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常春在听见医学生三个字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还是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苗菀菀:“你好呀。”
后者的神情则十分激动,还颇有些语无伦次。
男生在一边看了一会,挠挠头,不解的问苗菀菀:“菀菀,肖常春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苗菀菀面上一下子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大哥是我们医学界的神话。”
男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又不是医学生,当然不知道这些。
“但,就算他很厉害,也不应该收这么多的出诊费啊?”
那男生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只不过包扎一个伤口就要两万,这着实太贵了一些。”
苗菀菀听到这话,面上的嫌弃之色再也掩饰不住:“行了,不就是两万吗?你要是拿不出来的话,我就给你出了。”
男生被这话噎住,嗫嚅着想要辩解:“我怎么可能拿不起呢?我就只是觉得……”
“行了,别说了。”苗菀菀满脸不耐烦的打断他,当在转头看向肖常春的时候,面上又挂上了温和友善的笑。
她道:“我刚刚听见安宁姐叫您肖伯伯,我可以这么叫您吗。”
肖常春倒不是什么老古董,点点头表示同意。
苗菀菀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连忙拿出手机:“肖伯伯,这是我的账号,您先加我,然后一会儿我将刚刚的诊费转给您。”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好家伙,苗菀菀这是花两万块钱给自己买了一个肖伯伯的联系方式呀?
我说她怎么突然大方了呢?
肖伯伯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摆摆手拒绝了:“我账号一般都是由助理代为管理的,而且人太多了,现在已经加不上了。”
苗菀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捏了捏手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那两万……”
肖常春笑笑:“你直接转给安宁吧,然后到时候让安宁转交给我。”
“你有安宁的账号吧?”
“……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了苗婉婉的面容扭曲了一下。
肖常春安排完了之后,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回家:“安宁啊,你这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不知道!你给老头子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在说到后面这句话时,明显带了丝怨气。
我挠挠头,嘿嘿一笑:“今天辛苦肖伯伯了!”
肖常春一摆手:“嗨呀,有钱不挣也不是我的作风……走了!”
“请等一下!”见肖伯伯要走了,苗菀菀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可以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肖伯伯虽然有些不悦别人拽住他,但是一听到问问题,面上的表情又好看了些。
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勤奋刻苦的孩子。
他将胳膊再一次抽了出来,十分有耐心的问道:“什么问题?”
苗菀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伯伯,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问问您当时攻克了癌这项大关后,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却选择了退隐?”
“以您的年纪和能力,都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你又怎么就这样离开呢?”
肖伯伯听完这话后,上下打量了几眼苗菀菀,确定她只是随口问一问才开口:
“我年纪大了,就不继续了,太累。”
苗菀菀听到后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您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肖伯伯疑惑反问:“难道这个原因还不够吗?”
苗菀菀一下子激动起来:“您可是整个医学界的奇迹啊!只要您的思想不停,您的手还能操作手术刀,那您就不应该离开啊!”
肖伯伯听到这里,面上原本的笑意已经散了,他有些不解:“我累了,不想干了,不行吗?”
“不行!”苗菀菀尖叫了一声,将我们屋里除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您这样做对得起爱戴您的那些人吗?”
肖伯伯:“??”
肖伯伯:“不是我作了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吗?为什么会说我对不起他们?”
“还有你。凭什么能对我评头论足?”
苗菀菀听到这话后,难以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带着失望,不住的摇头:
“您为元氏打工的这些年,能救治多少身患绝症的病人,您有想过吗?”
“您不知道现在躺在医院里有多少身患绝症躺在那里等死的人?您就这样躲在后面,不就是对不起他们吗?”
肖伯伯被她这言论气笑了:“他们的病自然有他们的医生替他们治,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
“况且,我又不是天神,那些身患绝症的人,我怎么可能救得活?”
苗菀菀看着肖伯伯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塌房的明星。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一定是你们元氏将肖伯伯逼成这个样子的!他以前明明医者仁心,最是见不得他们受苦。”
“要不是你们元氏困住了肖伯伯,肖伯伯又怎么会……”
苗菀菀说完这话之后就自顾自的哭了起来。
我和肖伯伯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是疑惑。
肖伯伯疯狂摇头:“冤枉啊,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啊。”
“在医院太累了,如果有的患者是精神病的话,还更不好管理。我也真的是年纪大了,精神头不济,这才不在医院就职了。”
“辞完职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你的父亲躺在地上。”肖伯伯转头看向我,“只能看出来他脸色很不好看,他身边又没有别的人陪着,我就试着做了一个简单的急救。”
“你父亲稍稍有缓和的时候才给他抬进去的。”
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不过很奇怪,你父亲那病,整个医院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
我摸摸下巴:“竟然有连肖伯伯都不知道的病吗?”
“当然有。”肖伯伯笑了,“我又不是神人,这天下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都知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父亲得的是什么病,但是这种病会随着他年龄的增加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且似乎……无法根治。”
我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一下子紧张起来:“无法根治?”
肖伯伯点点头,看到我的担忧后,又后知后觉的接了一句:“啊,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只不过发作的时候会难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