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小周说怀念家乡的年灯会,所以想要去看一看。赵匡胤也不好推辞,只好转身向静侦问道:“夫人要不要一起去呢?”
静侦抬眼看了看皇后,只见她一副凶神恶刹的模样,静侦也无趣当电灯泡,回答道:“臣妾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赵匡胤有些失望,但还是分咐枯叶道:“你好好照顾夫人,我同皇后去去就回。”
“是。”
赵匡胤同小周走后,静侦将碗里的饭都吃完,道:“没有他们在,我胃口都好了些。”
枯叶只是洗耳恭听,并未答话。
静侦抬头望着天空,如此明亮,问道:“今天是不是很好玩。”
“是的,今天是年灯会。”
“那你不用吃饭吗?”静侦从来没见过他吃饭,有些好奇。
“属下不是神,当然要吃饭。”
“那你吃了吗?”
“没有,属下等主人吃过了再吃。”他回答道。
静侦添了一碗饭,眯起双眼,道:“你把饭吃了吧!等下带我出去玩玩。”
“属下不敢。”
“命令……”静侦严肃的道。
他立即坐了下来,将饭凑到嘴边,扒了两口。静侦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将眼神移到他的脸上……
……他的性格,跟绯珏很像。连容貌都有七分相似呢?
忽然之间,她竟觉得眼前的人非常熟悉。
其实都是回忆在作祟……
他只是扒着饭,似乎没有夹菜,静侦拿起筷子,替他夹了一些菜。他转头看了看静侦,接着又扒了几口饭。
吃完饭之后,枯叶陪同着静侦走在大街上,果然热闹非凡。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不但生得温柔优雅,还都是才子佳人。在这种灯会上,除了对诗填词之外,还有舞艺歌艺等表演。
静侦东奔西跑,看看这又瞧瞧那……
看着这绯红的大街,她惆怅了。
“绯红少年……”她忽然说道。
枯叶看着她忽然的失落,有些心疼,于是随手从旁提了一个灯,给那老板付钱,不料,转身之后,静侦竟消失了……
他凝神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混入了人流之中。
他快步的跟了上去,追到树林的时候,竟不见了。他冷静了下来,转了一个身,轻轻闭上双眼,又启开时,竟是血瞳……
他如鬼魅般又追了上去。
静侦感觉被人丢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全身剧痛。睁开双眼时,又是黑衣人,那黑衣人似乎不想在犹豫,可是,这次静侦懂得自保,轻轻吐了一口白烟,那黑衣人倒晕了过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她摸索着,不料又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住。只能看到黑暗中的刀光,还有一双邪恶的眼睛。
“你们到底是谁?”静侦想,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知道这么多。”说罢,他似乎不想扡延时间,就在他狠狠将刀砍下来的时候,小屋顿时爆破,露出一轮新月。
枯叶狠狠的将他的刀打落,从空中俯冲下来,静侦抬头之时,却忘记了低头……
因为她看到一双血瞳,像绯珏一样的血瞳。
眼前的黑衣人已经一分为二,枯叶一把搂起她,跃进空中,再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道:“夫人,就在这里,不要乱动。”
“绯珏?你是绯珏……”静侦已经失去了理智。
最后只听到刀与剑相碰的声音,就在他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时候,静侦立即奔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喃呢:“绯珏……真的是你么?”
莫明,他不想推开她,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你口中的绯珏并不是我,我叫枯叶。”
“那你姓什么?”静侦问道。
“……”他无从回答。
“你就是绯珏,天下间,只有绯珏的瞳孔是红色的。”
“夫人,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这是我所练的武功所造成的。”他狠狠的推开静侦,因为此时,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对哦!又不是天生的,何况你一点不像绯珏。”说着,她用手在他脸上找了找,摸了摸,道:“果然不是。”她失望透了。
她是亲眼看着绯珏消失的,她怎么还能相信他还存在着呢?她自兀的笑了笑。
回到庙里,她回到自己屋里,赵匡胤就坐在桌边,没有光亮,没有声音。静侦关上门,正要转身时,看到一抹黑影,不禁失声大叫。枯叶立即冲了进来,月光正从门口洒了下来,披在了赵匡胤身上。
静侦看清楚之后,挥了挥手,枯叶退了出去。
“怎么不出声?”她并没行礼。
“夫人出去可玩得开心?”他淡淡的问道。
“还好,那皇上可玩得开心?”她是明知故问。和小周在一起,能不开心么?
