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遇到刘泽并和他交往的期间,我一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本想着将来某一天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造化弄人。
所以,即便分手时有些难堪,我也没想过用钱权来报复,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我对叶明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何必用同样屈辱的方式来对待刘泽。
找了个时间,我约他见了一面,在一家新开的咖啡厅。
到了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间情侣主题的咖啡厅。
难怪听到店名的时候,叶明有明显的笑意。
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点了两杯咖啡,我就单刀直入说:“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上次的乌龙就当做没有发生,做个朋友也不错。
“朋友?”叶明抿了一口咖啡,笑意微敛:“特意回国发展,可不是要和你当朋友的。”
这咖啡泛着苦涩,话题进展的不顺利,但该说的话,还是要找机会说的。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刘泽和那假富婆的事,叶明脸色缓和了不少,轻轻擦拭着嘴角。
“你以为这事是我做的?”
我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得知我的心结在此,叶明笑笑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叶明没有插手刘泽的事,那不过是臭味相投的二人磁场相吸。
不知为何,知道真相后的我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咖啡喝完,叶明牵着我的手,轻柔却不容拒绝,我耳朵有些发热,没抽出来。
“别扭闹完了,就回去吧。”他看了我一眼,故意柔情喊道:“老婆。”
我大窘,耳根红透了,不甘示弱地说:“谁是你老婆了,我可没有答应过你。”
“答应过了,很早之前就答应了。”叶明不由分说带着我离去。
掌心的热度传到胸口那方寸之地,我不住想着:他一直都这么厚脸皮吗,说好的谦谦君子呢?
6
临近中秋佳节,叶明来我家越发勤快。
不是今天淘到个古董胸针适合我妈,就是明天酒庄收藏的名酒特意送来给我爸。
甚至连远在国外的哥哥也没落下。
无论什么,我妈都笑吟吟照单全收,这顿操作一度让我产生自己是棵树,正哗啦啦往下掉钱的错觉。
虽然我家并不缺这些东西。
我在二楼看着他送上门的大包小包,不由得感叹:原来追我这么烧钱啊!
爸妈的礼都送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吧,若说不期待着实有点矫情。
果不其然,他带着包装好的礼盒敲响了我的房门
既然我爸妈都被他攻略了,我何不大大方方接过来,打开一看,我不由得直了眼。
那是一件香槟色长礼服,高贵优雅,裙面波光粼粼犹如误入人间的美人鱼。
女人大多喜欢美丽的事物,我也一不例外,只一眼便挪不开了。
与之相配的还有一双细高跟,小巧精致,正是我的码数。
这我倒是有些不解了,送衣服理解,但为何偏偏是件礼服,想来他也不是让我平时穿的吧。
果然,下一秒他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宁宁,中秋过后是我爸的生日,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前去参加生日宴吗。”
虽是询问,眼神却是不容拒绝。想着就算不答应,最后也会被我爸想着法子弄去参加的,索性不再多此一举,爽快答应了。
“谢谢你的应允。”叶明如此说着,倒是害我臊了脸,这明明是小事,却好像答应这件事是他了不得的荣耀。
临走时,他又要我保证,生日宴当天一定要穿上那条裙子。
7
本以为下次见面会是在生日宴上,结果中秋当天,一大早我就在客厅看见了他。
一见我,他就笑着打招呼。
我诧异,“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中秋节吗?”
言外之意是,这是和家人团圆的季节,你不在家过节反而跑来我家做啥?
叶明闻言垂下眼眸,故作忧伤。
“我爸说,老婆都带不回来,还有什么脸过节。”
果然不是什么好缘由,我听到这有些不要脸的话,后槽牙都痒了。
我妈却白了我一眼,“看你穿着睡衣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去换套衣服。”
我幽怨地看了我妈一眼,实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中意叶明。
换了身小裙子,我不情不愿坐在了叶明旁边。
我妈看着这“郎才女貌”“极为般配”的两人,眼眶却微微泛红。
“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想着十多年前你们也这么坐在一起,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我妈说着就感慨了起来。
我一听感觉不对劲了,哪有这么回事儿。
我记忆中的小伙伴们都是家境相当的小千金们,以及一个在我家住过一个暑假的小胖子。
等等,该不会叶明就是那个小胖子吧。
我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这简直匪夷所思。
叶明看着我,一副你想得没错和你才想起来的表情。
我一把捏住了他的脸,左瞧右看,全然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不妥。
叶明倒是乖乖坐着由我扯着皮。
在这张俊美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小胖子的影子。
我脱口而出:“你整容了?”
“瞎说什么呢。”
我爸在我捏叶明脸的时候就开始皱眉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喝止我。
我讪笑两声:“变化这么大,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凑在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下,你该想起来了吧。”
怕我不给面子的没想起来,他又补充了一句:“答应嫁给我的那件事。”
8
久远的记忆从脑海浮现。
那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情,那年我八岁。
别看现在的我勉强能算是个淑女,幼时可迥然不同,是个十足的捣蛋鬼。
因为胆子太大,又时常惹事,我的那些小姐妹们逐渐约不出来了。
直到暑假时,彼时还胖胖的小叶明被送到我家待两个月。
一看到有新玩伴,我乐得到处带他摸鱼打鸟。
我爸豢养的各种名贵花鸟鱼虫,在我手上损失了不少。
因着小叶明在,他也不好发火教训我。
如此,我更肆无忌惮了,直到那天,闯下了祸。
爷爷留下了一间阁楼,里面存放着他生前珍爱的物品。
一直被要求远离阁楼的我对它起了心思。
拉着小叶明溜进去了,因为没有钥匙,便找了个梯子让他和我从窗户爬进去。
就在我爬上窗户将他也拉上去时,失了手,当晚就被匆匆送入医院打了石膏。
自始至终,他也没将我供出来,只说自己好奇。
我有些愧疚,连着几日给他端茶倒水,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将真相说了出来。
即便他再三保证过不会出卖我,我也持怀疑态度。
一想到我爸知道真相后,我的腿可能要被打成他那样,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小叶明不知如何安慰。
许是气氛起来了,加上腿着实疼得厉害,也掉起了眼泪。
看着他因自己变成这惨样,我吸了吸鼻子,跑去安慰他了:“都是我不好,害你断了腿,我再也不敢了,你快点好起来吧。”
最后两人想了个绝对真诚的法子。
那就是他让我长大后以身相许,如此一来,咱俩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后来他们移民到国外,我也再也没见到过他,这件事就随着记忆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