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点点头,“瞧他们的样子,好像也是要上马车,不知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咱们就别下车了,小心被他们瞧见,只让车夫驾着车跟着他们便是了。”
果然,陈宿与陈杏菱两人一起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买糖葫芦的人回来之后,顾明冽便从他手里接过糖葫芦,让车夫赶紧跟上那辆马车。
马车缓缓动起来,薛荔很快便发现,这是去丞相府的方向!
顾明冽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同样觉得很奇怪,“他们竟然不趁这个机会逃出去,怎的待到现在反而要再回那个虎狼之窝呢?”
“只怕是陈宿诓骗了陈杏菱,想让她继续留在丞相府,他也好趁此机会,紧紧攀上丞相府这颗大树!真叫人作呕!”薛荔虽不喜欢陈杏菱,但同为女子,她实在对陈杏菱有些同情。
等到对方马车停在丞相府的后门,顾明冽便也招呼着车夫将车停在一旁,仔细地看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陈宿与陈杏菱一前一后下了车,陈宿站在门口目送她进去,马车也是丞相府的,他只能徒步离开。
薛荔再三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我想去见见陈宿。”
顾明冽没有说话,但见薛荔眼神格外坚定,他便也妥协了,“好,但是你要听我的,有人一直在跟着陈宿,想必是丞相府的人,我先将这几个尾巴收拾掉,再陪你一同前去吧!”
薛荔冲他笑,“果然,无论我做什么,你总是愿意放纵着我。”
“这是自然,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顾明冽立马让影一影二潜进黑夜里,从身后将跟着陈宿的尾巴打晕了。
顾明冽这才用起轻功,带着薛荔来到了陈宿的必经之路处等着,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便飞身上了树,“你别四处乱走,我在这上面守着,若是他贼心再起,我定然扭下他的脖子!“
“好,你且放心,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要同他说,说清楚了咱们便离开。”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巷子里也很是安静,薛荔就站在树下等着。陈宿一走到树下,薛荔便从树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陈宿,好久不见!”
陈宿一开始还未认出眼前的黑影是谁,可走近了一看,发现竟是薛荔,心中的仇恨便如同刚出山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薛荔,你怎的在此?你跟踪我?“陈宿右手摸上腰间的短刀,心中警铃大作。
薛荔冷冷地看着他,“你别紧张,我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见着你又将自己亲妹妹送回了那水深火热的地方,特地过来问问你,可觉着心中有愧?”
陈宿并未放心警惕,而是四处张望,想看看薛荔的人都藏在何处,他就不信薛荔敢独自一人跑来见自己!
“我们兄妹二人的事情与你有何关系?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们的事情我自然是管不着,但我要奉劝你,别不自量力拿你亲妹妹的前途做赌注,丞相府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你这般利用她,若是她知道了只怕会恨你入骨!”
陈宿哈哈大笑,“薛荔,我看你如今脑子不太清楚,丞相府便是她的好前途!我们走到这一步,不都是你害的吗?你还管我们兄妹二人今后过得如何做什么?就算是我们都被人害死了,也与你没半点关系!”
“给我滚开!”
薛荔张开双臂拦住他,情绪愈发激动,“待在丞相府究竟有什么好前途?你可知柳至云根本就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和善,他是个草菅人命的卑劣之徒,更……更是没有前程可言的废人!陈杏菱哪怕是在丞相府里兢兢业业的伺候柳至云一辈子,也是绝对没有出路的!“
“还以为你今日拦住我,是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我,不曾想却是过来多管闲事装好人的。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说得这般隐晦,不就是柳志云不能人道吗?那又如何?“
陈宿副无赖的模样,他根本就不在乎陈杏菱的死活,今日在酒楼里,陈杏菱几近崩溃,已经将柳志云身体的缺陷,以及平日是如何折磨自己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
虽说陈杏菱的说的这些,他早就知道,但他也绝不会让陈杏菱在此时离开,功亏一篑。他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再假意安慰一番。
薛荔简直被陈宿的卑鄙与冷血惊得说不出话,“我原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着你并没有到泯灭人性的地步,不成想你竟然全都知道,可即便如此,你还要骗她替你待在丞相府为你铺路!你可还有一丝丝的人性?“
陈宿的眼神立马变得凶狠无比,逼得薛荔步步后退,“你有什么资格在此指责我?我不过是想往上爬,我不过是想为自己报仇,我有什么……我有什么错?“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那把短刀,便向薛荔的脖子划去,眼看那刀就要挨到薛荔的脖子,顾明冽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的长剑一挥便将他挡了回去。
陈宿只会些花拳绣腿,哪里比得上内力深厚的顾明冽。当即被顾明冽震得步步后退,"
“谁?是谁敢多管闲事?”
顾明冽一手拦住薛荔,一手持剑直指陈宿,“怎么?上次给你教训还不够?这么快就忘记疼了?”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宿立马便想起了当初在京城农庄之外,他被顾明冽毁去命根子的那一幕,那样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的屈辱。
“顾明冽,你还敢出现在这里!"陈宿当即失了理智,拿着短刀便朝顾明冽冲了过去,一顿乱砍。”
顾明冽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方才他与薛荔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传到了顾明冽的耳朵里。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只觉得陈宿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他抱着薛荔退后了几步,突然便停住,一脚就踹在陈宿的胸膛上,将其踹飞了出去,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早晚死于自己的愚蠢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