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救赎’……
时间么?时间带来的只有伤痛,时间带来的只有绝望,时间带来的只有虚无。
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坚强的活下来,一定可以挽回。
她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宁愿选择一开始就消失在琅牙。
她在后沿村的村头淋了一天一夜的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雨下个不停。
羡丹曾经也想对她坦白,她很孤单。只想找一个人来依靠,因为静侦是多么的像她,所以她选择了她。
谁也不能去阻止些什么!
她很冷,冷得卷在地上縮在一角。一袭红色映入眼帘,“我们都喜欢红色。”她握住她的手,“好冷。”她说。
“惠兰,你爱他吗?”静侦忽然问。
“也许吧!”她已经找不到答案。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的目的吧!你还是不顾一切的帮他,叫鬼宿吗?”静侦抬起头,“你看看……,这江山,你看看……谁信鬼神、妖孽之说呢?原本我以为妲己是不存在的,现在……我终于相信,世界有妖的存在,并且永恒地存在着。原来一切早有安排,有羊必有狼,不是吗?”
“月宫羽只想惩罚一下那些人。”
“为什么你没有他在一起呢?”静侦并不理会她的解释,自顾问道。
“正如你所问!我爱他吗?——也许吧!”
一个月前,惠兰原本坐在月宫羽的王宫之中,等待着封为王后。都说成亲之前,不能互相见面,惠兰不计较礼节,决定偷偷地去月宫羽寝宫给他一个惊喜。
当她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到月宫羽搂着惠安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惊喜,并不算什么惊喜。
——你会跟姐姐白头偕老的。惠安说。
——我爱你。月宫羽说。
——那姐姐呢?你在爱我的同时,喜欢着姐姐惠兰吗?
——也许吧!
就这样,月宫羽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惠兰,他并没有追出来。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最她最爱的女人,她能怎么样?她只能继续披着红衣,四处奔波,只是想找一个地方,痛哭一场而已。
“是不是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个世界是这样恶心。”静侦问。
“我觉得,我等待的七年,就像一片空白。”惠兰说。
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都会起到一起,后来,无论如何却走不到一起。
不远处,一袭淡粉色的红衣若隐若现,雨伞下一个小女孩问:“奶奶,为什么娘亲在淋在雨里?”
“因为娘亲累了,不挽去扶着娘亲好不好?”
素问始终放不下这个心爱的徒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能扛得下吗?带着不挽出谷,这便是她所能做的事。也许,她始终是凡夫俗子,所以无论如何,都看不破红尘。
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她已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不挽……”
“娘亲一定很冷。”小小的不挽扑进她的怀里。
惠兰朝村子里走去,不一会儿,绯珏走了出来,解开自己的披风,裹着静侦和不挽。
“你是爹爹吗?”
忽然,眼眶热了。“嗯!”伸手抱着这两个人儿。
“娘亲没有骗不挽,娘亲帮不挽找到了爹爹。”
“嗯!”绯珏不觉吻上不挽小小的脸颊,“不挽,爹爹对不起你。”
静侦再也忍不住扑进绯珏怀里,另一只手抱着不挽。
凉站站在村口的石阶上,被雨水冲刷着。他的视线无法离开那一家三口,他的心也无法停止跳动。
“走吧!”小匡子在凉晨身后喊道。
“把我变成吸血鬼好么?”对于凉晨的要求,小匡子并没有立即答应。“等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我欠静侦的,我想用永生去还。”他非常的认真。
人始终要学会去选择,要学会不去挽留,要学会去遗忘一些原本忘不掉的人。
雨停之后,静侦牵起绯珏的手,沉默着。
不挽高兴地朝素问跑去,“奶奶,娘亲和爹爹和好了。”
是的,和好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何必一直逃避,一直痛苦呢?
琅牙之门不可能关闭,那是必然。但惠兰说,静侦可以同琅牙的神灵订下契约。
于是,静侦与琅牙的神灵订下契约,一年放一批妖精到人间,最多不得超过五只,以维护人间的平衡。
月宫羽显然,愿意实行这个方案。
凉晨消失了,静侦没有再见过他。
倚斯和雅兮订下契约,成为所向无敌的驱魔师。羡丹和千羽一起回到大沼泽,他们相爱了。
惠兰成为‘锦宅’的管家,锦宅的男主人姓绯,女主人姓秋,她们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叫绯不挽。
“师傅,谢谢你!”静侦依在她的怀里,其实她更想叫她‘亲娘’。
“傻徒儿。”
绯家成为了驱魔家族,世世代代亦是如此。
阳春三月,静侦坐在院子里打理着草药,不远处的小鸟拍着翅膀站在枝头瑟瑟发抖。静侦手已握住桃木剑,阳光之下,只擦到某人的衣角。那上好的锦料撕裂的声音……
“你终于肯出现了吗?”她收起桃木剑。“他呢?”
“这叫青蔓草,服下之后,无论你伦回多少世,无论你沉入地狱或是升入神界,他都找得到你。”那是一株青得发黑的草,像玉一样的叶片。“这一世,他不会再见你。”
是吗?连一句祝福也没有。
“他说,他只是稍稍的睡一觉,醒来之后,就可以再次与你相遇。”小匡子是这么转达的。
“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我要谢谢你,是你教会我怎么样做一个吸血鬼,即使动物的血很难喝,但我会一直寻找一个叫千寻的女孩。”他说。
然而,几百年后,当他找到一个叫千寻的女孩时,却发现那个女孩就是宋朝时候静侦的转世,他明白了。
——她不就是让他一直追寻而活下去的人吗?
因为她有‘青蔓草’的味道。但‘青蔓草’等待的只有另外一个人,他叫——凉晨。
很久以后,他忘记自己叫凉晨,但他却没有忘记有一个女孩,有着‘青蔓草’,在等着他。
----------“凉晨,我谢谢你的退出。”绯珏背对着他。
他慢慢转过身,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也许因为现在他并不是人类的原因。但丝毫没有响影他的俊美,反而更加显得神秘。
“我没有退出。”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我只是暂时把她交给你,我必须得先学会怎么在吸血鬼的世界里生活,吸血鬼也可以有情,有爱,并且除了以血为食之外,和人类没有区别,有七情六欲。下一世,以后的每一世……我都会与她相遇,相爱。”
“你不打算见她一面吗?”
“不了,我怕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被轻易改变。”可以看得出来他隐忍得多么痛苦。
“我知道你会对她好,还有,请把这个给不挽。”只见他手上托着一块通体碧绿簪子。“虽然她是你的女儿,但是,我也像父亲一样爱她。”
“她是我们的女儿。”绯珏说。
“那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凉晨笑了,他微笑的时候,连时间都忘记呼吸。
绯珏和静侦恩爱无比,别的男人三妻四妾,唯有锦宅的老爷只娶了一房。
她偶尔会想起他,但是她爱她的丈夫,爱她的女儿,爱她的师傅。
爱他吗?
——也许吧!
恨他吗?
——也许吧!
时间并不会冲淡回忆,也不会磨碎心中的那份希望。
很多年过,倚斯突然出现,他说道:“也许很多世之后,我会成为你的契约者,和你一起遇到凉晨。”
她的未来,就是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