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始终都只是幻想罢了。
苦涩笑了笑。
衫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孤独寂静的黑暗,她蜷缩起身子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被单之中。
瞬间好冷,也好疼。
疼得眼泪都跟着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候,“啪——”一声,偌大的休息室变得透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她极为熟悉的霸道气息。
低缓的步子骤然停在床边,“你叫我?”
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平静。
薄被下,那团小小的隆起微微一怔,没有动弹,更没有出声。
还没来得急流出眼眶的眼泪,立马收了回来。
他没走?
那么刚刚………
她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感到害羞,一时间竟无颜再面对他,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起来。
反正,她裹着被子,他也看不见她,不是吗?
萧纪景差一点就被苏凡珂给骗过去了,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是天公不作美,他才刚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她不争气的五脏庙就再次不识相的“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这一声,很大,很响,响到连空气中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萧纪景停住了脚步,转回身,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饿了?”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他的声音还是一样高贵而优雅。语气里那些赤果果戏虐成分,却着实把她给气得牙齿直痒痒。
她承认她是饿了,可她现在为什么就是那么那么的不想理他呢?
“饿了就起来吃饭。”
“………”
“还是,你想继续装死?”
“………”
继续装死也许比较重要。
“你要是不愿意起来,就继续躺着。我只是进来拿行李的,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出差,一会就走,如果你想被饿死在这里,我是不会介意的。你死的样子要是太难看,大不了,我回来以后再换一间办公室就是了。”
说罢,萧纪景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的留恋。
强大气场跟着也瞬间消失了,苏凡珂心头一紧,不出三秒就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被单随之滑落,她却不曾顾及,“纪景………”
声音里满是紧张。
像是十分害怕萧纪景立马会丢下她走了那样。
唇角微微的向上勾了勾,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转身,“不装死了?”
她木讷的点头,答非所问,“你真要去出差?”
“嗯。”
“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说实在的,她此时一点都不希望萧纪景去出差。
她与他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点点的起色,即便是短暂的,她也想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每一分钟。
看着如此这般的她,萧纪景便缓缓的迈开脚步,重新走向了她,最后坐在了床边。
气息靠近,目光拉回。
苏凡珂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掩不住的失落,就算她再怎么想极力掩饰,还是被萧纪景给发现了。
“那个,我一会就起来,我不会打扰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果的肩膀上,那里印满了他们在昨天夜里欢爱时所留下来印记,清清紫紫的,很是扎眼,他却觉得很是得意。
“舍不得我走?”他轻声问,语气柔软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
她是舍不得他离开,可她阻止得了他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
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了,她显然不能再要求太多。
缓慢的抬起了手来,伸出指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肩。
“南非那边的货源出了点问题,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一个星期左右回来,或者………”微弱的电流通过指尖的皮肤在两人之前流窜起来,把暧昧瞬间点燃,“或者你跟我一起去?”
“啊?”
苏凡珂一阵错愕,就连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流连这件事都忘记了。
跟他一起去?
是她听错了?
还是出现幻觉了?
“去吗,嗯?”声线暧昧到了极点。
别说是苏凡珂舍不得他离开,就连他也是一样的,因为单单只看到她此时模样,他就很自然的想起了昨夜,她躺在他身下轻喘的娇媚的样子。
想法为什么会在突然间变得如此疯狂?
其实连他自己都惊讶了,而且程度不亚于她。
为什么,他着实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样想了,还没等他考虑清楚,话便这样脱口而出了。
从始至终,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善于掩饰的高手,所以方才,在他内心之中闪过一丝诧异的时候,苏凡珂自然是没有发现的。
他的指尖仍然流连于她光果的皮肤间。
呆楞了很久,她才缓缓的抬起了眼看着他,摇了摇头,“你是去工作吗?”
“嗯。”
“我去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不去了,而且我………”
“怕我把你卖了?”
她赶忙摇头想否认,他却微笑着继续说:“虽然你身材差了点,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但于我来说,你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所以我暂时还没有把你卖掉的打算。”
纤长的睫毛像两把羽扇一样缓缓的垂了下去,情绪掩不住的又低落了几分。
是啊,他说的没错。
跟他身边过往的那些莺莺燕燕相比,她是平凡了些,是他生命之中最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于他来说,她的利用价值,不过就是爷爷手里的一份东西罢了。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来提醒她吧?
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沮丧的轻轻吐出三个字,“我知道。”而后便把脸别开,再也不想理他了,至少现在是。
“去一周的话,应该要收拾不少行李吧?我这就起来帮你收。”
说罢,她便准备起床,却被他摁住肩膀,“你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仍旧不愿看他。
她如此这般的样子,他不喜欢。
以他的精明,自然是知道她误会他的话了,可再次开口的时候,“不要妄自揣测我的话,更别试图曲解。”
只用了一秒钟,他的声音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状态,冷冰冰的。
“我没有。”
他已经说得如此明显了,又何需她来曲解。
修长漂亮的手指转瞬间扣住了她瘦弱的肩膀,惹得她一阵生疼,她却没有喊出一个字。
此时的她,样子倔强极了,让他忍不住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她却仍旧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