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冬,寒霜打湿了窗帘。素望着窗外,回想着白天那颤人心的嚎叫,仿佛在炼狱煎熬……痛苦……
“后停梅开有感,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素问吟着此诗缓缓行来,绯珏听后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訑主!”长平师傅又一副淡然的模样。
素问凝望这片梅林,又道:“梅花开了,雪也下了,为何师傅心中却如此火热呢?““訑主!夜已深还不睡?”
素心嫣然一笑,如出水芙蓉般,美得不可方物。对着静侦昏睡的房间道:“侦儿睡了一天一夜,不曾醒过,雪却是越正越大,想……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呢?”
长平师傅也如止水,毫无波澜:“是啊!这天色变化无常,谁能意料呢?”
“侦儿受伤,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恐怕要在你这过年了。”说到‘过年’二字,素问笑容淡了下去,怕是想起什么往事来了。
长平师傅也不是小气之人:“訑主愿意留下来,那便更好。”
素问环看四周,想起今天静侦说凉晨与绯珏大战,快要过年,希望两人最好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
“不知深夜可否在绝路山庄行走?”
“不知訑主想去哪?”
“我想去看看凉晨,今日一事,恐怕不会不了了之。”
长平点点头,道:“随我来吧!风仪是他们的宝贝,更是绯珏生命中重要的人,如今进了宫,他肯定狂性大发,怕是凉晨不好对付。”
“长平师傅尘缘未了吧!其实换做是我,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必竟那是心头里的一块肉,它叫你疼,你怎么能不痛呢?是不是?”素心一字一句,都敲击着长平师傅的心门。削发为尼又如何,只要绯珏在,只要放不下,又能如何心如止水。
她并未回答素问的问题,而是转过身,淡淡道:“前面宫灯最明亮之处,就是凉公子的居舍,贫尼就不陪同了。”
“谢谢长平师傅!”素问客气的说道。
转过身,看着长平师傅的背影,她能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只是为什么绯珏会狂性大发呢?想来想去也毫无头绪,不觉已走到凉晨的院落。
素问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便推门。不料门果然没锁,她便走了进去。
只见凉晨打坐在床垫上,一环环白烟萦绕在他的身上,莫非他中毒了。素问靠近瞧了瞧,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看来那个绯珏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邪恶!”凉晨这才缓慢的收起双掌,道:“前辈可知道这是什么掌法吗?”
“这处掌法极阴,极寒,叫玄冰掌。中掌之人会慢慢的变得僵硬,无法动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肯定要运功热身。”
凉晨欣喜若狂,但一想到静侦也中了一掌,立即隐去脸上的笑容道:“那静侦如何?”
“我是扁氏后人,静侦不是。但想要接近百毒,只有自己身体要能解百毒。所以我从小将静侦浸泡在草药之中,这点毒对她并无大碍,到是你,如果我再迟一点,恐怕你会成冰块的。”
凉晨得知静侦没事,欣然的笑了笑。
“那前辈有方法救我?”
素问猛然回过头,道:“当然!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
“善待静侦……”素问的这四个字另凉晨非常的不解,也许素问能做出这个决定也非常的不容易。
“莫非……”凉晨开始有些惧怕。
素问却坦然一笑,道:“不是我要舍命救你,静侦乃躯毒之知,只有你和她互相运功,让静侦将你体内的毒吸走,便无大碍。”
“这……恐怕不好吧!”凉晨有些犹豫。
“我想侦儿会救你的,如果不这么做,我怕侦儿后悔。”
凉晨沉默了,他随着素问来到梅林院。静侦依旧昏睡在床上,凉晨依照素问的分咐准备好一缸热水之后,素问将静侦放了进去,正准备解开静侦衣带之时,凉晨阻止道:“容我再想想……”
素问点了点头道:“不要想太久,静侦不会内功,你记得要输入她的体内,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交待完之后,她缓缓的退了出去。
“对了……”素问听见,立即将前脚退了进来,转身问:“有事?”
“可以不用脱衣服吗?”
“如果可以,我为什么选择让你善待她呢?必竟说不定她喜欢的人不是你!”素问将门关上,仰望星空,叹息的说道:“宿命!”
看着水里的人,青秀的眉和毫无血色的唇,无论怎么看,他都极不情愿的去伤害她。
但他真的不能死,他肩负着重任。
在他解开静侦衣衫之后,已经下定决心,此生此心,都给她了。
两个时辰之后,静侦也因为极寒的气息袭来而苏醒,只见眼前的男人光着身子与自己两掌合并。作为一个医者,她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觉她提起内办,快速的将他体内的寒气往自己身上吸。凉晨感觉事情不妙,为何静侦会有内力,而且这股内力还如此的巨大,仿佛不压于自己的内力一般。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静侦在救他,所以他相信眼前的女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静侦从水中飞跃,随手抓起布帘,围果身体。转身看着凉晨时,面红赤耳。
但此时她心中所想的是,眼前的男人身材还真不错。
要是让凉晨知道,非得吐血身亡。
“我累了,要休息去了。”语气淡淡,仿佛刚才所发生的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对于静侦来说,只要没做过,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并且还是以救人为主,所以她并不在意。
凉晨大惊,说道:“我会负责的……”
“负什么责?我们有做过什么吗?不就是看到我的上半身吗?我也看过你的了,算扯平吧!”
凉晨脑门上立即拉下三条黑线,这女人,真不太不一般。
看着静侦潇洒的背影,他反而落寞了。
他希望她像其他女人一样,扇自己几耳光,然后哭着叫他负责。可是静侦并非这么做,还说扯平!
第二日,静侦醒来,发现光线极强,于是推开窗户,没想到外面的世界银妆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这雪真厚,连梅花都遮去。原本还想看看梅盛开呢?”
却不知素问几时进来,说道:“梅花要等雪化了,才看得着。”
看到十分想念的师傅,静侦撒娇的扑到她怀里。
“侦儿,你已经胜于师傅太多,为师都要以你为榜样了。”
“这怎么说?” “昨晚我听到你和凉晨的对话了,本以为你会怪为师自作主张将你托付给凉晨,没想到你不但没怪罪为师,对凉晨更是一点责怪也没有。作为医者,无论从医德,或是医术,你都可称为‘神’。”
听了素问的解释,静侦才知道事情的由源,其实说不在乎是假的,只是静侦想得开,也放得下而已。在现代人家拼命的将乳沟挤给别人看,自己曾经也穿过极露的衣服,所以昨晚虽尴尬,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师傅,不用托付给他,徒儿自己会照顾自己。而且我又不是失贞,所以不会嫁不出去呀!只是迫于奈,救人嘛!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看点肉又算什么呢?”却不料,静侦此翻言论,被门外的凉晨听得一清二楚。
凉晨假装咳了两声,走了进来,素问和静侦停止言论。
“找到绯珏了吗?”素问问道。
凉晨摇摇头,道:“都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