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友平对面的林风端起茶前的酒盏轻抿了一口,笑容满面,“陈大人,听闻合县发生命案,不知是真是假?”
陈友平缓缓抬头看向同萧寰一同前来的年轻男子,身材高-挺,五官俊朗,眉宇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却仍旧无法隐藏起眼底的锋芒之色。
能够跟在太子殿下身侧之人,自然身份不一般,只不过此人身上没有杀伐之气,并非太子身边的侍卫,那么他又是何身份?
陈友平眯了眯眼,脸上堆起虚假的笑意,“这位公子说的可是阎王索命一案?”
林风微微颔首,目光凝视着陈友平。
男人不惑之年,却依旧风度翩翩,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官威,而且身上衣着普通。
只不过,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却透一股狡黠,让林风不由想起阴险狡诈的狐狸。
“陈大人也相信那些人是阎王所杀吗?”萧寰抬头看向陈友平,眼神里带着审视。
“当然不信。”陈友平说道,顿了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只不过被杀害的几人,都是在白天而杀,可现场根本就没有找到凶手,而且当天夜里随着伺候的人,都说自家主子并没有离开家,可是尸体却出现在城外的阎王殿。
这人总不至于凭空于宅中消失,又出现在阎王殿中。
如若是有人行凶,府中有护卫,定然能够听到呼救之声。”
萧寰不置可否。
“都是下官办案不利,至今也没能找到凶手。”
说着,脸上流露出愧疚之色。
“大人无须自责。”林风安慰了一句,又开口道:“大人难道就没有怀疑真的是阎王索命来了吗?死去的几人可都是大恶人啊!”
陈友平脸色微微变了变,接着开口道:“所谓阎王索命不过是案发前二日,受害者受了惊吓,说是亲眼看到黑白无常踏入府中,吓得从梦中惊醒。而后又真的死在了阎王殿,所以才会传出阎王索命。”
“陈大人,听闻最后一个死者十三娘就是这月满楼里的人?”萧寰沉声问道:“不知陈大人是否能够让人将当晚伺候在十三娘身边的丫鬟喊过来问话?”
话音落下,陈友平不由愣了一下。
“大人难道不愿意?”萧寰似笑非笑地盯着陈友平。
萧寰没有直接让陈友平唤人,反倒一副谦卑姿态,而且态度温和,倒是让陈友平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当然不是,下官这就去让人把知情者一并喊过来。”陈安平旋即站起身,快步走出雅间。
“林风,一共死了三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来这里?”萧寰疑惑地看向林风,微微蹙眉又问道:“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吗?如此大张旗鼓的审案,你就不怕对方不出来吗?”
“不会,之所以选择十三娘,那是因为阎王索命一案杀的都是男子。”林风淡淡开口。
萧寰心头一震,抬眸对上林风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你意思是说阎王杀人案,并不是只有现在的三起?”
林风点了点头,“十五年前,就发生过一起命案,所以阎王殿才会荒废多年,无人再去祭拜。”
“那死的人是谁?”萧寰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沉声道:“十五年前的案子一直未破?难不成阎王是睡了一觉突然又醒了,所以来替民除害了?”
“十五年前的案子死的是谁我也不知道。”林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萧寰说道:“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有人塞到了我的腰间。”
萧寰猛地抬起头,眼氏划过一抹震惊,“所以那个人就在这月满楼?”
林风点了点头,心中却感到有些诧异。
自己的身手再差也不可能差到这种地方,如若他没有猜错的话,扮演的阎王的其实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
其中一人轻功其好,而另一人却是个盗贼。
所以自己才会在不知情下被人塞了东西也不知道,想到这里林风摸了一下腰间的钱袋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两人谈话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见三女二男被带到了雅间内。
陈友平对着萧寰施了一礼后,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开口说道:“这位萧公子是京城派来的人,问你们话如实说,不可作假。”
几人听闻是京城来的人,虽然并没有说是官可是瞧见陈大人对眼前公子毕恭毕敬的样子,众人一下子就跪在了萧寰的面前。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人,率先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您有什么想问的,小的定会如实说的。可是十三娘的死与我们无关,是……是阎王索命来着。”
林风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几人的面前,抬头看向陈安平,“陈大人,是不是什么都可以问。”
“当然。”陈安平点了点头,再次坐回到桌前。
林风不慌不忙看向陈安平,沉声道:“陈大人,十五年前合县也发生过阎王杀人一案,不知死者是谁?亲人是否还在?”
陈安平端起酒杯的手不由一颤,迎上林风的目光,乌黑澄亮的眸底没了先前半分笑意,只剩下冷厉的寒。
“十五年前合县的确发生过一起阎王杀人案,被杀之人李威,也是商户。”陈安平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流露出一抹哀伤,“他是我亡妻的父亲,李家如今已经无人。”
林风看向陈安平,他是合县之人,当年中了科考后,恰巧又被分到合县做了这地的父母官。
如若不是因为十五年前陈安平离开合县,前往京城的话,他都怀疑是不是陈安平杀了李威。
不然又怎么可能娶了李威之女,如今他的妻子又意外生故。
即便他两袖清风也正常不过,毕竟李家可是合县有名的商户。
升官发财死妻子,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陈安平一个人领了,也难怪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风并没有追着陈安平继续问下去,毕竟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陈安平就是杀死李威的凶手,而且陈平安的妻子也是几年前才坠涯而亡。
这些年,他也没有再另娶他人,膝下更无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