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迁这人,说轻了是放浪,说重了是轻狂。
别看他成日里躲在山上鼓捣他的农庄,实际上心里作怪着呢,护短又傲娇。
这些天,想必把那个男人的过往都快翻个底朝天了。
云兮是外人,能做的只有倾听。
这也是她明明可以留在姜梨那儿,却硬是主动提出让他送她回家的原因。
普通朋友也好,可以说心事的树洞也罢,总要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双向奔赴一回,才能对得起他在过去那些时日对她的照顾。
“可以看得出,你跟你姐姐关系不错,既然这样,你便随心就好,做让自己不再后悔的事儿,顺便将自己的愧疚弥补一番,不要继续自责才好。”
韩迁一根烟渐渐吸完,手指间只剩一点儿猩红。
他朝她笑笑,眉宇间多了几分狂放不羁的味道。
“成啊,既然你也这么想,那我就去做,至少得让我亲眼瞧瞧,耽误了我姐一辈子的人长什么样。”
云兮附和:“就是!”
她的声音脆脆的,眼睛也很明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彻底酒醒了。
只是近看时才会发现,她的目光已经渐渐开始飘忽,都快不聚焦了。
他伸手拿开了她手里的半截烟,送到自己嘴边叼着,含糊不清笑了一声:
“我就说,一杯青梅酒就能昏昏欲睡的人,这会儿怎么成了千杯不醉,敢情早就晕上了?”
云兮也不想啊,实在风一吹,那种上头的感觉又来了。
要不是这会儿靠着车身,她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你……你别胡说,我……清醒着呢!”
韩迁三两口把嘴里的半截烟解决掉,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温热的水,拧开,送到她唇角。
“知道你跟我那未来外甥媳妇儿关系好,倒也不必学她的嘴巴。”
云兮:“什么意思呀?”
韩迁:“她不是小名叫鸭鸭?”
云兮:“是啊!”
韩迁笑:“还不明白?鸭子的嘴巴,硬得很呗!”
这是说她明明醉了却还讲自己好得很呢!
云兮轻飘飘瞪他一眼,张开嘴小口小口的喝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挥挥手,示意够了。
“哪来的温水?”
韩迁仰头将她剩下的小半瓶灌入口中,随意抹去嘴角的水痕,无所谓道:
“放怀里暖的,不然好好的干嘛要你出来吸烟?还不是怕那水太凉,你喝了又要难受。”
云兮有些无语:“你难道不是心里压抑的厉害?不然吸什么烟?叛逆期来得这么晚也说不过去吧?”
韩迁挑了挑眉,还真像桀骜不驯的精神小伙一般,傲娇的抬抬下巴,看向她:
“猜对了,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尝到烟的味道,怎么说呢,寡淡无味。”
云兮久久没有出声,只是觉得身旁男人这张嘴实在是硬。
就这还好意思说她?
云兮懒得戳破,摆摆手示意上车。
“太晚了,回家回家!”
韩迁又给她开了车门亲自扶进去,系安全带时两人的脸颊尽在咫尺,却愣是没有一人再前进一丢丢。
甚至韩迁还很煞风景的来了句:
“果然,烟酒的味道,你知道,我也闻到,挺臭的。”
云兮那叫一个羞恼,果断盖上毯子,眼睛一闭,脑袋一歪,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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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程,韩迁没再说话,只是半搀着她上楼时,问了句:
“你自己行不行?还记不记得家里密码?”
云兮这会儿是真的来后劲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半个身子扒着他,嘴角动了动,愣是没说出话。
韩迁有那么几秒钟的无力,甚至有些想掉头再把她带回去。
就她现在的状况,很可能俩人在门口耗一晚上都进不去家。
可令他意外的是,他随意试了试之前的密码,本意是想看看她删没删,结果门却开了。
韩迁:“……”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一时有些失语。
“这就是你所谓的防着我?怕我进不了门特意留Bug给我钻还差不多。”
回答他的是一声含糊不清的:“哼!”
韩迁短暂的勾了勾唇,微微俯身,干脆将人公主抱了起来。
骤然的失重迫使云兮睁了睁眼,见到他尽在咫尺的下颌线,她脑子一抽,竟然将手放了上去。
她明显的感觉到搂在她腰上的手僵硬了下。
要是平时,她早就收手了,奈何现在脑子不清醒,逗弄心正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来回回的抚摸了一番,最后还迷迷糊糊称赞道: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老祖宗诚不欺我。”
韩迁的俊脸崩得紧紧的。
甚至在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来回摩挲时,他就有一种狠狠抓住那只手咬上一口的冲动。
瞧着白白嫩嫩,纤细袖长,味道指定也不错。
只是可惜了,他不能。
他敢咬,明儿她就敢直接单方面宣告绝交。
怀里这人,简直属乌龟的,滑不溜秋。
她探头的时候还挺勇敢,但凡你想再进一步,她自己就缩回去了。
韩迁深感无力,任劳任怨将大小姐送进她在住的客房,又蹲下身,亲自帮她脱掉鞋,最后又拧了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心。
“没看出来你挺能折腾。”
再第不知多少次按住她快要掉下床的上半身时,他忍不住絮絮出声。
而这会儿,早已经睡过去的云兮自嗓音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将他放在床边的手压了个正着。
韩迁:“……”
虽然手感不错,但多少有些罪恶。
他抽出手,又看向那露在外面的白嫩脚丫,认命起身,拧了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又送进被子里。
做完这些,他退出房间,在主卧扯了件睡衣,进卫生间冲澡。
云兮宿醉,离不了人,想必他今晚是走不了了。
但他也不敢睡主卧,那离她太远,她有个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所以,韩迁又拿了床被子放上沙发,不怎么舒服的躺了下来。
快要睡过去时他还在想,云兮这人真是小狐狸一个,真是把欲擒故纵玩明白了。
这不,明明在自己地盘上,却只能委屈至此,偏偏却令他心甘如怡。
这套路,简直不要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