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的疯狂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终止了下来,斑马线上惊惧后退的行人,让穆晟丢失的理智慢慢回笼,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烧红的眼和愤怒的血液逐渐冷却,冷静下来。
直到绿灯亮起,穆晟才缓缓启动了车,开着车,眼睛在街道两旁看了看,最终在一个销售烟酒的小店前停了下来,进去买了包烟、打火机和口香糖。
穆晟再次回到车上,将车上导航的定位更改到了海边,这次是完全遵守交通规则行驶,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道路两旁的香樟树、花草逐渐被棕榈树替代,只是这棕榈树光秃秃的,只有高高的树干,迎风而立。
冬天的海边没有什么人,湿冷的空气,寒意刺骨,三三两两的人在海边的环形道上疾步匆匆,穆晟将车开在离海最近的那侧停着,下了车,人靠在车头,远眺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海浪轻缓的推近海岸,最终在穆晟的脚前停下,一浪推过一浪,最后消退到海里,风声和海浪声交织,像是大海与风的合奏,又像是互相倾诉耳语。
今天的海风出奇的大,吹得人凌乱不堪,穆晟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发丝在空中群舞乱舞,一如穆晟此刻暴躁,阴郁的心情。
穆晟收回远眺的视线,拿去衣兜里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一只手打火,一只手护着火不被风吹灭。
穆晟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在空中,又接连吸了好几口,吐出的烟围雾绕在穆晟身边,朦朦胧胧,云烟雾饶,人在其中突然就没了真实感。
穆晟叼着烟斜靠在车上,懒散慵然,一双长腿就那么随意的搁着,全身上下散发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但那俊雅非凡的脸上却是明晃晃的冷沉气息,生人勿进的沉寂,经过这一块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往穆晟那看几眼,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一支烟抽完,穆晟又点了一支,刚抽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穆晟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林琛用WhatsApp打过来的语音电话,穆晟摁了接听,烟用手夹着。
“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林琛有气无力的嚎了一嗓子,穆晟顿了会,直到找回平时平稳的声音,才开口道:“我应该要等一会才回来,怎么了?”
“怎么了?我快要被饿死了。”,林琛可怜兮兮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进穆晟的耳里,:“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饿死了,我早上就喝了粥,面包不喜欢吃,家里除了生的菜和米就只剩下水了。”
“你说了中午会回来做饭的,我一直在家等到了现在,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啊。”,有气无力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控诉,穆晟感觉林琛现在有点命悬一线的感觉,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的。
“我没回来,你就不知道自己点外送吗?你是不是蠢?”,林琛一听他说自己蠢就不干了,自己眼巴巴的等他回来做饭,他没按约定回来,还损他,:“我怎么知道你都快四点了还不回来,你不回来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吗?让我白等这么久。”
“现在还在这儿说我蠢,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我会一直在家等你吗?”,林琛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就差没哭上了,哼了一声,赌气挂了电话。
穆晟看着被挂掉的手机,沉冷的脸上不由得笑了笑,抽完最后半支烟,上了车往市区里开,找了家米其林餐厅打包了几道餐食,等餐的途中,刚好看见不远处就是Hermès专卖店,想起昨天林琛为了绑人没了的皮带和丝巾。
和餐厅交代了一声他等一会儿再过来取,便开着车去了Hermès的专卖店,穆晟进去看了一圈产品陈列台,并没有他想要的款式。
只好和柜姐形容了一下自己找的大致的花色和花纹,以及材质和皮革,柜姐听完他的形容,大概知道是店里的那款产品了,请穆晟在坐下稍等会,便去找货了。
穆晟没坐,在店里随意看了看,陈列柜上的一对纯银的马头袖扣吸引住了穆晟的目光,简约而不失独特,这对袖扣的名字叫Galop,其意境为骏马或焕发新貌,或只留下蛛丝马迹,待人寻觅其踪,自由洒脱。
柜姐将穆晟需要的丝巾和皮带拿了出来,穆晟看了眼,点了点头,然后让柜姐包了起来,又让拿了那一对马头袖口一起,付完款,拿上东西,又去餐厅取了餐,开车赶紧回了林琛家。
此刻的林琛真的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全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听着门铃声完全没有想去开门的欲望,还好穆晟走的时候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进来,就见着神情恹恹,躺在沙发上的林琛,睁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看他。
穆晟看他蔫了吧唧的样子,就像一朵失了水分的,枯萎掉的娇弱小白莲,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他不回来就真的傻不拉几的等着自己。
穆晟走近,俯身看着林琛:“我在餐厅打包了吃的,起来吃点吧。”,林琛不理他,翻了身不看穆晟,本宝宝也是有脾气的,哼!!!
穆晟看他那怄气的小样,真的是无语又无奈,这多大个人至于吗?但还是软了声音哄:“你穆哥,我错了,下次如果有事不能回来,一定提前告知你,我保证。”
“别生气了。”,说着摇了摇穆晟的手臂,:“快起来吃点东西,你刚刚不是说要饿死了吗?”
躺在沙发上的人无动于衷,其实林琛心底已经在暗暗开心了,但是他现在真的是饿的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穆晟没办法,只能把林琛抱起来,安置到了饭厅的座位上,把打包的菜一一摆在林琛面前,他就不信了,饿极了的人,能抗拒的了食物的香气。
林琛看着面前的食物,嘴里默默咽口水,抬眼可怜的看着穆晟:“穆哥,我没力气了,你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