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微微挑眉:“明明就是你做贼心虚,怎么就怪上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我要开门了,你别说话。”
“不行。”时璟想都没想一口否决。
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顿住了。
时璟看着我,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严肃:“你现在刚出医院就要去外面玩雪?”
奇怪,我应该没跟时璟说过我要去做什么吧?
不过我这一身......确实是很容易就看出来是要外出的打扮。
我叹了口气:“我没事了。”
“那天确实是严重了一点,但你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以后都不然我出门了吧?”
时璟皱皱眉头:“没说以后不让你出去,我说的是现在。”
他话音顿了顿:“况且以后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在往下说了。
但我大概也能猜到。
况且以后他还在不在我身边都说不定了。
我轻声笑了笑:“以后的事用不到你来管,当然,现在也不需要。”
时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良久,他才烦躁的按了按眉心:“你怎么又......”
我道:“我要出门了,你小声点,别惊动了我爸妈。”
就当我再次尝试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叹息。
再然后,一只手掌落在了我的覆在了我的手背上,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时璟。
还没等我搞清楚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道:
“我就知道拦不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跟你一起出去。”
他跟我出去做什么?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时璟又道:“你万一又生病了,到时候爸妈还是要怪我。”
喔,原来是怕担责任。
也行,万一我真的倒在外面,这半夜三更的也没有个人,时璟在我身边好歹还能在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及时将我送回来。
我还在沉思的时候,时璟就已经穿好衣服了——其实也不算是穿好了,他只是身上批了一件厚衣服罢了。
本是准备站在那里等他穿好再走的,却不想时璟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冲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吧。”
“你不把衣服穿好吗?”我道。
时璟摇摇头:“不用。”
我们悄咪 咪的,一路上踮着脚,甚至呼吸都被刻意放缓了。
路上也有遇见几个女佣,他们看见我这副打扮还惊讶了一下,想要开口问好却被时璟拦住了。
我们两个一路溜到了外面,直到大门被关上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我偏头,发现时璟也正好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时璟的脸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柔和起来。
当我再直起腰的时候,时璟已经又恢复成那副冷淡的模样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去吧。”
我站在檐下,伸出手接住从天空中落下的雪花。
因为戴了手套,雪花落在掌心时并没有消散。
我看着手上晶莹剔透的六角的冰晶,轻轻呵出一口气,就消失了。
面前白茫茫一片,还有些雪堆在枝丫间,厚厚一层,生怕再落上去几片就将枝干压折了。
原本在上面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准备做点什么,但是一跑到楼下,对着这雪的时候,又停住了。
雪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人在上面走,自然也不会留下脚印。
我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时璟,他也正巧打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向我。
我们视线对上。
时璟忽然笑了,一时间我竟然愣住了。
他将手机揣回衣兜走到我的身边:“怎么了?”
我捏了捏手心种中已经消失的雪花,声音低了低:“没什么。”
我忽然没有了玩雪的念头,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时璟在我身边站了一会:“你出来不是为了玩雪吗?”
“现在不想了。”我道。
时璟沉默了,最后坐在了我身边。
呵出的白雾在眼前飘起又消散。
我提了提围巾,挡住了半张脸。
“冬夜的寒风真冷啊。”我看着远处的灯火,自言自语道。
时璟没有接话。
日子要是一直像这样的话,似乎也还不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在梦中还一直在往暖和的地方靠。
可是在夜里,唯一暖和的东西可能就只是坐在我身边的时璟。
刚洗漱完毕,就收到了童言打来的电话:“安宁姐!有张请帖递到公司了,来送请帖的是时家的那个小公主。”
时芸的请帖。
“安宁姐还真是有面子,时家的那个公主都亲自来送请帖。”
时家的小公主。
她又来送什么请帖?总该不会还是她和洛闻风的吧?
我抓抓头发:“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了......”童言的声音带了些迟疑,“我当时也问了,时芸说只要我跟你说了你就知道了。”
这样看来,恐怕还真是他们两个的事。
“我将请帖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啦!这边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我先挂了啊安宁姐!”
电话挂断,我点进了聊天软件看了一眼,上面数不清的红点点顿时让我一阵头大。
可能是因为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看手机 吧,全都攒在了一起。
最上面的赫然是时芸发来的消息:
“嫂子,我和闻风哥哥的订婚宴准备在下个星期重新再办一场,这一次也一定不要缺席哦。”
“请帖已经递到了你的公司,接帖的人是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听说是你的秘书。”
这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了。
我看着时芸发的这两条消息,一个头三个大。
上一场订婚宴的闹剧还历历在目,不过没想到,洛闻风让时家折了那么大的面子,他们家竟然还能放时芸和洛闻风在一起?
想起那天在订婚宴上时芸拦着她父亲不让他对洛闻风动手时候紧张的神情。
还有她在看见洛闻风时候眼神中切切实实的悲哀。
她是真的很爱洛闻风。
但是我绝对不会同情她。
无论时芸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应该动手杀人才对。
事到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