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的踏青计划泡汤，这几天齐二少闹得不行，心思基本都飞到山上去了。华先生不敢放他出去闯祸，见昨天开始来治疗肠胃不适的人少了，便决定带齐二少再去山上踏一次青。
这次留青铜在医馆看门，华先生带着新做的甜酒羹和现买的烧鸡烤饼出门了，齐二少跟在身后一蹦一跳的显得特别高兴。
“媳妇媳妇，买糖果果吗？”这次他们走的是后街，结果老远就看见做蜜饯干果的小贩。这会儿开了春了，干果蜜饯不如冬天卖得好，这小贩冬春卖干果，夏秋卖鲜果，这会儿正好是干果和鲜果交替的季节，有鲜品上市，不过滚了蜜糖的干果还是有不少人钟爱。
比如齐二少这样喜欢吃甜食的人，对滚了糖的果果们情有独钟。
华先生看了一眼，竟然有杏子：“有杏干吗？”
“哎哟先生啊，这杏儿可是刚摘的第一批，哪儿舍得晒成干。”
华先生看着杏子想了好一会儿。
“先生要喜欢拿两个去吃吃。”整个四城谁不认识华先生，小贩自然也特别热情的抓了一把杏子塞过去。华先生没要，不过齐二少小手早就伸出来了，小贩顺势就放在了他手里。
齐二少捧着杏特高兴，啃了一口笑：“甜！”
小贩也跟着笑：“甜吧！自家种的，都是挑了最大最好的出来。”
“那不是最好的那些呢？”照这说法一棵树岂不是挑不出多少鲜杏？
小贩一愣，显然没明白华先生的意思，见他又问了一遍，有些尴尬道：“品相不是特别好的那些要么留着自家吃，要么晒干了做杏脯。”
“嗯……那卖给我吧。”
“啊？？”
“你有多少可以做杏脯的都卖给我。”
“先生……您要那么多杏也吃不完啊……”他家的地不好，有一大半是山地，没办法农耕，只能靠种些果树过日子。好在果树比农田好照顾，虽说路途远了点，上下山累了点，只要勤奋些，糊口总还没什么问题。
“最近想做些药杏，需要不少杏子，你只管送来。”
小贩一听可高兴了，点着头说：“行行，我这几天给先生送上府。”说着又顺手抓了一把糖果果塞给齐二少。
齐二少撩起衣摆接了下来，喜滋滋的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甜！”
华先生：“……”
唉，一有吃的规矩都白教了。
一路走一路吃，齐二少腿不闲着嘴也没闲着。华先生又叹口气，不想在大街上教育他。
刚过了东西大街，路过马家的瓷器店，就见马尤的弟弟从里面冲出来，和齐二少撞了个满怀，当时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马尤的弟弟只有九岁，哭也就罢了，不想齐二少脑袋撞到地上起了个包，也跟着撒起泼来。
瓷器店门口一大一小坐两个，哭得四邻八舍都过来看热闹。
“庭玉！”华先生下意识想过去扶他，可马奇一个小娃娃也坐那儿嚎，于情于理都是先扶小孩子。不想还不等安慰两句，齐二少闹得更凶了。
瓷器店掌柜见自家少爷哭了，急忙跑出来给少爷撑腰，一看是华先生，到嘴的话就转了个风：“华先生您怎么有空过来？”
“路过。”华先生边检查马奇身上有没有碰伤，边安抚他，还要空下来管着齐二少不哭，能挤出时间回答掌柜的话也是辛苦。
掌柜赶紧过去把少爷接过来安抚，其实马奇就是一个屁股蹲摔疼了，这会儿嚎过两声也就不哭了。反倒是齐二少撒起泼来不讲理，华先生想去拉他，他还甩开手。
“庭玉，起来。”
“哼！”小脸上挂着泪，他老不高兴了！！
华先生头疼，摸摸他脑袋上的包问：“头晕不晕？”
噘嘴，委屈，眼里的泪以可见的速度开始堆积。
“乖，没事的，过两天就消肿了。”
听见媳妇终于关心他了，他才满意。又赖着被好一顿安抚，这才起来拍拍衣服拽着华先生不放。
四城的百姓都知道齐二少是个啥样的人，看过热闹也就纷纷摇头散了。
华先生把食盒交给齐二少拿着，好在之前的糖果果被一路吃得剩不下几根，散在地上也就不要了。他蹲下问马奇：“还有哪里疼？”
华先生对小孩子温柔体贴是整个四城都知道的，四城的孩子也喜欢他，生了病不肯给别家大夫看，找华先生倒是都能哄好。
马奇也不例外，嘟着小嘴摇摇头。
“怎么这么急着往外跑？多危险？”这种走路不看路，直往外冲的行为确实挺吓人。
“啊！！”马奇像是想起来什么，摸摸腰上的小荷包。小荷包还在，他又急不可待得往外跑。
华先生眼见着他跑得挺稳，扭头问掌柜：“他这是去哪儿？”
掌柜一脸苦笑：“听说吹糖人的老张头来了，这不急着跑去买糖人。”老张头是个手艺人，吹的糖人惟妙惟肖特别招孩子喜欢。他在各个村镇里流动摆摊，今天去这里明天去那里，远的时候会跑到隔壁省，所以来四城的时间不固定。上一次来还是去年没入冬的时候，算起来应该是今年开春第一次来四城。
齐二少一听老张头，眼神都亮了。
“媳妇！！！”他也要！他也要糖人！！
华先生扶额：“那你还去不去山上？”
“……”齐二少纠结了，特别明显的那种，是个人都看出他很为难。
踏青？糖人？踏青还是糖人？踏青……糖……
“糖人！！！”特坚定。
很好，吃永远排在第一位。
华先生重重叹口气，无奈：“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甜食。”
“明天吃。”糖人可以放好几天，不用急着马上吃掉。
“只准买一个。”
“哦~~~”一欢呼一抬手，手里的食盒吧唧砸地上，装甜酒羹的陶罐应声而碎，里面的甜酒羹全都流了出来……
场面一度寂静，华先生看着甜酒从食盒里一点一点渗出来，慢慢流到墙边的沟里。
“齐！庭！玉！！！”说好了不闯祸的！！！一天不闯祸能死吗？？？
齐二少眼见着闯祸了，果断扭转屁股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