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我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周柏竹全然不觉,以为我是没有听清,便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姐姐,你很特别。”
“咦。”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你这话是跟谁学的?”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有时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小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怎么就乱七八糟了?”他捂着脑袋有些不服,“本来就是啊,家里那几个妹妹不小心碰到了都要诶呦上一天。”
“你这手都划伤了,还说没有事。”
我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特别,只能说是周家的小姐太娇贵了。”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跟我一样,而不是不小心磕到碰到就一副我快死了的模样。”
周柏竹听了这话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我又忽然感觉自己说的没有那么妥当,补了两句:
“当然,她们娇贵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们还小,等再大一些了也就好了。”
却不料周柏竹再听见这话的时候撇了撇嘴:“她们都已近快成年了,根本算不上年纪还小了。”
“什么?”我并没又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声音实在是小了些。
“没什么。”周柏竹将声音拔高些,“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嗯......”我重新坐回了办公桌边,看着纸张上那些以我为主角而构写的不堪入目的故事,以及最下角的那些作者们。
嗯,有一大半都是从一个人嘴里面传出来。
还有一小部分是在原本的故事上添油加醋写出来的。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周家的人,接电话的人是周柏竹的父亲,周兰泽:“怎么了吗?安宁?”
我直接开门见山:“二舅,可以帮我找一个律师吗?要最好的那种。”
“有人造我黄谣。”
周兰泽停顿了一下:“好。”
他那边安静了一会,随后又道:“他明天早上就能到,一会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我笑道:“好,谢谢二舅。”
那边又一会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安宁,公司的事情还是二舅帮你处理吧。”
我笑着婉拒:“没关系的,我父亲好歹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要是这点事情都应付不来,多丢他的脸啊。”
周兰泽声音中代课一丝无可奈何:“好吧,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周柏竹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挑眉:“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冲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这,算是告状吗?”
我冲着他的狡黠一笑:“为什么不算呢?”
反正都有周家这条大腿,不用白不用。
周家人果然效率,他们竟然派人将那名律师送过来了。
不过坏消息是,律师晕机,下了飞机后在酒店的床上躺了好久才恢复神智。
彼时我正在公司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
方师傅那边大面积都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细节没有整理了。
我挑了几张整体,找人加工了一下,发给了王晋裘:
“王先生,这边有个生意方便谈一下吗?”
小窗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后才回了两个字:“可以。”
谈生意的事情我一直不太在行,于是将这件事扔给了邵年。
邵年这时候已经休息好回到公司来了,当我将他叫到办公室,跟他说明这件事之后,他起身就往外走:“告辞。”
“诶诶诶?怎么这就走?”我坐在椅子上,距离门还有些距离,时间根本不够我冲过去拦住他。
不过好在周柏竹就在邵年身边,我当机立断:“周柏竹,拦住他!”
周柏竹反应也是非常迅速,挡在了邵年面前。
邵年低头看着周柏竹——他比周柏竹高了快有半个头。
周柏竹显得更加弱势了,甚至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五大爷,你在这等会......安宁姐肯定有话跟你说......”
邵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嗤笑一声:“不是,你现在连话都说不全,还想拦我?”
周柏竹努力挺了挺胸脯,对上邵年的视线,清清嗓刚要开口,邵年一笑他就又破功了。
无奈,周柏竹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姐!你赶紧过来啊!我要拦不住了怎么办!”
我强忍着笑意走到邵年身后:“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是挺横的,怎么现在不行了?”
邵年听到这话爷冷笑一声:“这小子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他不敢跟我横。”
“哦~”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邵年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说刚刚那件事......”
邵年有些烦躁:“我真的挺讨厌陪别人喝酒的。”
我叹了口气:“我真是好可怜,父母都不在了,我身边的亲人也一个个暴露真实目的。”
“原本说要帮我的人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只剩下你能担此重任,却还在这里推三阻四。”
说着,我又装模作样的摸了一把眼泪:“我真是命苦啊!”
邵年面上闪过了一丝嫌弃,连忙叫停:“行了行了你别演了,我答应你就是!”
“好嘞,就知道你最好了。”我面上的愁容立刻消失不见,表情转变快到让周柏竹都愣住了。
邵年冷哼一声,一脸的“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周柏竹,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可别有一天被她骗了。”
“她这人,看着简单,实际上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怎么会!”我道。
周柏竹的声音也从一旁响起:“就是!就算安宁姐和你说的一样,也绝对不会有你危险!”
邵年瞪了周柏竹一眼:“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皮痒了?敢跟长辈叫板?”
周柏竹只是气势强了一下,就又缩回去了。
“好了好了,别欺负小孩了。”我站到他们中间打圆场,“邵年,这件事至关重要,关乎到我是否能再多一张牌。”
“......牌?”邵年皱了皱眉头,似乎对我的话不是那么理解,但还是点点头,“放心交给我吧。”
闹归闹,正事可一点也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