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着开口:“很的话算不上,担心还是有一点的。”
时璟听到这话后轻笑一声,而后轻声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我:“这有什么好谢的?”
“有的。”大概是因为平时时璟就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所以现在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也只觉得他格外认真。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为什么?”
时璟沉默了一会,就当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时璟道:
“谢谢你,一直等了我那么久。”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落下,在我早已平静无波的世界激荡起片片涟漪。
又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从我心尖尖上划过,明明分量很轻,却又惹得我久久挂怀。
我从以为我已经不会再因为时璟的这些话而泛起什么异样的情绪,可是真的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还是忍不住发酸。
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上一世的我到死都没有等到这句话。
久到这一世的我,已经不在纠结这个答案了。
时璟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带了些慌乱。
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包纸巾塞到我手中: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车窗外的灯光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是母亲藏在床头柜的毛线团。
时璟将我面上的泪水擦干净,慌乱的和我道歉:“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
“你别哭好吗?是我说错了话......”
我拿过他手中的纸巾,吸吸鼻子:“我想回家。”
时璟的手顿住,随后重新发动了车子:“好,我们回家。”
车窗外重新吹进来风,将我潮湿的脸吹了个干净。
夜间微凉的风,正好吹灭了夏日的燥热。
回到家,我一如往常的钻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不一样的是,时璟竟然也跟了进来。
他道:“我这几天可以跟你睡吗?”
我愣了一下。
他看出我的不解,主动开口解释:“我这几天治疗需要点香,但客房里面还有两盆植物,可能会互相影响。”
我道:“那你把它们搬出去不就好了?”
时璟摊手:“搬不动。”
“你忘记了?我们两个搬进来的时候,是雇佣了三个工人一起的。”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了放在时璟客房里面那个大盆栽——其实原本是要放在他的书房的,但是书房里面没什么光照,时璟无奈将它移到了客房。
而且还只移动了一盆,他就腰闪了。
想到这件事,我的嘴角都向上挑了一些。
考虑到他还在门口站着,我向一边动了动,又伸手拍拍身边的空位。
这就算是同意了。
时璟倒是没有直接坐到我的身边,而是将香放在窗台上之后才出去洗漱。
我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盒香上,捏捏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点过这香的后遗症,只要是空气中染上了一点这个味道,被我闻到了,我就会开始犯困。
时璟没一会就回来了,还换好了睡衣。
此时的我已经钻到被窝里刷手机了。
时璟目光瞟到了我,嘴角有些上扬,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了。
他走到床边将香点燃,熟悉的味道再次窜入我的鼻尖。
困意再次涌来,可迷迷糊糊之间,我看见手机上的时间,也不过才七点左右。
现在睡觉实在是有点早了。
我强撑着精神头,扒开眼皮。
时璟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手中还捧着本书。
见我看向他,他的目光反而带了些疑惑。
奇怪,为什么时璟不困呢?这香不是助眠的吗?
还是说这香有什么问题?时璟就是故意点上想让我早点睡?
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觉得不能睡过去,于是强撑着开口:“时璟。”
“嗯?”时璟合上书,转头看着我。
我的困意此时已经快要打败意识了,只能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时璟,你不是说你自己生病了?是什么病啊?”
时璟的眼神中带了些笑意,他好像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声音很轻:“是失眠。”
啊,原来是失眠啊,那香果然是助眠的。
时璟叹了口气:“你先睡吧。”
我搂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含糊的吐出两个字:“晚安。”
随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我似乎听到了时璟的回应:
“晚安,阿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璟已经不在了。
伸手去摸,被褥果然已经冷了。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摸到了一个本子,上面还写着字,应该是时璟给我留下的:
“早饭在冰箱里,一会记得自己热一下。”
下面还配上了日期及时间,正是今天,
本子的位置也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醒来后一巴掌就能拍到。
我揉了揉睡的有些发昏的头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头不自觉的向窗户那边偏去。
窗台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昨天晚上点的香也没有留在那里,应该是被时璟放起来了。
对了,这香既然是时璟带回来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问问时璟它是什么成分的。
不过他都说了这像是给自己治疗失眠的,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我只是有些好奇,明明之前给出来的那几个成分显示的都是很温和的,没查出来那两味到底是什么,能让我闻到它的味道就开始犯困。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饭菜为自己热上。
是一些清淡的菜,但不是咸菜。
饭是保温的,一直在电饭锅里,没有拔。
不得不承认,时璟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其实是第二遍热,饭菜依旧很好吃。
我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时璟留给我的早餐,一边翻着这几天的新闻,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有趣的是,这一番倒真让我翻到了。
应该也算不到什么大事,只是这新闻里的人,我分外的熟悉。
依旧是洛闻风和时芸之间的爱恨情仇,要不是这一次还扯上了时彦,我甚至都有些看腻了。
那些报道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时芸的最后一个孩子,竟然是她的义兄时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