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露叶再也坐不住了,虽说老夫人不让自己起身,可眼下却是不能再窝在床榻上了,当即从床榻上爬起来,双膝跪在地上。
露叶又慌张又害怕,“老夫人,奴婢伺候了夫人四年了,怎么会做出谋害主子的事情呢!奴婢是万万不敢的!”
金老夫人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打动,眼神比方才还要凌厉,“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勾搭上言儿又怀了他的孩子,你若是心思单纯这世上也就没几个城府深沉的了!”
乔氏在一旁没有帮着解释,露叶不是自己院里的人,肚里怀的也与自己没关系,没了最好,省得传了出去自己被人耻笑。
而且眼下老太太已经认定这个露叶有问题,想必不会被旁人三言两语就劝服,自己就是想阻止也不成。若是为了个下人得罪了老太太,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倒不如顺着老太太来。
“老太太,这口说无凭,咱们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如将从前在夫人院里伺候的人都抓出来盘问盘问,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金老夫人早有此意,自然称好,乔氏得了允许,立马让丫鬟将露叶扶回床榻上歇息。
乔氏乃是名门闺秀,自持身份贵重,夫君将来又会袭爵,自然也见不得这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卑贱下人,故而说话也很是不客气。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自会想法子验证,你就不必再管了,只要将你肚里的孩子保护好便是,若是这孩子出了问题,你就别想靠他翻身!”
露叶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如金言的其他爱妾清丽妩媚,她如今能单独住在一个院里,靠的也是肚里的孩子,若是没了孩子,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露叶身旁的丫鬟给老夫人倒了一杯茶,金老夫人便带人坐到了厅里,靠在软垫上看着乔氏审问这些下人。
金夫人死了之后,原本在金夫人身旁伺候的下人们都被分派到了其他的院子里帮忙,尤其是金夫人院里的丫鬟们。
她们好些都是金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在自己院里尚能说得上话,然而被分配到其他院里却要从三等洒扫丫鬟做起,谁都眼红露叶,一跃成了金言的妾室,虽说还没有脱了奴籍,但是已经算是半个主子。
若是说当奴婢的不喜欢金言这样花言巧语、相貌出众的少爷,只怕也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这些婢女都听到了风声,自然也免不得会嫉妒,加上一群丫鬟聚在一起时,总会互相打趣开玩笑,婢女们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露叶的小心意,因此大家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丫鬟们都道:“露叶一直都喜欢三少爷的,我们大伙都知道,每一次三少爷到夫人这里来,她都殷勤的很,迫不及待地给三少爷斟茶,可是三少爷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
“是啊,她一直对三少爷抱有幻想,她还开玩笑说要是能当主子,谁会愿意做丫鬟。”
乔氏点点头,“那金夫人可曾知道此事?”
这一问,下人们都纷纷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露叶在夫人面前很是得脸,有的时露叶还会一个人守着夫人安歇,故而不清楚,但,明面里从未听过她们有过争执!”
乔氏又问:“她可曾向你们透露过对夫人的怨恨?或是对夫人的不满?“
众人又是摇头,“这个却是不知道,只是,偶尔她会抱怨夫人有些太麻烦。”
金老夫人在一旁听得很是不耐烦,“你怎么做事的?就这样问要问到何时?来人,好好将露叶的屋子搜查一番!”
乔氏被呵斥一通,也不吭声,当即让人将露叶从床榻上叫起来,一群人就在房子里四处搜查,像是要将整个屋子都翻过来一般,将屋里的东西四处乱丢。
露叶见自己的屋子被这样糟蹋,自己好像是个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露叶情绪很是激动。
尤其是在她见到下人们将她的首饰都扔到地上时,她更是心疼不已,立马将搜查屋子的婆子揪住,“住手,你们别动我的东西啊,这样好的首饰都叫你们摔碎了!我真的没有害过夫人!”
那婆子是老夫人年轻时的陪嫁丫鬟,怎么会将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当即将臂膀从她手里拽出来,并恶狠狠地警告她:“老奴劝你莫要上前来,我们这几个老婆子都是些粗人,若是挨着碰着了你,让你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我们可是负不起责的!”
露叶见这几个老婆子这般嚣张跋扈,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卞妈妈扯起嗓子吼起来,“我说了我没有害过夫人,你们搜查归搜查,不要摔我的东西,这些首饰都是很贵的,你们可不要太嚣张!”
那婆子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简直是拿鼻孔在看人,不屑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们只是给老夫人办事,何谈嚣张?倒是你,还没有正式抬成姨娘,这就摆起谱来了?”
卞妈妈转身继续搜查,不多时便在枕头的下面发现一封信,卞妈妈从小便伺候金老夫人,故此也认识几个字,将信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眼,当即便对着门外的金夫人大喊:“找到了!”
露叶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枕头下面有什么信,伸手就要去抢,“这是什么信?我没见过!让我看看!”
卞妈妈将信高高的举过头顶,得意地冲她笑,“给你?好让你毁灭证据吗?”
露叶争夺了番,却始终敌不过卞妈妈,只抓着卞妈妈撒泼打滚,她身边的丫鬟也都连忙阻拦,直到她的肚子隐隐作痛,露叶这时才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惨叫起来,“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卞妈妈也没理她,拿着手里的信就跑到金夫人面前,“老夫人!找到了!奴婢方才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一封信,似乎是她想找人买毒蛇来害人。”
金老夫人接过信细细看了看,当即大怒,“来人!将露叶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露叶的贴身Y鬟双手沾满了鲜血跑了出来,“不好了!姑娘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啊!”
金老夫人拄了拄拐杖,一脸的嫌弃,“真是晦气!怎的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