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季廷霖这样说,花琴面上一喜,认为自己赌对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又掉进了一个深渊。
“王爷,民妇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不成想得罪了什么人,让对方这么陷害民妇,民妇实在是冤得很啊……”
季廷霖挑起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椅子上敲击着,苏星晚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之下会流露出来的小动作。
也不知道花琴是抽了什么风,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季廷霖身上。
她不求饶还好,兴许只是几年的牢狱之灾,可她今日一求饶,一作假供词,便不是三五年牢狱之灾能解决的了,严重的,甚至于死罪!
目睹了一切的苏星晚,也不由得为花琴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了。
然而,花琴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全然把季廷霖当成了救命稻草,也就忽略了他眼底的嗜血意味。
季廷霖挑眉看着她,说道:“你既然说有人陷害你,那你觉得,这人是谁?”
花琴思索了一下,便对着季廷霖说道:“民女只知道,苏小姐一直在说民女是陷害锦玉姑娘的凶手……”
苏星晚看向季廷霖,眼中带着些许好笑的意味。
花琴这么说了,难道季廷霖就会信吗?
很显然,季廷霖是不会信的。
花琴等待了许久,季廷霖都没有说话,等到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季廷霖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可知,胡口编造一品官员之女,是何等罪过?”季廷霖道。
花琴不知为何,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民女,民女……”花琴半晌都说不上话来。
季廷霖掐着她的下巴,那睥睨一切的眼神,让花琴的心里发怵。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罪为其一,陷害官员之女,罪为其二,公堂之上编造口供,罪为其三,罪加三等,花琴,你觉得你罪该如何?”季廷霖唤声说道。
花琴没有接话,只是她颤颤巍巍的样子,已经说明了她心里的害怕。
“民女……民女冤枉!”花琴还想挣扎一下。
谁知,季廷霖却嫌恶地将她丢向一边,转而看向一旁的柳善一。
“你以为呢?”
柳善一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心知也不可轻纵了花琴,只得说道:“王爷,当杖责二十,三十年的牢狱之灾。”
对于他的结论,季廷霖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苏星晚的身上。
苏星晚知道,他这是要询问自己意见的意思。
苏星晚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她觉得,柳善一的评判还是公正的,遂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柳善一见季廷霖半天没有回答,目光随着他的目光落在苏星晚身上,见季廷霖的面色有探寻的意思,柳善一便明白了季廷霖的意思。
敢情这位王爷如此疾言厉色,居然还会听从苏星晚的意见。
见苏星晚表示默然,季廷霖便道:“尚可,就按你说的办。”
柳善一这才如释重负一般,他挥了挥手,让人把花琴带下去了。
柳善一在看向季廷霖的时候,发现他不再是刚刚那副生杀予夺的强大威压模样,而是变成了如水一般的柔情。
他的目光凝视着苏星晚,半点没有隐瞒自己的情意。
柳善一面上没有波澜,心里却有些震骇不已。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苏星晚看着季廷霖,心里有些腹诽,他一直看着自己做甚?
因着罪魁祸首花琴已经被关入大牢,那医师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十年的牢狱之灾。
只是苏星晚对他带来的罂粟十分好奇,就算西域出现了种植这种毒物的现象,那么这经过提纯后的罂粟,又是经过谁人之手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苏星晚对着柳善一说道:“大人,罂粟流传到京城,此事非同小可,我想问问这毒物的来处,也好及时研究出对策,大人可否给我一些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柳善一斜眸看了看季廷霖,发现他沉默不语,他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苏小姐请自便。”
苏星晚便要随着捕快前往关押那医师的地牢,而季廷霖看了一眼,也跟上她的脚步。
苏星晚默然,柳善一也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敢发表意见。
“刚好本王也想深刻了解一番事情的原委,请带路吧。”季廷霖对着一捕快说道。
那捕快也是连忙应下,带着苏星晚和季廷霖去了地牢。
“殿下看起来很闲的样子,这几日公务不繁忙吗?”
地牢里,苏星晚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季廷霖不禁哑笑,苏星晚看似轻松的语气,实则带上了几分怨怼,很显然,她是对自己多日不见产生了不满。
“刚刚忙完一些事情,听说你在办案,就马不停蹄地来找你了,晚晚,这都舍得怪我吗?”季廷霖道。
苏星晚一听,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旁边还有府衙的捕快在,他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说这些轻浮的话!
“谁……谁怪你了?我可不敢……”苏星晚瞪了季廷霖一眼,便加快了脚步,走在了最前面。
而此时给他们带路的捕快,却像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我是谁,我在哪,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他小心翼翼地去打量后面季廷霖的脸色时,却发现他不经意般地瞥过来,那眼神里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明白了,他什么也没听见。
将人带到之后,捕快便飞一般地告退了。
大牢里只余苏星晚,季廷霖和那医师三位,连落针的声音似乎都可闻。
看到面前骤然出现的二人,那人清醒了过来,眼中皆是惊骇不已。
“大人,我错了,我只是卖药的,我没有害人……”那人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带着严重的口音,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听明白他在讲什么。
季廷霖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随即,那人真的不在言语了,只是严重的恐惧从未消散。
“今天来,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地好了,本王还能考虑从轻发落你,你可要思虑好了。”季廷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