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鸣失踪的消息果不然给大家带来一阵混乱,没有头绪是最让人不安的地方。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带走我媳妇儿的不是朝廷的人。”从目前情况判断,齐庭玉可以肯定这一点:“不过……他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众人一阵沉默,因为这个问题确实很微妙。
要说华鸣这人的性格,主动跟人结仇确实不至于。但他的身份太过微妙,又知道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背地里恨他的人就很不好说了。
思来想去,好像有一个人的确微妙……
“会不会是杜羽亭?”玄九猜测:“去年他来求少主办事,结果事与愿违,虽然他当时没说什么,可南襄王在这件事中确实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如果因为这个恨上华鸣,到也能说得过去。
可齐庭玉并不觉得杜羽亭会这么做,当时那种立场,他想救南襄王那是人之常情。而且从这人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想过于为难华鸣,可见在人品其实还算是不错的。
“南襄王虽然受了牵连,不过皇帝念在他心系女儿的份上,只收了他五万兵马。他本来就没什么兵权,也不已陆战为重,应该不至于。”南襄王的领地一面靠海,本来就不是很注重陆地战。其实比起那五万兵马,反而是海上的战船和水兵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再加上不算在明面上的暗卫部队,那五万兵马并没有伤及南襄王的根本。
不然还能是谁?
大家又一次陷入困境。
齐庭玉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总有一种直觉,这一次是冲着我媳妇儿的身份来的。就目前而言,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天七和玄九举手,天七说:“教内除了教主之外就只有两位长老知道,暗卫之中只有我和玄九知道。”而且他和玄九还是前两天刚知道的。不过他想到一件事:“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和少主被抓的那次,避幽谷的谷主见过少主脚底的印记。”
“避幽谷?知道怎么去吗?”
“自那次之后教主派人去查过两次,谷内早已面目全非,一把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应该是谷主撤走之后为了不留痕迹特意放的火。”
“那谷主的下落也查不到了?”
“那次下毒的大夫被少主的大师兄杀了,之后也再没听说有人对百姓下毒。教主虽然一直让探子不要放弃追查,可惜一无所获。”
齐庭玉垂头丧气得趴在桌上:“除了他还有别人知道吗?”
“嗯……”这个天七就不清楚的。
这时候玄九忽然叫起来:“我也想起一个人!他也见过少主脚底的印记!!”
“谁?”
“梁少卿!”
嗯?谁啊?
“少爷不记得了?就是梁王家那个被选进宫陪太子读书的伴读小少爷。”
啊——
是那个小娃娃??
如今也差不多有十岁了吧??
“他怎么会见过我媳妇儿的脚?”一想到有那么多外人见过他媳妇儿的脚,他就可不爽了!小孩子也不能忍!!
“还不是因为少爷在梁王府的时候天天陪着梁小少爷玩。小少爷每天下午睡了午觉就往少爷住的院子跑,都养成习惯了。那天少爷刚走,下午梁小少爷就过来了。知道少爷已经走了,又哭又闹又满院子找,结果一脚踩空陷进了养莲的泥池子里。少主过去捞他的时候也踩了一脚泥,换洗的时候被他瞧见的。”当时梁小少爷还乐来着,指着泥脚印说他也想踩一个带花儿的脚印。
“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应该不会记得清楚。”齐庭玉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想这件事。
梁少卿现在在宫里陪太子读书,他要不记得当然啥事儿没有,他要记得……
这事儿估计就直接捅到皇帝耳朵里去了。
“应该不是他,天七不都说了我媳妇儿不像是被朝廷抓走的。”
猜了半天也没个方向,齐庭玉表示头疼:“只能让探子先暗中打探情况。对了,有没有办法找到我媳妇儿的大师兄?”他记得华鸣提过,他大师兄找人有如神助一般。全天下只有他不想找的,仿佛没有他找不着的。
“我这就让人去查。”
“去吧。”他的媳妇儿啊!怎么就那么不让他省心呢!!!
————
又说华鸣那边,在府里住了五六天,有客来访。
来人让他很是意外,半响儿无声。
“先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梁五爷……你怎么来了……”
梁邵了然一笑:“若不是我,逸亲王又怎么会找得到先生你呢?”
“逸亲王?”大昌有这么一位亲王吗?
完全没有印象,要说前朝倒是有一位逸亲王,也就是末代赫赫有名的六王爷。
“难道是前朝的……”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前朝的王爷竟然和本朝的梁五爷勾搭到一起去了?
梁邵点着头由下人扶着进屋,坐定以后挥手就屏退左右,说:“比起我认识逸亲王,倒是先生的身份更让人意外,扑朔迷离得很啊。”
“梁五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太子?”
华鸣脸色白了白说:“太子不是在宫里,这种话乱说是要杀头的。”
“即便不是太子,论身份也该叫一声皇叔。”
“我不过是一介平民,梁五爷不要开这种玩笑。”
梁邵摸着桌上的茶杯,想给自己倒杯茶。华鸣见状给他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梁五爷,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些情义,不知你软禁华某所为何事?”
“就是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你又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想救你一命。”
“此话怎讲。”
“先生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份瞒得过皇上吗?”
“所以华某这是……在劫难逃?”
“我若想杀你,你今天还能看得到我吗?”
“梁家世代忠良,梁五爷这么做梁王可知道?”
“梁家衷的是国、是天下、是百姓,不是君。”梁家的地位从前朝开始延续至今,本来是打算辅佐逸亲王上位的。不过前朝气数已尽,太祖势起,梁家考虑再三觉得与其力挺一个在百姓心目中已经完全崩塌的皇室,还不如辅佐一个新的王朝。
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这是大势,也是对天下对百姓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