了一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夜雪板着脸说话。
“雪,雪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你别。”
没等于说完,月琊放在被子里的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月琊吓得连忙扭过头,闭起了眼睛。
可出乎意料的是,夜雪竟然搂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压在了她自己身子下面。
“雪儿,你干什么?”
夜雪一脸羞涩还略带兴奋的说到。
“月琊,我才发现,你这样说话,真的好帅啊。”
说完,还在月琊的脸上不停的亲了起来,两只玉脚还不停的摆动着。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
月琊大喊着,可是谁回来救他呀,夜雪把被子一蒙,又是一通波涛汹涌。
床吱呀吱呀的响着,直到天亮才安静了下来。
夜雪推开房门,一脸红润,气色非常好,可她身后的月琊却面如死灰,长吁短叹的。
“我想了想。”
夜雪忽然开口,一脸正经的看着月琊。
“你,你又想干什么?”
月琊有些惧怕的看着夜雪。
“我要跟大长老坦白。”
“你疯了?大长老的伤可是让他羞耻了几百年,对于战千屠早就恨之入骨,如今他的后人自投罗网,跑到缥缈楼来,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月琊有些急了,可夜雪依旧坚持。
“我从小就是大长老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我最清楚,大长老绝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大长老绝不会迁怒战莲妹妹。”
月琊被夜雪说的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无论他说什么,到最后都会变成质疑大长老的人品,这个黑锅他是不肯背的。但是这却关系到战莲的安危,月琊此时可是左右为难了。
“唉,这样吧,我先和剑长老商量一下,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毕竟剑长老和大长老相识几百年,彼此的了解可比你深的多。如果剑长老同意,那我便不再多说,不过万一赌错了,恐怕我就要得罪大长老了。”
月琊反复琢磨,最后只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夜雪点点头。
“嗯,这样最好,听听剑长老的意见。”
“好吧,我现在过去,你去给娘他们请安吧。”
说完,月琊便走出了悬月楼,轻叹一声,脚下移动,便虚空而起,缓缓的朝着迷仙宗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了迷仙宗的山门。
见半空有人破空而来,守门的道童立刻慌了神。
飞来的人,那可都是绝世的强者。而且这个人他们并不人得。
能够御空而行的,据他们所知,只有自己宗门的大长老,以及玄玉子师祖,还有就是缥缈楼的大长老仉穹,至于楼清秋和谷殇隐是否能够御空而行,却是一个秘密。
“喂,你看那个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啊,大长老和玄玉师祖昨天就回来了。而且穹长老御空是乘鹤影。这个人脚下什么都没有,应该不是咱们的人吧。”
他们称呼玄玉子为师祖,其实并不过分,虽然玄玉子的年纪不大,但他的辈分却是极高,剑九玄在迷仙宗可以说是辈分最高的了,玄玉子是他的弟子,叫一声师祖也不为过。
二人正说着,半空中的人影已然靠近,虚空而立俯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