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圣心屠夫忽然之间低吼一声。
手中阴魂索命爪闻声而动,夹带着强劲澎湃的呼啸,径直向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射去。
铁爪触碰到大树树干的时候,就跟菜刀切豆腐一样,没有受到丝毫阻力一般的穿透了树干。
一声轻微的惨叫,圣心屠夫手轻轻一翻,铁爪便如同有生命一般倒飞了回去。
铁爪上挂着丝丝血迹回到了圣心屠夫的手中。
“呵呵呵,圣心,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就是一只野兔嘛。”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忘了,这京城中可是还有一个连我们都查不到的神秘高手。如果他出手,恐怕我们二人想回血骸山庄都难。”
圣心屠夫没好气的说着,用披风擦拭着铁爪上的血迹。
可擦到一半却愣住了。
看着铁爪上的丝丝裂痕,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你个窝囊废,被吓成这样,没胆子就快滚回血骸山庄吧。我可不怕他。”
梅欣菲白了圣心屠夫一眼,很是不屑的说着。
圣心屠夫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铁爪上的裂痕。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圣心屠夫想尽了各种办法来修补自己的铁爪,唐门的门槛都快踏平了,可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材料,勉强才将裂痕修复了八成。
阴魂索命爪虽然依旧堪称神兵,但在顶尖高手眼里,却是大大不如从前。
因此,圣心屠夫在血骸山庄的地位也有所不如了。
“别小看那个人,他可是凭着双手就将我的宝贝砸出裂痕的。换做是你,恐怕早就被他撕成碎片了。”
“我呸,你那破铜烂铁也只有你当成宝贝。”
嗖的一声破空,圣心屠夫的铁爪擦着梅欣菲的发鬓划过,插入了山石之中。
“说话当心点,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圣心屠夫话语中的森冷,就连远在千米之外的月琊都感受到了。
梅欣菲大惊,身影一晃,躲开了老远。可是依旧被阴魂索命爪的劲气斩断了几缕秀发。
此时的梅欣菲鬓角散乱,没有了刚才的端庄。
“圣心屠夫,你…你给老娘记住。哼”
梅欣菲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正好戳在了圣心屠夫的软肋上,他会有如此反应,也是正常,所以并没有再多做计较,只是放句狠话撑撑场面。
“哼。”
圣心屠夫冷哼一声,便收回了铁爪,转身朝北方走去。
“你若回血骸山庄,便不要再磨蹭了。庄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走出一段距离,圣心屠夫才冷冷的说了一句。
一直站在原地的梅欣菲,却举着铜镜梳理着自己的发鬓。
听到圣心屠夫这么说,小声骂了几句,便跟着圣心屠夫朝北方走去。
月琊此时坐在一块巨石后面,脸上乐开了花。
‘哎呀,原来我在他们心里,那么牛叉啊。神秘高手,嗯嗯,附和本公子的气质。只不过那个叫圣心屠夫的大块头修为精进不少啊。当初的破坏力十足,可如今却能很精准的控制这股破坏力了。看来有意思了。’
月琊冷笑一声,便决定一路尾随。
可转念一想,自己去了北方,京城的一堆烂事还没处理。所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可皇宫中还有一个尸胄,这条线索也算没有断。
犹豫了一下,月琊终于还是决定返回京城。
此时的京城之中,由于夏禹的苏醒,而乱作了一团。
夏禹年轻虽有后宫佳丽,但却并尚无子嗣。
一些朝中老臣,放下了多年来的芥蒂,自发组成了一个维护夏家王朝的小团体。
在靖华亲王的带领下,暗中谋划夺取皇位。
而月莫愁则依旧势力庞大,可却是外强中干,所以对于靖华亲王的反扑只能做到相互制衡,并无绝对优势。
其他的一些重臣,都持观望的态度,相互间达成了攻守同盟,形成了第三股中立的势力。
这三股势力相互制约,彼此间都是势如水火。
唯独月莫深,自打夏禹遇刺,便对外宣称病重,并且一直都是闭门谢客。
当然,这是月琊的暗示。月莫深只是装装样子。
可就在夏禹醒来的当天,边境的急报便传入了京城。
羽商和周剑两大王朝,得知了夏禹遇刺,生死不知,而朝中大臣各怀鬼胎,隐隐有分崩离析的趋势。
因此,两个王朝便想趁乱占些便宜。同时打着讨伐华夏屠杀边境部落的旗号,大举发兵,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一消息不仅让重伤初愈的夏禹愁眉不展,同时也令朝中的三大势力慌了手脚。
夏禹的寝宫之中。
“你这次可是玩大了。不仅朝中大乱,而且连羽商周剑都跟着凑热闹了,你说怎么办吧。”
夏禹坐在榻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房间的阴暗角落中,一个人影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夏禹兄,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羽商周剑只是想趁火打劫罢了,不足为虑。朝中大乱更是说不上,我反倒觉得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什么?你出去看看,现在外面乌烟瘴气,乱成什么样了。外有大兵压境,内有奸臣作乱。唉,华夏的千年根基就要毁在寡人手里了。”
“夏禹兄,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如此叹息。”
“呵呵,你说的容易。今天已经有不少大臣提议将我废除,令立靖华亲王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局面,难道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吗?”
