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晚看着自己的衣服,在逃跑的过程中滚上了泥土,还有些地方被刀剑划破了,故而看着有些狼狈。
“可惜了,上好的南京云锦呢。”顾星晚叹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这衣服价值不菲,更是因为,这衣服是季廷霖送的。
但眼下,她的确不适合继续穿着这衣服参与宴会了,于是说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顾神医和五殿下请留步。”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顾星晚转过头去,居然是淑妃的贴身宫女芳泠。
“姑姑,怎么了?”顾星晚问道。
芳泠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娘娘知道了神医的事情,特意命奴才送来衣裙,前面不远就是长春宫,不如奴婢带神医去更衣吧。”
顾星晚和季廷霖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垂眸,便是应答。
随即顾星晚对着芳泠说道:“那就要有劳姑姑了,请姑姑带路吧。”
季廷霖则是留在了原地等待她,目送着她和芳泠远去。
“追风,跟上她,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季廷霖冷冷地对着身后说道。
随着一阵风吹过,季廷霖这才放下心来。
顾星晚跟着芳泠姑姑来到了长春宫,侍女给她取来一套衣裙,竟然和她身上的款式差不多。
“前些日子内务府送来的成衣,我不喜欢这样的样式,现在看来还是巧了,挺适合你的。”淑妃从房间里走出来,身段袅袅,语气温和。
而看着顾星晚狼狈的样子,她愣了一瞬,眼神里流露出心疼之色。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好孩子,过来给我瞧瞧。”淑妃拧着眉头,眼神里的担忧散不去。
顾星晚走了过去,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上顾星晚的脖颈,掀开包裹住的丝巾,便见到了里面的伤口。
“还好,没有伤及根本,只是怕会留疤,芳泠,取本宫的白玉软膏来。”
顾星晚由着淑妃摆弄自己,她温柔的神色是顾星晚少有感受到的,淑妃像是顾星晚的大姐姐那样照顾着自己。
“这是祛疤的,等伤口好了再用,好得快些。”淑妃对着顾星晚道。
顾星晚点了点头,而她却对着淑妃问道:“淑妃今日没去探花宴,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淑妃看着顾星晚说道:“这里距离我的长春宫那么近自然有些动静我是知晓的,何况今日,我本就有意要寻个机会找你过来,所以派人暗中跟着你寻找机会。”
顾星晚恍然大悟,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这么想来,难道齐阁老要我进宫的原因,是淑妃娘娘授意的?”
淑妃点了点头,道:“齐阁老与我也是忘年之交,我托他找你来,是有些事,想与你交代。”
顾星晚点了点头,道:“淑妃娘娘请说。”
“第一件事,我想问你,五殿下身上的毒是否已经解了?”淑妃看着顾星晚的眼睛问道。
这件事顾星晚本来就无意隐瞒淑妃,于是点了点头。
谁知,淑妃在听到此事之后,脸上的表情更为凝重了。
“你当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将你已经解了毒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则,你招惹来的不仅仅是杀身之祸,甚至五殿下也会再度陷入困境之中。”
顾星晚却是不解,难道那下毒之人还没有放弃吗?
“娘娘……”
顾星晚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淑妃匆匆打断。
“先听我说,第二件事,齐阁老不日便要复位,你不要将自己和他的关系透露出去,这是对你的保护,明白吗?”淑妃认真的说道。
顾星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娘娘,今日我的杀身之祸患,是与这两件事有关吗?”
而淑妃此时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怀疑的,但你身上的是刀伤,若是那人的手笔,只会比这更干脆些,今日之事应还另有其人。”
顾星晚愣住了,没想到觊觎自己这条命的,还有这么多人。
“那我如今该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顾星晚有些不甘心地咬唇道。
淑妃却揉了揉顾星晚的头发,暗安慰着说道:“放心,今日连公主都牵扯了进去,况且还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陛下必然会追查到底,我猜,始作俑者现在也是瑟瑟发抖着呢。”
顾星晚也随之松快一笑,淑妃让人给她重新梳妆完毕,才让她离开。
而回到和季廷霖分开的地方,发现季廷霖还在等着自己,一瞬间,顾星晚的脸上就有些发烫。
“收拾好了吗?”季廷霖问道。
顾星晚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
随即两人重新向宴会而去,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宴会上的众人都兴致缺缺,直到皇帝宣布受封开始,这才激起了大家的兴趣。
齐源作为状元郎,走在第一个,皇帝也对他赞不绝口。
“这位便是新科状元郎啊,当真是玉树临风啊!”
“不仅长得标志,文采更是一顶一的好,你知道上次殿试吗,他一首定国策让陛下都赞不绝口!”
“真是少年英才啊,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他,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新科状元齐源听旨,即日起,任命为翰林院士,隶于礼部侍郎头衔,钦此。”
齐源果真是受重视,起步便是别人几辈子都爬不到的终点。
而大家对此也都心悦诚服,毕竟齐源,有这个实力!
皇帝对着齐源满意地笑着,而场下还有一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齐源,那便是君华公主。
自从齐源救了她之后,她的眼里便只剩下了他,旁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公主,公主……您发什么呆呢?”侍女在旁边提醒了一下她,让她注意一下不要失了分寸。
若是不是顾着自己公主的威仪,君华甚至恨不得走到齐源的身边去看着他。
而齐源接旨之后,目光却在宴席上寻找着,直至找到了顾星晚的身影。
他冲着顾星晚笑了笑,和煦如春风一般。