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徐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开眼睛,她拉住我的手道,“你先回去吧。”
“有闻风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我看了徐梦一眼,她面色白的跟纸一样,额头上还渗出虚汗。
光看见她这幅模样我就心疼的不行,更别说走了。
洛闻风那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可能照顾好徐梦?
我反握住徐梦的手:“我就在这里陪你一晚上。”
徐梦推脱不过,也就只好应下。洛闻风也不走,干脆直接坐在徐梦床边,直到我醒过来,他才晃晃的走到那边的沙发上睡下。
今天医生又来将徐梦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点点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明天记得来办手续。”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竟然是洛闻风,不过旋即又皱起眉头担忧的问:“医生,梦梦她已经痊愈了吗?不需要再多住几天了?”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怎么还在这里住上瘾了?”医生摸摸额头,在手中的本本上边记下几句话,之后扔给洛闻风。
“这个是药方,按照这个吃就可以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推开门就离开了。
徐梦在医生走后,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就坐在一边,见到后想要站起身,却被她按住了。
徐梦笑道:“我挨打的是脸,腿又没什么毛病。”
说完,自己走到病房门口将门锁好,换了一身衣服——
这衣服还是那天我们三个人在街上时候我买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徐梦默默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换了下来之后才又慢慢走到病房门口将们打开了。
洛闻风等在门口已经有好一会了,徐梦刚一把门推开,洛闻风就闯了进来。
他拉住徐梦:“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徐梦笑着摇摇头:“已经没什么事了。”
她低头看看洛闻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笑一声拿下来攥在手心里:“好啦,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完全好啦。”
洛闻风还是不放心,硬是拉着徐梦将她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确认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松了手。
徐梦拉着洛闻风的手走到我面前:“安宁,走吧。”
“都还没吃早饭,去我家吧,我给你露一手。”
我挑眉看向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不了,我光吃狗粮就吃饱了。”
徐梦的脸罕见的红了几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说话了?”
“我就不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我看了一眼洛闻风,抬脚就离开了医院。
这里离时璟的公司不远,正巧我也要去找他。
这次去时,公司的前台已经换了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次非但没有人拦我,还所有员工都毕恭毕敬的喊我夫人。
更有一名员工殷勤的跑上来说要带我去找时璟,被我给婉拒了。
我到时璟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办公。
听见我敲门更是头没有抬:“进。”
我刚进屋,他便皱起眉头,连带着声音中都带上不满:“不是都说了你们有事的话就去找小李?到时候他会整合递到我手上,你们就坐在那里等消息就好了。”
我听见这话,关门的手顿了一下,之后抬头看着他。
他果然一直低着头,脑袋就快沁到电脑里面去了。
大概是见我站着没动,时璟有开口道:“如果没有给你们回复的话,那就是提案在小李那里的时候就被刷掉了。”
喔,时璟这大概是把我当成某个来问问题的小员工了。
我走到时璟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时璟这个时候才抬起头,不过看向我的第一眼时的不满与冰冷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在认出我之后,时璟的眼神由不满变为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我斟酌着开口:“我来......是想求你帮个忙。”
时璟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站起身为我泡了壶茶后端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坐下聊。”
他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水放到我的面前,我道了句谢,伸手接过。
我手中捧着茶碗,温烫的的茶水透过杯壁传到我的手心,氤氲着的水汽缭在我眼前。
我低头小口的啜着茶水,看着水面上映出来的时璟的脸,心中盘算着如何开这个口。
时璟也没有急着问,将茶水倒好后就坐在那里品茶。
我几次抬头看向他想要开口问问徐梦母亲的时,但是看见和时璟漆黑的眸子,再联想到时家人对他做的那些事,我就又不知道怎么张嘴了。
但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件事跟时家人有关,时璟则是我现如今能接触到的唯一的时家人。
所以,为了徐梦。
我咬咬牙开口:“时璟,徐梦的事情,你能帮帮我吗?”
时璟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什么事?”
他声音淡淡的,但是我们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年,一听便能听出他这是生气的前兆。
可是现在,我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将手机里那份早就拟写好的元氏股份转让书电子版发给了时璟。
时璟收到那份文件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股权转让书?”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时璟:“对,这份股份转让书是给你的。”
时璟冷笑一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这元氏的股份可没那么好拿吧?”
我的目光随着时璟的手落在了桌面上。
他的指尖规律的敲在茶盏上,清脆急促,仿佛我此时跳动着的心脏。
“是。”大概是这份股份转让书让我有了几分底气,我趁着这个劲将方才想说的多吐了出来,“我是想用这5%的股份,换你去时家......”
只不过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
冲着声源看去,我看见时璟手中的杯子已经碎成了几瓣,手下还滴着血。
“你手不疼么?!”我看见了这一幕,当即站起身想要帮他叫人,但是却被时璟叫住了。
时璟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会疼啊?”
我脚步顿了一下:“抱歉。”
但还是走到办公桌旁的小柜子下面,将里面的碘酒和纱布拿了出来。
我站到时璟面前,拉过他的手为他处理伤口。
“你为了你所珍重的人来求我而已,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时璟自嘲的笑了笑,“元安宁,还是你懂我,知道刀子扎在哪里会让我更疼。”
我为他擦药的手一抖,但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时璟在时家的遭遇,所以跟时璟体这样的要求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但是徐梦母亲这件事,我除了来求时璟,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我咬咬牙一狠心:“对不起,我知道时家对你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点,我才带了元氏的股份转让合同来......这也是我能给出的,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