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鸵鸟心态的伊可欣所选择的是什么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她选择的是遗忘。
在经过一些事情之后,她也只能选择遗忘。因为,回忆总会令她太过痛苦和悲伤。
不再去回想过去的事情,伊可欣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东方夜。
夜,能够再一次见到你,真好;能够再一次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你的身边,真好……
车子在高架桥上飞驰,一直朝伊可欣家的方向前进着。
伊可欣转身坐好,不再看东方夜,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大雨中的夜。
所有的路标指示牌在朦胧的大雨中依然闪着亮亮的白光。
“夜,我想去你那里……”伊可欣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车内显得有些突然。
而东方夜听到她话里的内容后,身体也跟着微微一怔,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显然,他也被伊可欣的话吓了一跳,虽然不是太明显,但事实确是如此。
他不语,仍然安静的开着车,也没有调转方向的意思。
伊可欣见他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又一次转头看向他:“夜,今晚我想去你那里!”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其实伊可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知道就在突然之间,就被她给说出来了。
也许是方才看到他家所在那条路的指示牌,她才会突然这样吧?
她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但每一条借口似乎都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最终只有作罢。
最好的借口其实是:她想他了。
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看来,她是不可能告诉他,她想他了。
她现在只想要在他身边多呆上那么一会,就算只有几分钟也好。
当然,如果东方夜能够同意她,带她回家,那就更好了。
她的眼神赤果果的盯着东方夜,希望他能够回应她。但看着他那张面无情的脸,她又不敢肯定东方夜是否会答应自己。
她十分紧张,就像是一个考完高考以后,紧张等待成绩的孩子一样。
她咬着下唇,眼里充满了期待。
雨一直在下,几分钟过去了,伊可欣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保持着同一个眼神,就这样看了东方夜几分钟。
而东方夜也同样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和动作,静静的开着车,不看她也不理她,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指示牌上的路标指向了伊可欣家的方向,东方夜调转方向,下了高架桥。
瞬间,伊可欣的心便凉了,他的举动已经清清楚楚的在告诉她:不行。
“夜,我想……”她还是不死心。
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完,东方夜就猛然一脚刹车,豪华的宾利车就这么戛然而止,华丽的停在了路边,而车子所停的地方离伊可欣的家不过只有短短的百米之远。
东方夜沉着眼,脸色阴沉的此时的天气一般,有几分雷雨欲来的意思。
“夜……”他为什么会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东方夜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双眼微微咪起,眼神黝黑的看不见底,看着前方未知的虚无。
“伊可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问她。
“我……”
面对他突如奇来的问题,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回答。
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不懂……
“告诉我,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他又一次问了她相同的问题。
他的语气是无奈、是苦涩,但却透着丝丝冰冷,冻得伊可欣无法动弹。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而有力的气场,瞬间把她给团团围住,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夜,我……”她微微的颤抖着,很明显,她在怕他。
“回答我。”
突然,他把头转向她,眼珠黑得发亮,那慑人的眸光刺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一股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伊可欣吞了吞口水,往后微微一缩。
难道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难道她又惹他生气了吗?
恐怕是的,因为那样的感觉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周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就跟那一夜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样的。
一个月过去了,那种会令她感觉到害怕的气息她至今都还记得,而散发出那种恐怖气息的人,正是东方夜。
“对不起……”
伊可欣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是不敢再看他。
她垂着双眼,看着自己紧握着毛巾的双手。
就在方才,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惹他不高兴了,也突然彻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他们分开的时候,他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不想再见到她。
今天晚上,他肯帮助狼狈不堪的她,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她还能再要求他什么?
明显的,她不能。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再来要求他做什么了,他也没有任何责任与义务来满足她的要求。
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而以——最熟悉的陌生人。
“对不起,我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今晚,谢谢你送我回家。”
说完,伊可欣便准备下车,想把她的鸵鸟心态发挥到极致,想要尽快逃离他的身边。
然而,东方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他不够了解伊可欣的话,他也不配与她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早在把车停下的时候,他就把车门落了锁,即便伊可欣想逃也逃不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伊可欣现在就想逃,而且是迫切的想要跑走。
她伸出已经有些苍白的手指,用力拉着车门,但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气,车门都严严实实的。
“伊可欣,回答我的问题,就让你这么为难?”
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整整一晚,他跟她说过的话就那么寥寥的几句,却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无比遥远。每一句,他都把她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得彻底。
伊可欣的心狠狠的抽痛着,眼眶也跟着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