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想跟我掰扯什么呢？”
江毓踩着台阶缓缓下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疲累。
宋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这两年我放阔儿回来，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今天要不是我就现场，你儿子就要身败名裂，被人家逐出比赛了！”
江毓看一眼随着鸭鸭一同回来的江阔，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而是问道：
“又是你把你妹妹叫去看比赛的？”
江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吱声。
宋英大怒：“有什么你冲我来，是我让阿梨带我去的，怎么了？”
江毓多少顾忌着老太太，语气没有多生硬：
“妈，您不用这样，我就随便问问，怕耽误了鸭鸭练舞。”
姜梨赶紧道：“妈妈，最近舞团没什么事儿，团长就直接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年后再过去。”
江毓嗯了一声，又看向江阔：
“网上的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阔实话实说：“是，我确实打了那个人，因为他总恶意揣度鸭鸭，我气不过。”
江毓：“所以你就害得你妹妹跟你一道挂在网上骂？江阔，我说没说过，不要牵扯你妹妹，你妹妹这样的职业和身份，要的就是纯粹和初心！”
江阔坦然：“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江毓：“你知道就好，既然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不打游戏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江阔欲转身，被姜梨拉住了衣角。
“哥哥……别走……”
江阔摸摸她的脑袋：“联盟给我的处分还没下来，我确实应该回去。”
姜梨坚持，眼泪汪汪：“哥哥，我想你在家过年……”
这次江阔没再说什么，只对她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宋英见了直接发话：“我看谁敢赶你走！阔儿，你现在就给我留下！”
江阔无意引起家庭风波：“奶奶，我没事儿。”
宋英却仍在坚持：“冯姨，把少爷和小姐带上楼！”
冯姨不敢反对，只好劝这兄妹俩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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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江毓强忍着没有发脾气：“妈，您这是做什么？”
宋英：“我还有几年好活？想要子孙留在身边，你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江毓：“江阔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不信您问阿鸿。”
姜鸿点点头，亲自扶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
“妈，当初阔儿回国，跟您说是回来打理公司，实际上却去打电竞，我和他妈看在您的面子上，没什么约束他，只是这个职业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便不让他在外面提及是姜家人，平日没事儿也不要回姜家。”
宋英：“哼，你们说的倒好，心还不是偏到了天上！阿梨一有点儿什么事儿，你们比谁都着急，轮到阔儿，有一个人管他吗？”
姜鸿：“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是您发话，要亲自教养他，我和阿毓再舍不得，也还是让您把刚满月的阔儿抱走了，这么多年您事事不让我们插手，我们如此，也是没有办法。”
想起早些年母子分离的场面，江毓面上不禁露出几分伤感。
“妈，您总说我和阿鸿偏心，您自己不也是吗？这么多年，您对鸭鸭有尽过一个祖母的心吗？我知道您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个弹钢琴的，所以您拿阔儿挟制我，我没说什么，这几年也尽力帮着阿鸿打理家业……”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宋英打断：
“知道我不喜欢你，就少说点儿话！我和我儿子说我孙子的事儿，你听着就好！”
姜鸿听不下去：“妈！”
宋英摆摆手：“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打游戏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办法才走这条路，阔儿这样是给你们丢人了。”
“但是一码归一码，阿梨是你们的孩子，她喜欢跳舞，你们明知我反对还是培养她，阔儿也是你们的孩子，他喜欢打游戏，你们反对我还不能支持了？”
姜鸿：“我和阿毓并没有不管他，只是想让他早点想明白，未来家里这些担子，不都得靠他担起来吗？”
理是这个理，宋英也知道。
只是，她难以接受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孙子在外面被人欺负。
“既然这样，你们不纵着就算了，就让阿梨私下帮帮他哥哥吧。”
没想到江毓直接出言反对：“不行！”
宋英：“你什么意思？”
江毓：“您也看到了，阿梨只是找他哥哥吃个饭就被人挂在网上骂，这对她的艺术生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宋英气不打一处来：“艺术艺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不是当年我不喜你成日矫揉造作与钢琴为伍，你就拼命想让你女儿做出点儿水平来给我看！”
江毓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既然您心里清楚，那我就直说了，江阔是您的孙子，是姜家未来的主理人，您觉得我这个母亲不配教养他，那我就不再置喙，但阿梨的事儿，您也别插手，我是不会同意她随她哥哥乱来的。”
宋英气得抬手指她：“你……”
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客厅里立马混乱起来，很快又随着车子的启动声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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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阔房间。
与哥哥一起听完整个家庭“秘辛”的姜梨小脸紧绷着，表情难看至极。
她戳戳哥哥的手，随后靠过去。
“哥，妈妈和奶奶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阔也是第一次直面这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目光有些游离。
他顿了顿，笑得比苦还难看。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是我从小就不受妈妈喜欢。”
姜梨紧紧依偎着哥哥：“我也是，我也以为是我不乖，奶奶才不喜欢我。”
兄妹俩深深叹口气，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是少年人的无可奈何。
姜梨：“所以，你接下来怎么办？该不会不打职业了吧？”
江阔摇头：“不会，今年的大满贯已经到手，我们几个在联盟的地位水涨船高，若是能继续蝉联几届证明自己，那才算是完成梦想。”
说完，他便开始收拾东西。
姜梨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哥哥，你不在家里过年了吗？”
江阔点头：“Joker也不回去，正好我去基地跟他做个伴。”
姜梨惨兮兮，心里觉得凌希和她们兄妹俩一样惨兮兮。
“那我怎么办？哥哥你不在，我好怕他们再吵起来……”
江阔想了想：“妈妈都那样说了，你……”
姜梨打断：“你是我哥哥呀！难不成还能断绝关系吗？我会向她证明，有个打电竞上热搜的哥哥，我也一样成为伟大的舞蹈家！”
江阔揉揉妹妹的脑袋，欣慰的笑了：
“那我回去问问羊哥，要是可以，我就接你过去和我一起。”
“至于家里……反正他们也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