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双方闹的不可开交，顾渊重重拍击惊堂木，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曹鹤，冷冷的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这话一出，顾渊视线落在了周生的母亲媳妇身上，尽管她们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她们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了慌张。
下一秒就听曹鹤说道，“大人，草民有人证，那日周生病发，草民还给他请了大夫诊治的，确定周生是病发而亡！”
曹鹤说的斩钉截铁，完全没有被告该有的慌乱，反而原告显得有些慌张。
顾渊将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冲着堂外叫道，“将人证带上来！”
很快，人证就被衙役带了上来，人证是一名几十岁的老者，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草民拜见大人。”大夫跪下后说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顾渊冷冷的说道。
“是”大夫回忆了一下当日发生的事，随后说道，“那日曹鹤派人来请草民为他家里的长工问诊，草民到的时候，那长工就已经不省人事了，草民为他检查一番，确定是旧疾复发。”
听到大夫的说法和曹鹤一样，老妇人和儿媳妇立马就不干了，情绪激动的扯着大夫的衣领子，骂道，“你怎么可以昧着良心替他说话，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夫被摇晃的跌倒在地，可他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爬起来后还是一口咬定的说道，“草民句句属实，绝没有收谁的好处。”
见大堂内乱作一团，顾渊眉头一皱，衙役见状，赶紧上前将他们分开，并且警告道，“扰乱公堂打入大牢！”
老妇人闻言，这才悻悻的收了手，跪在地上。
顾渊又看向老妇人和周生媳妇问道，“周生有病，你们可知道？”
这话一出，二人眼神有些闪躲，还是周生媳妇受不了这种压迫感，豁出去的说道，“启禀大人，我家相公的确是有病，可是相公的病早就医治好了，再也没有复发过，若不是遭到毒打，我家相公又怎么会病发而亡？”
那这便造成了过失杀人，可在顺便的律令中严明，过失杀人不会被判处死刑，只是判处终身监禁罢了。
曹鹤也承认打了周生，间接的造成了周生的死亡，而且曹鹤也在第一时间向周生的家人赔偿了抚恤金，自然会从轻处罚。
可当顾渊把对曹鹤的处罚宣读出来时，老妇人第一个表示反对，“大人断案不公，老婆子今日就是死也要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老妇人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柱头就要撞去！
顾渊赫然瞪大瞳孔，赶紧喊道，“快拦住她！”
罗大彪率先冲了出去，伸手挡在柱头前，老妇人用力的撞来，却撞在了罗大彪的手心里。
巨大的冲击力下，罗大彪的手背被撞红了，她吃痛的龇牙咧嘴，但她没有喊痛，而是下一秒抱住老妇人，阻止她再撞。
老妇人拼了命的在她怀里挣扎，“民妇儿子死的蹊跷，大人就这么断案，难不成真是怕了他们曹家不成？”
这话什么意思？
罗大彪看出了他的疑惑，心里疑惑起来难道他不知曹鹤的身份？
“本官为何要怕曹家？”顾渊反问道。
罗大彪见他是真的不知，赶紧附在他的耳边提醒道，“大人，那曹鹤的哥哥在京城是大官，听说还是个将军。”
罗大彪说完，便隐晦的观察顾渊脸上表情的变化，她以为任谁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会有所变化，可顾渊却是个例外。
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直视着曹鹤，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官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也不会因为你的哥哥是大哥就偏袒你，如若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敢让本官开棺验尸？”
此话一出，曹鹤瞬间脸色铁青，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死咬住不放，依旧坚持他的说法，“大人若要验尸请便！”
随后他话锋一转，脸上带着挑衅，说道，“但若大人查不出什么来，草民可要问问大人，冤枉百姓又当如何？”
如若顾渊查不出来什么，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否则他必会告知家兄，让家兄给顾渊一点颜色瞧瞧！
顾渊从不怕被人威胁，如今曹鹤敢这么说，说明他有所倚仗，他冷冷勾唇一笑，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若是本官冤枉了你，自会辞去官职，当年给你赔礼道歉！”
见顾渊并没有被自己吓唬住，曹鹤心里也有些打鼓，毕竟他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的很！
不过要说开棺验尸，得征求死者家人的同意，顾渊询问一下老妇人和儿媳妇的意思，虽然她们有些犹豫，但这是为了给儿子申冤，老妇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很快，衙役便请来了仵作，而周生的尸体也从埋葬点挖了出来。
好在这会儿是冬季，尸体腐烂的速度很慢，周生挖出来时，脸色铁青中带着惨白，格外瘆人。
为了追求公平，顾渊让仵作当众验尸，只见仵作仔细给尸体检查一番，确定了是受了外伤，但作为经验老道的他来说，一眼就能看出周生并非死于外伤。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仵作拿出银针，在周生的喉咙处扎了下去，很快便又抽了出来，在众人眼前亮出，银针并无变化。
仵作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错，于是又在周生的肚子上扎了下去，再抽出来时银针却变成了黑色！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的十分清楚，顾渊瞳孔猛然一缩，猛的转头看向曹鹤，只见他立马低下头，想以此忽略自己的存在。
可他慌乱的眼神动作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直到仵作收起了银针，来到顾渊面前，老神在在的说道，“启禀大人，死者并非外伤致死，而是被毒死的。”
此话一出，老妇人和儿媳妇立马就抱头痛哭，她们难以想象周生死前受了多大的痛苦。
顾渊暴怒，返回桌案内坐下，冲着台下的曹鹤怒吼道，“曹鹤，你还不认罪？！”
一声怒吼发出，吓得曹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今东窗事发，他也只有立马求饶道，“大人，草民知错了，饶草民一命啊……”
这会儿才知道求饶，可惜晚了！
顾渊深知杀人偿命的道理，于是怒声逼问道，“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