夏禹说着,双手却在颤抖。
“夏禹兄,你知道为何我那么多年,只是清理月莫愁的外围势力,而不动摇他朝中的根基吗?”
夏禹愣了愣,看着阴暗处朝自己走来的月琊。
“你说吧。”
夏禹已经没有心思和月琊逗闷子了。
“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便发觉了,靖华亲王有不臣之心,只不过他做的极为隐秘,表面上对你是极力维护,可私下却与数名重臣以及军部诸将多有往来。月莫愁虽独掌大权,但也是怨声载道。你年纪上轻难以服众,所以对月莫愁深恶痛绝的人都纷纷改投靖华亲王门下。但是这股势力鱼龙混杂,难以理清关系。所以我才留着月莫愁来制约靖华亲王。”
夏禹听着月琊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月琊微笑,继续说到。
“眼下你的遇刺,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让靖华亲王渐渐原形毕露的导火索。我这么多年,对月莫愁外围势力的清理,让他渐渐的失去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此时才只能勉强与靖华亲王相互制约。既然相互制约,那么便不会大乱,所以,你的皇位坐的依旧稳妥啊。”
夏禹听到这,却开口说到。
“今日,就在大殿之上,有人公然提出废帝令立。难道你觉得我的皇位坐的还稳吗?”
夏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月琊依旧不慌不乱,面带微笑。
“呵呵,可你现在还是一国之君,不是吗?我想这个荒诞的提议应该是被月莫愁压了下来吧?”
月琊说完,夏禹愣住了,激动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不错,的确是月莫愁将事情压住了。可是……”
月琊摆了摆手,打断了夏禹的话,继续说到。
“月莫愁虽然十恶不赦,但他并没有想过推翻华夏,更没有想过推翻你。他所追求的无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所以你给他这个权利,他便是你最忠诚的守卫。”
夏禹被月琊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当初要铲除他的是你,如今替他说话的也是你,我说你有谱没谱啊?”
“额,这个嘛。此一时彼一时,能镇压靖华亲王的,如今只有月莫愁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如今跟月莫愁有共同的敌人,所以……”
夏禹沉默了。
“夏禹兄,月莫愁为人虽然自私自利,但也有可取之处,而且据我多年的调查,他也是受了不小的冤枉。虽然他与我月家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恩怨,但那只是私怨,在国家利益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夏禹疑惑的看着月琊。
“你说月莫愁被冤枉了?”
“不错,先帝的驾崩,以及万千将士的白白牺牲,幕后黑手并不是月莫愁。”
夏禹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江湖势力?”
月琊一笑。
“不错,归根究底,血骸山庄才是一切的起因,但他们假借的并不是月莫愁,而是靖华。”
“你说什么?靖华皇叔,他…他…”
夏禹难以置信。
“没错,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暗中追查当年万千将士的死,表面上看确实与月莫愁脱不了干系,但是查的越深,却是越奇怪。当年乌奇戎兵犯北境,当时的纳兰城主受到了月莫愁暗中的命令,只是要将交战双方将士的尸体暗中运送到血灵谷中。可是与乌奇戎暗中勾结,陷大军于死地的却是靖华。事后,月莫愁和纳兰老城主都是大出意料,所谓做贼心虚,为了不让血灵谷的事情张扬,月莫愁只能放弃追查大军遇袭的隐情。靖华便趁机暗中散播谣言,说是月莫愁暗算大军,陷万千将士生死,华夏王朝荣辱于不顾。再加上纳兰城主本就是月莫愁的嫡系,事情又发生在纳兰城主管辖范围。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哑巴吃黄连,所以这个陷害大军的卖国罪名便稳稳的扣在了月莫愁和纳兰城主的头上,之后纳兰城主终日郁郁寡欢,最终命丧黄泉。”
夏禹听着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可是,你说靖华皇叔与乌奇戎勾结,可有证据?”
夏禹半信半疑的质问着月琊,可是却没有半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