“夫人开心就好,今晚,朕要在这里休息。”说着,他脱去上衣,自顾跑到静侦床上。
“皇上,这不太好吧!不是说过不……”
他立即移到静侦身边,用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唇,道:“夫人莫要乱想,这只是庙寺,朕不会做什么的。”
静侦果然相信了,便朝床角缩去,自顾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赵匡胤轻轻的搂起她,道:“夫人可真轻。”
“你要干嘛?”静侦真后悔让贼上了船呐。
“不要动……”他命令道。
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发什么事,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守候在外面的枯叶,久久没有看到皇帝出来,心里莫明的急燥,在门外踱来踱去。
“今晚,你退下吧!”忽然传来的命令,他有些惶恐。
但最终,他还是退下。其实是又折了回来,坐到屋顶上。
……过了今晚,她就是他的人了么?……
心里莫明的痛……
守候了一夜,如同守候了一千年,尽管没有听到什么刺耳的声音。但……那难过……是情绪莫明奇妙的在作祟……
早晨,阳光洒进屋里,显得格外的温馨。
赵匡胤要走时,枯叶正好送来了洗脸水,他与赵匡胤相碰时,赵匡胤笑了,那是一抹胜利的笑容。
“夫人,洗脸。”他依旧面无表情。
静侦轻轻将水抚到自己脸上,伸了一个懒腰,又跳了跳。
“枯叶,今天应该回去了吧!”
“是的,夫人。可是你的身体……还好吧!”他关心的问道。
“我身体很好呀,昨天又没伤到我,不过,真要谢谢你。”静侦并不理解他所说的‘身体不舒服’指的是什么。
“夫人,今天想梳什么样的发型。”这半年以来,都是他在帮她绾发,因为他似乎无所不能。
“随便吧!”
待他梳完后,静侦瞧了瞧,问道:“今天怎么把头发都绾上去了。”
“不好看么?”其实他也不情愿,因为女孩一但变成女人,就必须得把头发都绾,这是风俗,但他却不知道,静侦早已不是女孩。
“嗯,好看,那就这样吧!”
赵匡胤看到静侦的发鬓,眼角移向枯叶,淡淡道:“真是懂事呢?”
小周皇后瞧了瞧,顿时明白其实原由,心里莫明奇妙的痛……
静侦根本不知道,即使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几年,但这些礼仪她都生疏得很。
经过一天的奔波,又回到宫里。后天就是年关,那么年夜饭……
粉珏和秋凉看到主子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立即拥紧了静侦。枯叶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仆,直到遇到她。
平静的日子直到年关。
静侦跟赵匡胤要求,她不想去吃宫中的年夜饭,因为人太多,她不喜欢。
但赵匡胤也有条件,就是在那天献上舞姿。后宫中的姐妹不知准备了多少天才有荣幸登台,而她却让皇上来请。
当然,她答应了。
这天,枯叶要给她妆扮,她拒绝了。道:“我自己来,今天。”
没过半个时辰,另一个静侦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英国贵族小姐的斗蓬裙,那是三天前她叫粉珏赶出来的,因为时间急迫,做工不是很精细。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显得高贵无比。她的头发轻轻的披在肩头,像海澡一样。她的眼睛是淡淡的熏妆,这是枯叶从未见过的,像个陶瓷娃娃一样。
“枯叶,你把这个穿上,做我的舞伴。”静侦分咐道。
只见是一套黑色的燕尾服,枯叶有点难为情的接住,虽然有点不情愿,一个大男人跳舞。
但由于是命令,他还是将衣服换上,走出来时,粉珏同秋凉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口里还喃呢道:“好俊俏的公子……”
但他似乎将纽扣扣歪了,静侦轻轻给扣上,在领口处给他系上蝴蝶节。他的头发本身就是碎发,但后面较长,静侦垫起脚,一把将他的长发都捆住,前面都是碎短的中发,看上去更优雅了些。
他不是绯珏……但连发型都如此相像呢?
入场时,静侦同枯叶慢慢从幕布里走出来,静侦提前点了一曲较快的音乐,音符和华尔兹有点相似。她牵起枯叶的手,慢慢带起他跳起交际舞。
虽然没有经过培训,但枯叶实太是太配合了,居然没有踩到脚。但也跳得不是很好,必尽天赋是有限。
他们让众人惊讶……
一抹淡粉色的身同一抹黑色而优雅的身影,慢慢移步,随着乐曲飞舞起来……旋转……
赵匡胤看在眼里,愤怒在心里,若现在站在台上的不是枯叶……而是自己的话……
直到音乐终止,全场静止。
最后掌声爆开,他与枯叶轻轻弯腰,行了一个礼,便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