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殷就像是没有听懂我话中的意思,面上的神情依旧无辜:
“我之前不是已经将我所有的计划都和盘托出了吗?而今天只是增加了一些筹码而已,我能明白元小姐的谨慎,但这样......未免谨慎的有些过头了吧。”
我摊手:“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没有继续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说着就要关上门,但时殷这一次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门,原本戏谑的表情也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刚刚对元小姐说的话却没有半句虚言,说给元家的10%的股份我就一定会给。”
“只是,您只能收到这10%的股份所带来的利益,但是您没有办法动摇我们公司的决策。”
这才对啊。
如果只是拿钱的话,那这件事情我们还有的谈,但如果说他让我参与到他们公司的决策中,那可就是太扯了。
我又重新将门推开:“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进来。”
时殷眼中闪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后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的礼品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上还带着不少的东西。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冲着我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元小姐怎么这么看我?去亲戚朋友家探望,带点东西不是挺正常的吗?”
好像是挺正常的。
我抬手揉的揉眉心,刚想招呼他坐下,却发现他已经落座了。
很好,这孩子还挺自来熟。
他都并没有一直在那里安静的坐着,而是左顾右看,打量着我家里的一切。
我随手为他泡了一壶茶,随后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尝尝。”
“不了。”他微笑着拒绝,“我天生就不喜欢喝茶。”
闻言,我也没有继续再强迫他,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浓郁的茶香飘进我的鼻子里,让我整个人的心情都顺畅了些,连带着对时殷说话的态度也变的柔和:“详细说说。”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时殷那饶有兴致的眸子,被我察觉到偷看的他也只是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我在一边听着他描述着他自己的那些宏大的计划,还有他能承诺给我的那些听起来十分诱人的答谢。
等他全部都说完之后,我才慢悠悠的开口发问:“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你自己能成功?”
时殷听到这话后笑了,不过那笑容中多了些嘲讽:“时家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看似强盛实则虚之,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比起内 斗,他们现在所有人更希望的是往上爬,所以这才勉强维持到了现在。不过他们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只需要有心人点播几句,他们便可以反目成仇。”
他说到这里时话音顿了顿,然后冲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大房一家,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世的吗?”
他说到这件事情,我忽然感兴趣起来:“多年之前发生的那场车祸,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大概是看到了我眼底浓厚的兴趣,他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当年那件事情,大概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为当时时三爷和时家老夫人在密谋的时候正巧被我听到了。”
“我那时原本是想去找时芸玩的,但却不想听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
年幼的时殷抱着刚得到的玩具向时芸房间的方向跑去,准备向他分享他这个宝物。
可刚跑到门口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让他急匆匆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靠着墙,既担心又害怕的冲着房间里瞄了一眼。
房间里站着两个人,时三爷和时老夫人,时芸却不在房间里。
时老夫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死了对我们家造成的损失到底有多大?”
“还能有什么事?”时三爷不屑的声音响起,“不就是打理家里的那个破公司吗?我一样也可以!再说了,我要是跟你说这事的话,你能答应我?”
“你可舍不得你的大儿子这么能抓钱的这双手吧!”
时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诶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他就算再怎么能赚钱,最后这家不还都是你的!这家业的继承权我是一定会留给你的呀。”
“他现在能挣钱,你就让他挣呗,左右都是落入你的口袋,你又何必这样......”
“什么叫何必?”时三爷声音一下子冷了起来,接下来的话一字一顿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是不知道他每天在我面前表现的有多神气,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我他妈就是看不惯他那高傲自大的样子,能赚钱怎么了?要我上的话,我一样也行!凭什么他就天天数落我?”
房间里又传来乒乒乓乓,瓷器砸碎的声音,还伴随着时老夫人哎呀哎呀的叹气声。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的那动静才消停下来。
时三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反正这件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你再来数落我也没有用了。赶紧将公司交给我打理,我向你证明没有他这公司一样也可以更好!”
“你这孩子,我这哪里是在数落你呀?”时老夫人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不是在担心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那个儿子到底有多难缠。”
“你是说时璟那个小崽子?不过是个几岁的小毛孩儿罢了,还能掀出什么样的浪花来?”时三爷的声音依旧不屑。
“大不了等葬礼办完之后就将他送出去,随便福利院,孤儿院哪块儿都行!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再给点钱打点打点,反正别让他留在家里,跟我们争夺家产就行。”
“行吧,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时老夫人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能听得出来他十分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